三机构的常设职能部门中,接收了大量前银涛城官员。这些人背景很复杂,一旦生出异心,似乎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坏汤森的大事。但事实上,没这么危险,因为他们负责的常务有章可循,普通人拿着规则都能做出判断一一只要配备适当的监督力量,就不怕他们翻天。
他们等若是关进笼子的猛兽,有破坏力却不能发挥,除非打定主意肉搏。
荆棘玫瑰与银涛海岸的合作刚刚开始,最需要银涛城保持安定。在合作计划启动期过去之后,新机构的表演时间就到了。它会完成所有的既定目标,甚至不需要汤森或菲斯特临场压阵一一两位首领离开银涛城,某些人也会跟着放松心态加紧行为,那才是真正的好时机。
再说了,内部清理时期,首领呆在现场干嘛嫌自己衣服上的脏水不够多吗
这些秘密计划都规划完毕,除了真正的双方高层外,并不为人所知。而计划的执行者,正是隐藏在三大机构中的要害部门。它们分别是:和平与正义精神协会、关爱儿童与环境协会、友善交往与道德提倡协会。
这似乎跟真实情况差别太大一一没锚,因为目前的情况是“真实”的。
仅从表面看,三协会毫不起眼,从名字到职责都如同儿戏。在大家的印象里,三协会的处境非常艰难,办公地点是跟旁边人借来的,任职人员也只是虾米两三只: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伤残老兵,就是萎靡不振、神情恍惚如幽魂野鬼的老油条,实情究竟如何
三协会只是名义上归三部管辖,他们实际上直接对汤森和菲斯特负责。他们真正的办公地点在别处、人手不但充足还个个背景纯洁、执行能力非常强大甚至能文能武跟别的常设机构不在同个档次。之所以给人空泛虚弱之感,是因为大家观察协会时没有发挥出想象力。
他们是攻击性武器平日藏身鞘内,不会损及锋芒
至少要在一两个月之后,银涛城才会亮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
今天,是战争结束后的第十五天。
对银涛城来说,这是晴朗的一天,也是忙碌的一天。今天发生的重要公事有:异能师公会总会派出的巡查队小规模已经到达;受苍穹议会委托、辗转而来的信使已经秘密到达:荆棘玫瑰属下主力部队接手誓约之地第二防区另有一件重要的非公事:闭门苦思的英格玛大师终于出关了当代大师是被某人的异能教导问题困扰得不行,最后干脆找了个小院子,闭门枯坐达三天之久。
当代大师静思,这是了不得的大事,所以对外用了别的借口掩饰。如果换了别人,当代大师这份爱护可谓是惊天动地,当事人必然惶恐到不行而某人呢,却是眼皮直跳、心中忐忑:这小老头好狠啊居然光明正大的闭关憋主意,他究竟会拿出什么鬼点子来折磨我
夭黑时,城里还发生了一些很小的小事傍晚,外城区,三个衣着普通的年轻人站在一栋普通的住宅前。他们才一停步,蹲在不远处墙角的乞丐突然蹦起来拦在三人面前,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询问起来,似乎在质疑对方的出现。
“我们来接手臭鼬。”年轻人拿出一枚零钱:“人呢”
“好的长官,”乞丐回答:“目标三人都在屋内,没有武装也没有帮手。
为首的年轻人把两枚零钱信物抛给乞丐,然后径直走到门边,像个熟人一样伸手去敲门一一呆板的敲门声随即响起,先是三声,接着又是三声。
“谁a阿”屋里传出来的声音有点疲惫,却带着浓重的官僚风格。
屋里有三个中年人,身份都是银涛城的前官员。他们属于大恶没有但小恶不断,偶尔良知会显现可平时收钱绝不手软的人。战争中,他们的主子或死或跑,小虾米们自然被上头给边缘化了。作为离岗待职的人,抱怨多点也不奇怪,正好三人都如此,干脆每天凑到一块骂人解闷。
“同僚。”门外的年轻嗓音在回应屋主,依然很呆板,没一点活力。
“同僚”屋里三人相互看看,都疑惑不解的摇头,自己那还有同僚
“有事明天说吧。”主人略微沉吟后回答:“已经晚了。”
“你们知道晚一一就好”门外的回应不再呆板,却散发着阴冷之气:“别把自己耽误了。”
屋子里的人同时色变:这种语气和停顿,正是荆棘玫瑰军人的特征,而荆棘玫瑰的军人,算得上自己的同僚吗就算是吧,被他们找上门也不是什么好事
只听“哐当”一声、酒桌被打翻在地
靠窗的中年人,他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只能勉强靠在柱子上,嘴里喃喃自语:“我什么也没干我什么也没干“等我换鞋”屋子主人先对外交代一句,才转身过来安抚同伴:“镇定,朋友,镇定”
“镇定、我很镇定”已经快软成一团的同伴打着哆嗦说:“你知道他们这几天杀了多少以前的官连三又戟几个主要支系的继承人都被集中关押了啊听说那些投敌的家族支系,还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啊”知道又怎么样”屋主人颓然拿出手绢,替同伴擦干净袍子上的菜汤:”你打不过他们,我跑不赢他们,所以我们只能开门。”
“这样被抓也太亏了吧,我连大点的过错都没犯过啊”
“早知道的话,我一定多捞点“
第二节:爱和友善下
在屋主的安慰下,他那位打翻桌子的同伴总算不那么恐慌了,又或者是此君的忧虑又往前迈进了一步:“我还听说听说他们的手段特别残忍,砍脑袋的花样非常多”
“你能不能听说点好事”屋主另一个同伴打断他的唠叨:“还是开门吧,人都找上门了。”
“没错。”屋主点头:“如果这就是命运,我们只能迎接它。””吱呀”一声,斑驳的木门从内打开,中年人放开门闩缓缓退后,跟两个同伴站成了一排。
他们脸上都摆出一副标准的文官表情,竭力表现自己的冷淡与冷静。可是在三人内心,强烈的恐惧犹在肆掠,这让主人脸上视死如归的神色走了样。只要是正常入,很容易就能从他们脸上解读出“我不想死”的心声。
敲门的是个青年人,正从门外走进来。他就像个集市上的菜贩,有张表情木讷的脸,从上到下所有地方都普通极了。
甚至跟其他小贩一样,他的步伐毫无章法,软绵绵的抬起腿迈过门槛至少在进门之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