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其实是舍不得权势。”丁小飞直言道:“你是担心退休后闷得慌,终日彷徨。郁郁寡欢,终日沉浸在当权时的美好时光里不堪回,感叹现在的门可罗雀。其实不然。您要是想做点事情,家里应该有足够的底子让你哪怕去开座矿,或者去si营煤矿担任职务,我想您只要放出风声来,整个煤炭业内的老板没有人不想聘请您”
“你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政治斗争,没有吃过政治落败的苦头,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政治斗争的真理。”丁来顺缓缓转过身来“我见得太多,也看得太多,甚至亲手埋葬过不少仅仅想要求一个全身而退的官员领导。小飞啊当你身在高位时,没有多少人敢动你,但是当你从位置上下来后,谁都敢咬你一口。树倒猴孙散,华夏几千年最流行什么,流行墙倒众人推。你以为你爸爸只是贪念权势我不敢倒下,我是”
“我也许是纸上谈兵,但我明白一个道理:改变不了现实,就得服从于现实。您知道金杨哪方面最可怕吗不是他背后有多少靠山。而是他的年龄,他太年轻,即便是您聚集全力击倒他,您已经老了,他也许没几年就东山再起,一旦展开报复”
丁来顺霍然变sè,一个踉跄,手捂xiong部。
丁小飞连忙上前搀扶他,立刻给他喂了颗药。丁来顺这才稍稍恢复点精神,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伸手拍了拍丁小飞的肩膀,感慨道:“这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定,现在这会是我最平静安稳的时刻。丁家有你,爸什么也可以不在乎。从现在起,爸提前退居二线,你来当丁家的主。”
丁小飞没有任何得意的神sè,他反而先摇头又点头,认真道:“我准备找他谈谈。丁家交权,他保证丁家安稳,不要秋后算账。”
丁来顺笑了笑,想说话却又闭上嘴。
丁小剖艮平静地说“他如果不傻,就一定会接受我的提议。否则把丁家逼到背水一战的境地,他即便获胜,代价必然无比惨重。和平交接,对双方都是利大于弊的选择。”
丁来顺点头肯定“对于一条喜欢咬人的狗。如果不能将狗杀死,就得准备一份美味的狗食。”
忽然,丁小飞身上的手机出细微的震动声。他拿起手机接通道“喂,嗯他去了孙胖子野味馆和凌旋还有新来的纪委女书〗记,好,我马上到。”
丁小飞放下电话,对他的父亲道:“金杨带了两个女人正在孙胖子野味馆吃饭,事情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去见他。”
第二十一章晚来一步一
第二十一章晚来一步一
孙胖子野味馆在远离矿山区八里左右的公路铁路交界处,位置虽然偏僻了点,但由于打着生态农庄和野味的招牌,在白浪矿区小有名气。颇得煤老板亲睐。
金杨请宁夏和凌旋吃饭,考虑到他和宁夏的特殊身份,特别去这家远离矿区广场、口碑不错的野味馆。
他提前放了严朝辉的假,自己开着奥迪朝野味馆驶去。
他的车行驶到距离野味馆还有两里路时,忽然遭遇堵车。白浪矿区又不是什么繁华大都市,甚至连县城都算不上,竟然还会生交通堵塞的事儿
他很诧异地摇下玻璃看了看。堵车地段两旁全是餐馆酒店卡拉休闲屋,连绵两公里,大至数一数,仅各种小餐馆就不下三四百家。每家餐馆的门口几乎都站有三五个打扮妖艳的女郎。金杨顿时想到,这大概就是矿山论坛上所说的“红灯街”。
这条街的档次很低,专门为运煤的的过路司机以及周边几个矿井的矿工服务。说是服务,除了抹桌子端盘子外,主要任务就是勾引司机和矿工,挑逗顾客,给客人提供“全方位服务”。而餐馆老板们也很有生意经,他们不从中抽点,仅仅是酒水稍微贵那么一点。“服务费”则全部归服务员所有,因此女服务员的“服务费”及其低廉,生意自然兴隆。
金杨皱眉,从论坛的评论来看,这条“红灯街”存在至少有三年历史,他很奇怪为什么当地警察部门没有查禁它们
这时,前面的车流开始疏通,他抬头看到三辆警车停在一家小餐馆门前,一群警察押着六名g单裹身的男男走出餐馆。男人们一看不是司机就是下矿挖煤的;三名冻得瑟瑟抖,低头耸脑的女子看上去也不怎么年轻,皆是三十上下的年龄。
围观的车辆和人群冲着警察们齐声起哄。
甚至有围观者大骂,“你们有种去查矿山宾馆,去查工会小舞厅,n妈妈个tui”
“专门来抓一些苦哈哈,我”
“谁有活路来赚这种钱”
几个围观的女人跟着边跑便哭,“警察同志,放了她们吧,她们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等着她们养呢”
带队的警察三十来岁,浑身透着一种精明和威严,他表情冷漠地指挥警察把人分别押解上两辆警车,然后坐上他的警车,打开警笛和警灯,“呜呜“地开道驶离。
车流这才逐渐畅通。
金杨没有急于离开,他微微打了打方向盘,驶到就近的一家餐馆门前停下。三名中年fu女看了看他的奥迪轿车,便失去了上前拉客的兴趣。
金杨下了车,朝她们走了几步,见她们目1u警惕表情,顿时停下脚步,转而向几名围观的男人走去。
几名男子看情形像是周围的矿工,正在义愤填膺地八卦着刚才生的事情。金杨客气地给他们各甩了一支烟。于是乎从他们嘴里得到了一些“另类”的消息。说是当地派出所把这条街当成了“商业银行”,每隔一个月都要来“吃利息”。
他本来是警务出身,知道抓嫖抓赌是派出所的“敛财”之道。特别像这样巨大的“市场”,当地警务部门若完全查禁,“损失”会非常巨大。但是完全不查上级那边又过不了关。所以形成一种“休渔期”式的抓禁方式。每个月出动几次,抓一抓,罚一罚,然后放人。等下个月餐馆和“女服务员”手里有点余钱了,再来抓之。
金杨了解了大概情况后,上车走人。
几名矿工惊奇地盯着他的奥迪车。
“有钱人。”
“大老板。”
“肯定是,否则抽得起六十一包的黄鹤楼”一名矿工正眉飞sè舞的说着,忽然现他的两名同伴的表情,有些惊悚。他顺着两对恐慌的眼睛回头,两个年轻的男青年正斜着眼睛盯着他。
这两名青年头带黑sè垒球帽,身穿阿迪运动套装,足下亦是阿迪跑鞋。
这是矿区护矿队的标签似装扮,在矿区比警察的制服更有威慑力。
“啊你们”他吓的手一抖,刚抽了两口的高级香烟从指缝滑落。
“刚才那男的和你们说了什么话”一名护矿队员伸指捅了捅他的xiong脯。
矿工后退一步,战战兢兢答道:“他他问刚才警察抓嫖的事我们不认识他。”
“就这”
“大哥我没必要说谎话”
两名护矿队员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转身,朝路边的一辆jee指挥官跑去,趴在车窗上向车上的人汇报。
不一会,jee指挥官缓缓启动,两名护矿队员跳上了后面的一辆越野车。后面还跟着一辆灰蓬蓬的轿车。三辆车驶过三名矿工身边时,一名胆子稍大的矿工偷偷瞟了一眼车内。透过模糊的汽车玻璃,他依稀看到第二辆越野车上坐满了“垒球帽”,最后一辆车却是个空车,而且没有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