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先去找清麓。”
道姑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程钧这才记得,他还有一件事情没完成。
程钧定了定神,道:“走吧,去老龙头。”
那道姑一怔,道:“他在那里么也对,那地方是七爷”她停了一停,又道,“可惜了,与清麓相认的信物留在离率宫了。没有信物,怕是没那么容易见到清麓”
程钧道:“本来也不需要信物。”
那道姑愕然道:“不需要”
程钧道:“信物什么的,不在于那东西本身,只在于上面留下的信息。我既知道关键,不用信物也可以。”
那道姑喜道:“原来你已经记住了其中的关键,找你真是没错了。”跳转云头,往老龙头方向驶去。
程钧不答,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那上面记载的,本来也不是什么相认的信息,而是另一个关键。
就是无罪给他复原的那阵法的关键。
程钧对无罪说得那番谜面和谜底的话,有八九分是实话,唯一缺失了一句,却是最最紧要的一句。
令牌上的信息,才是解开谜底的钥匙。
程钧可不会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无罪,没有底牌,他如何保存性命况且如果拼凑出来真正的阵法,他说不定会从中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那时候无罪想要不灭口也不行。
现在知道阵法全貌的人,只有程钧一个人。他在断了傀儡的线是,顺便启动了自毁的装置,烧掉了傀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烧掉傀儡怀中的那个信物。没了信物,无罪永远失去了解开谜底的机会。
当然,程钧现在还没推演出阵法真正的原型,但正好一路无事,他可以静心推演。
他倒要看看,把自己折腾如此的罪魁祸首,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四零六老龙头
燕山绝壁的余脉,有一处奇峰,名叫老龙头。
那老龙头也不高绝,也不险峻,就是一段山脉,一直蜿蜒入了一片大湖,从湖中再扬起一座黑粗粗矮峰来,望着如蛟龙入海,故而得名“老龙头”
若论风光,这也算一处盛景,但燕云看山先看灵脉,老龙头名不副实,灵气匮乏,不宜便成了荒凉之地。
这一日清晨,一朵白云忽忽悠悠落在山上。
一个道姑和一个少年人从中走了下来。
那道姑道:“地方已经到了,你说他在哪儿”问了一句,却没听到回答,转头看去,却见程钧望着老龙头,目露恍惚之色,似乎在追忆什么,喝道:“做什么呢”
程钧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神思,道:“哦,地图上说,清麓真人隐居之地就在老龙头。不过他也不会公开建立洞府,要想找他,还需要知道机关。”他举目四望,终于指着远处的龙头山峰道,“就是那里,讯息上说,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下走,就能到了。”
道姑目测了一下山体的走势,但见山脉一头扎进湖水,水面一汪碧绿,深不见底,如果沿着山脉走,会走到水底,然后再冒出水面,可不知道要沉到多深。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水下行走不算什么,但终究是麻烦。道:“目的地是在水底还是在险峰上若是在山峰上,我就直接越过去。”
程钧道:“我也不知道,阵法中倒是没说什么,反正只要走下去就是了。”他举目望去,道:“我先下去,还是您先下去”
那道姑道:“你先下去试试。”这是叫他探路之意,她和程钧本没有什么交情,说起来也不必顾忌。
程钧也无所谓,道:“那我下去了,倘若半个时辰之内还没音讯您也可以走,也可以跟下来,看您自己了。”
那道姑道:“这不是废话么”
程钧笑了笑,自行沿着山脉走了下去。但见他一步一步迈入海中,海水没过了他的脚踝膝盖、腰间,直至没顶。
那道姑在上面看着,却是用灵气探查湖面的动静。却发现那平静的湖水仿佛铁幕,将她的灵气遮挡的严严实实。她不惊反喜,暗道如此看来,这湖水下面果真有些不同。当下就在湖面上安静等待。
哪知道等了半个时辰,始终不见程钧出来,那道姑心中暗自一凛,喝道:“程钧,怎么还不出来”声音平平的送了出去,将水面震起道道声纹。
过了良久,四周寂然。
那道姑便知不对,犹豫了一下,终于决定冒险下去看看,用元气护体,慢慢的走了下去。
湖水浸透她的道袍时,她便感觉到了凉意,先前防冇身的甲术竟不能阻挡这普通的湖水,忙再使出水遁术。哪知道催动片刻,竟无半点效果,方知此地禁制厉害,暗暗咬牙。无奈之下,只得任由湖水没过自己的身体。好在大修士早就断绝口鼻呼吸,内息循环生生不息,身体更如金玉,也不怕水中的压力。
湖水中能见度很差,那道姑用不了明目的法术,只是眯起眼睛,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脚下的山体行走。一面要注意脚下不打滑,一面还要沉住身体,不向上浮起,一路上走得甚是辛苦。自她修炼大成以来,还没这么耗费体力的走过。
走了一程,怕有一柱香的时辰,那道姑便觉头上一亮,原来已经走出了水底。登时大喜过望,拖着湿哒哒的衣衫紧走几步,已经全身浮出水面。
只见眼前是一座黑粗粗的山峰,怪石嶙峋,遍体荒芜。再往旁边看去,一望无际的湖水将山峰围城了小小的孤岛。
等等
这不就是老龙头么
那道姑骤然回过头,但见对面的景色十分熟悉那蜿蜒的山脉,不就是她来的地方么
也就是说,她辛辛苦苦走了这一路,除了沾了一身冷水,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道姑兀自不信,绕着龙头峰转了一圈,但见除了山石,连一根小草都没有,再回头看水,水中也是平静无波。
张清麓在哪儿程钧在哪儿
说好的入口呢
上当了
那道姑陡然闪过一个念头,登时气得脸色绯红,叫道:“贼子大胆”伸手一大团雪花迅速成型,猛地往下按去。
湖面上登时扬起一片白雾,空气中的热度仿佛一下子被抽走,山石上迅速结起冰霜,霜气向远处蔓延开来。以至于蔓延到对面的湖岸上,数里外的土地上,竟也一片洁白。
然而,无论寒冰如何蔓延,那湖水始终一色碧绿,连浮冰都不曾出现。白茫茫的世界中,唯独中心的湖水碧绿如翡翠,分外亮眼。
那道姑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