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这月影灯,您要出手”骆天不可思议地问道:“这可是古玩界中传说中的古玩,非常可贵。”
钱老先生叹了一口气,原本高大的身形突然变得矮小起来:“我又有什么办法这月影灯在我手上三十年了,我连看都不让别人多看一眼,可是现如今,也只有他能救我儿子一命了。”
“老人家,您儿子出了什么事”骆天看这老先生对这月影灯实在舍不得,心里也有些不落忍。
“都是赌球害得他呀,他本来是个好端端的医生,不知道怎么地跟着人家赌球,一个月不到,就输了六十万,现在庄家天天催着他还钱,就昨天,我们家大门上被人喷了红漆,像血一样”钱老先生越说越激动:“他再混,也是我儿子,我手上只有这灯了”
丁诚嘀咕道:“自作自受。”
骆天给他一个白眼:“丁诚,泡茶去”
丁诚摸了摸后脑勺,意兴阑珊地走开去了,骆天再次问老先生:“老先生,您是真的想出手”
“我也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但我至少要找个能识货的人吧这条古玩街我熟,知道里面最识货的也就是周伯斋了,我打听了一下,说周伯斋退了,是他干儿子就是你在经营,我想好了,你要是说它是走马灯,我二话不说就走人,你要是识货,我也算欣慰了,至少落到识货的人手上。”老先生指着灯:“你要不要验证一下”
“当然。”听说月影灯转动起来时,是世上绝美的风景,骆天等不及要一睹风采了。
钱老先生问道:“有没有暗的地方”
“有。”骆天带着钱老先生进到杂物间里,这里没有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没有灯光照进来。骆天不开灯,两人就带着那月影灯站在黑暗之中。
老人家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来:“有火吗”
骆天点燃蜡烛,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月影灯中,蜡烛的热气渐渐地上来,月影灯终于开始旋转了灯罩的的山水画突然像是活了一般,随着灯罩的转动,骆天似乎置身于烟波浩淼的海上,周围水波荡漾,骆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灯,忽然身子震动了一下,这感觉像是晕船一般,自己竟然像是在随那水波荡漾一样,骆天扶住墙壁,这时候已经换作了夜间,浩瀚的星空里,月色美得沁人心脾,骆天又被这瞬间到来的宁静摄走了心魂。
月影灯依然在转动,骆天一会儿置身于大海之中,一会儿位于星空之中,一会儿又仿如来到了戈壁
这就是月影灯的神奇之处了,骆天感叹道:“真的是鬼斧神工”
钱老先生伸手将蜡烛取出来,一口气吹灭:“骆老板,现在相信这是真正的月影灯了吧”
骆天点头:“当然信。”
“那骆老板的意思”钱老先生激动起来,声音有些抖动了。
“钱老先生,恕我直言,这月影灯价值连城,可您也应该知道,市场价格始终是波动的,这个价我恐怕出不了。”
钱老先生一惊:“那你是什么意思”
骆天摆摆手:“钱老先生,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这个价由您来出,您认为怎么样”
“我来出”钱老先生有点不相信:“我开个天价,你也愿意”
“物有所值,它总有它的一个价,只要我出得起,我愿意掏这个钱。”骆天微笑着说道。
钱老先生伸出一个手指来:“一百万,怎么样”
骆天二话不说:“可以,支票可不可以”
钱老先生没有想到交易这么爽快,骆天心里依然有些疑问:“钱老先生,您为什么不送到拍卖公司进行拍卖呢经过竞价,月影灯的价格远远不止这个数。”
“拍卖”钱老先生苦笑道:“我可丢不起我这老脸啊”
骆天开出支票,交到钱老先生手上:“钱老先生,支票您拿好,在期限内凭您的身份证去银行兑现就可以了。”
“好。”钱老先生接过支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钱老先生,有句话我想说,可又觉得不合适。”骆天为难地说道。
“有话就直说吧,我看骆老板也是个直性子的人,我这人没别的,就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那好,我有个建议,您兑现支票后,最好不要全给您儿子了,替他还了赌债就成,剩下的钱您自己留着。”骆天道歉道:“家务事我按理不应该管,可是我知道赌博的人一旦陷下去,很难自拨,就像一个怪圈,让人不断地陷进去。”
骆天想起了陈飞,落魄的陈飞:“除非他们自醒,否则”
钱老先生一声叹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要是我儿子能像你这样省事,该有多好,骆老板,多谢你提醒,我就先告辞了。”
送走钱老先生,骆天叫来丁诚:“丁诚,把这月影灯送去谢氏拍卖公司吧,跟谢总说一声,我改天过去签委托合同。”
丁诚拿布把灯蒙得严严实实,正朝外走,骆天又一声喊起:“等等”
“怎么了,天哥”
“还是先留下吧。”骆天把月影灯送到密室里,出来时对上丁诚的眼神:“怎么了干嘛这么看我”
“天哥,你感情用事了。你是不是看刚才那老头不愿意拍卖,是为了保全面子,所以你”丁诚看到骆天的脸拉下来,打住了话头。
“丁诚,在这一行混,假如只为了钱,是混不长久的,一件真正的古董,都历经了百年千年的岁月变迁,代代流传,被无数人收藏珍爱,古玩虽然只是一件器物,却又包容万象,蕴藏着数不清的历史信息和人情变化,玩古玩的人必须通晓这种人情。”骆天期待地看着丁诚:“丁诚,你能明白吗”
丁诚摇摇头:“天哥,你的话太深奥,我听不懂。”
周伯斋说得对,丁诚会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却不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古玩玩家,或者是鉴定家,骆天拍拍他的肩:“好好干吧,成为我坚固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