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静了静神,他给刘状拨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道:“又要麻烦你了,老同学”
刘状呵呵一笑,“我们之间客气什么,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尽全力。”
“嗯是这样的,我需要一个建筑公司的资料,最好是全方位的背景资料,人员架构包括展历史,业务范围,收入和盈利情况等等。”
“这个有些难度”
金杨直言不讳道:“我理解没有难度也不会请你出手。你可以雇人去查,费用我报销”
“费用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也不认识这种比较专业的调查人员咦”刘状忽然兴奋道:“我想起一个搞调查的好手,只要我能联系上他,你要查宏图的祖宗八代都没问题。”
金杨交代道:“越快越好”
得到刘状的答复后,他才稍稍缓了一口气,但是封俊威胁的话语犹如泰山压在他的心头。他刚喝了一大口水,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金杨拿起话筒,电话里传来计划基建科范文的声音,“金局宏图公司的款项按合约我们应该拨付”
金杨冷哼,回道:“宏图公司如果真面临生死存亡,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可到武江医院,带上文件,马局半秒钟可以签完字。”
说完,他不给范文说话的机会,“啪”地压下电话。
放下电话,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起身朝文件柜走去,仔细翻了五分钟,终于找到一份清远19o8道路工程施工资格预审文件公告和宏图公司的一份资格预审申请书附表的复印件。
原件应该在省二建公司,宏图只是作为分包商在交通监管部门备案。
但是金杨很快现漏洞。他虽不是老交通,但是一直在恶补一些关于道路工程的法规和条列。按规定和准入制度,不管是总包还是分包商都必须完善某些资料以备案。比如企业名称、总部当地代表处话、联系人传真、电子邮箱注册地、注册年份、公司资质等级证书号、公司是否通过质量保证体系认证,如通过请附相关证书复印件、主营范围、作为总承包人经历年数、作为分包人经历年数等等。
其中至少四条不规范。先是总部地址很模糊,仅仅填写了一个鸿海大厦,没有楼层门牌号;然后电话是个手机号码,竟然没有座机相关从业人员的资料模糊,也没有粘贴营业执照复印件以及一些相关资质证书的复印件,作为分包人经历年数为零。
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影子公司。也许清远19o8路段完工后,这个公司的使命已经完成,立刻消失无踪。若以后这个工程出现问题或者受牵连核查,神仙也找不到这个公司和相关人员。
金杨沉默着,冷静着,他翻出宏图公司的资料,虽不大可能在资料里现什么致命问题,但是了解总归比不了解好。
因为他有责任去了解,只有了解才能战胜对手。责任意味着作出正确回应的能力。他必须对他的判断和反应负有责任。当然,要完全控制自己的反应很难,特别是当生不好的事情的时候。仅仅因为对方挑衅你就应战是毫无意义的。
意义归根结底在于胜利
很快,他了解的那点小漏洞便派上用场。
十五分钟后,办公室上的电话刺耳的再次响起。
金杨有预感是来说情的,他甚至不排除马国富亲自给他打电话设陷阱。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电话竟然来自清远县副县长王之以。这个马国富的铁杆小,开始张开獠牙。
第四十章不害人的菩萨不灵
第四十章不害人的菩萨不灵
王之以是个有抱负的男人。用马国富的话说,他是天生的官迷。小学时拼了命要当班长,小队长,到了初中靠成绩说话,他的人生一下子黯淡起来。高中毕业后靠地区当局长的舅舅进了国税局,他在企业办的工作一般,但是业余时间“可歌可泣”地诗人生涯,却使他离人生理想近了一步,他用诗歌讴歌清远的人和物,两年下来,便被当任的宣传部长点名要去了宣传部,副科级宣传干事,五年后升任宣传部副部长,然后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和副字结缘,宣传部组织部人事局县委副秘书长,终于在四年前进入县政府,去年熬成了常务副县长。分管诸多炙手可热的行业,交通、食品药品监督、金融、通讯、环保质监等,是清远县绝对的三号人物。
刚当上副县长那会时他还得意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有了危机感。作为一个希望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人,很多到了他这个年龄的人都已是地厅级领导了,而他却还在副县级上窃喜自得,眼看着即将换届,县长位置明年空缺。按惯例,县委副书记和常务副县长和县长的第一和第二顺位人选。他的心也随着这个消息而沸腾起来。他把这最后一搏的县长宝座放在马国富身上。
如果马国富肯卖力,和他妹妹打个招呼,或者替他引荐清远籍的老将军,他或许可以和任何人争一争县长的位置。
所以,他今天越级拨打了这个自己并不情愿的电话。
“小金局长吗,我是县政府王之以。”
“王县长好”金杨眯着眼睛,忽然间明白了又有些不明白。他明白甚至肯定这个电话和清远19o8道路工程有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个区区百万进度的工程拨款额度需要主管副县长亲自过问
果然如他所料,王之以开口就提到19o8道路工程,提到省二建,提到明年某月某日云西市委领导要出席道路开通剪裁仪式,然后话锋一转,轻描淡写道:“听说施工方的进度拨款批复被中止”
霎时间,他笑着皱起了眉头,这个王之以在交通局大会上摆了他一道,魔爪竟然继续挥舞。他顿了顿,解释道:“王县长,我只是觉得我没有权利批复这个报告。上个星期我局的党组会议上,您作为县领导出席,我的分工明确,承担起我局的思想教育工作,预防。其二,清远19o8路段工程是我县重要点工程,一直是马局亲自在抓,我作为副职且没有分管权和知情权之下,不能不负责任地随手画押签字。”
“特事特办嘛如果所有基层领导都死搬教条,我们的经济如何搞活增长19o8工程停一天,麻烦便多一天,小金局长啊你应该考虑考虑县政府的意见。”王之以的音量未变,单语调却透着一丝低沉和严肃,似乎是想给对方一个警告和暗示。
公允的说,王之以不是个清官,但绝非贪官。钱对他来说,充其量为他的政治抱负服务。这些年里,他无数次拒绝了马国富的贿赂,仅仅收了点不疼不痒的小礼物,钱多了,他便浑身不自在。
金杨见他打起了官腔,于是也顺理成章地按官路子说道:“王县长,县政府的意见我原则上要绝对执行,但是我现了一个问题,宏图公司在资质和手续上存在漏洞。”
身为马国富的同学和铁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马国富玩的猫腻,只是他从不介入也不深究罢了。现在见金杨提到了宏图公司的资质和手续上的漏洞,他知道,这个电话应该到此为止了。再说下去不仅没有意义,也许将来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放下电话后,金杨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王之以的电话带来的信息其实很简单,那就是马国富蠢蠢欲动的标志。属于他和马家兄弟的战争即将展开,这并不是什么坏消息,只是他还没有理清突破口:
既然针对马国富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