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舒清看着穆颦不明白的在自己和她之间来回的看着,比较区别,忍不住摇头轻笑,她这一笑,让穆颦完全摸不着头脑,就连受伤的炎雨也将注意力转向这个一言不发的女子。
苍素的担忧,她自然是明白的,那些所谓的礼教,她从来就不放在心上,对她更是没有约束作用,而且她的脚真的很疼,轻轻调整了一下呼吸,慕容舒清说道:“若是公子愿意救治,自然是万分感激,权宜之计,世俗礼教不需放在心上。”
原来她知道他的意思。她的坦诚,让苍素对她的印象倒是好了很多。
穆颦终于知道师兄刚才说的意思,想不到师兄还会顾及这个,疼都疼死了,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把苍素拽到慕容舒清面前,穆颦急急的催道:“人家都说不介意了,你快给看看嘛”
苍素犹豫了一会,还是半蹲在慕容舒清身边,为她褪去鞋袜之后,脚上的伤让苍素有些惊讶,脚踝已经肿得很厉害,抚上关节,发现已经严重错位,看她刚才平静的样子,他还以为只是轻微的扭伤而已,这样的伤势,一般男子都要受不来,她这么个纤弱的女子却是一声不吭,还能和他微笑,真是不简单。
心里颇为佩服她的勇气,在下手之前,苍素破天荒的对她说道:“很痛,忍着。”
只是觉得疼,没有想到,原来伤已经恶化成这样了,慕容舒清双手交握着,做好了心理准备,回道:“好”
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苍素回复错位关节的时候,还是让慕容舒清疼得惊呼出声:“啊”交握着的双手也被自己抓到破皮。还好苍素的手法很快也很准确,一记锥心的疼痛之后,倒是没有让她再受折磨。
不错,没有哭得死去活来,苍素站起身,依然冷傲的说道:“骨头已经接好了,回去敷些药,七日就可完全复原。”
她好厉害,接骨可疼了,她都没有哭。穆颦开心的坐到慕容舒清身边,笑道:“我师兄很厉害的,说七日就七日。你放心吧”
“多谢。”慕容舒清微微活动了一下踝关节,还是有些疼,但是已经能动了,相较于刚才的疼痛,现在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慕容舒清拿起鞋袜穿好,却看见一直坐在一旁运功的男子忽然轻咳了一阵,一口鲜血自他嘴里喷了出来。
苍素赶紧封住他所有穴道,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青花瓷瓶,倒出一个黑色药丸,塞到炎雨嘴里。穆颦更是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在炎雨身边来回走来走去。
好不容易,炎雨的脸色没有那么惨白,才刚刚睁开眼睛,就看见穆颦半跪在他身边,脸色竟是和他一样惨白,一张本该是阳光带笑的脸,现在却满是恐惧。
穆颦不敢碰炎雨,生怕会碰伤他一般。含着泪的眼怔怔的盯着他,恳求道:“求求你们,别练了,好不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内功秘籍,只会害死你们,爹爹练了一辈子,最后内伤不治,我不想你们也这样。”
爹爹也是这样口吐鲜血,然后没有多久就离开她了,她害怕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如爹爹一样的,她恨死那本秘籍了,她恨不得烧了它。
知道她内心的恐惧和痛,炎雨拍拍穆颦的脸,有些牵强的笑道:“颦儿,这是师傅的心愿,我们有护心丹没事的。”
“可是”
“颦儿”穆颦还想再说什么。苍素却打断了她的话。
有外人在,她也不好再说下去,而且师兄的伤也需要休息,擦掉眼角的泪,穆颦喃喃的回道:“好了,我不说了。”
他们零星的只言片语,慕容舒清大概猜到这里边或许有一段关于武功秘籍的传奇故事,只是对于江湖之事,她并不感兴趣,再则,她的存在现在似乎已经妨碍到他们说话了,慕容舒清扶着石块小心地站好,对着三人说道:“我叫慕容舒清,谢谢各位的救治,先告辞了。”
穆颦看着她站的辛苦,担心的问道:“姐姐你能不能走啊”这才接上的骨头,能行吗
试探的走了两步,虽然还是一瘸一拐,但是忍一忍,还是能走的,慕容舒清淡淡的笑道:“已经好很多了,会有人来找我的,谢谢你们。”
道过谢之后,慕容舒清慢慢悠悠的走下山去。
本来以为,这只不过是人生中萍水相逢的一段小插曲,然
三月后曦城郊城隍庙
瓢泼的大雨,伴着轰鸣的雷声,冲刷着大地,也将路上的鲜血冲刷殆尽,一道道银蛇一般的闪电,每一下,都仿佛要直劈入地一般,扎眼的白光,忽明忽暗的映照在残破的石雕上,原本庄严的法相,这是看上去,也狰狞的让人心惊。
石像的下方,两个匍匐的身影,在雷电交辉之下,血污的脸上,仿佛也染上鲜血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仇恨。即使穿着的,是比夜还要黑的黑衣,但是暗红的血液仍是将黑衣染成了残忍的猩红色。血液一滴一滴溅于石板上的声音,竟比庙外狂烈的暴雨,更为清晰。
已经动弹不得的身体,仍是倔强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试过几次之后,终是无力的软倒在地。
一滴泪不期遇的自倔强的眼眶中滑落,紧握成拳的双手,满是血污的腥臊,痛苦的捶着地面,却又只能无力的颤抖,一道暗哑的声音,仿佛聚集着所有的怨,恨,自喉间冷冷的溢出:“我,不甘心。”
另一已然陷入昏迷的身影,因为他的这句话,仿佛有所感应与共鸣般,闭上的眼睛忽然睁开,轻颤的唇,却再也吐不出一句话,但是谁也不会错认的,是那双眼里,同样有着用生命书写着仇恨与不甘。
一辆宽敞的黑棚马车,在电闪雷鸣的小道上穿行。前后四匹黑马守护着马车。耳边不断传来的轰鸣之声,让绿倚清秀的脸满是惊恐,慕容舒清感受到大雨冲刷马车顶棚的力度,这雨怕不会这么容易停了。
靠在车门上。慕容舒清大声的对着车夫说道:“雨越来越大,看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避一避吧。”她在车里还好,这样的雨,保护她的人只怕可要遭殃了。
只听得外面简单利落的回道:“是。”
说起现在的几个侍卫,她很是满意,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