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才是最吸引两人的地方,两人挤坐在一起,一起翻阅着那手记,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再看那些信件,老三的表情又来了一个大转折,突然就变得轻松明朗起来。
合上了手记,将那些信件原封不动地放回去,骆天看着老三:“心情怎么样”
“很震撼。”老三说道:“石将军才是这个岛真正的岛主。”
“你祖上那位也很不简单,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朝她身上泼那样的脏水,坏她的名声,幸好还有人是真正地懂她的。”骆天闭上了眼睛:“这种懂,居然不包括任何的爱情在里面,只是互相欣赏互相支持,真是不可思议。”
哪怕是自己和程真现在的这种支持,也是基于爱情之上的,换作是别的感情,还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骆天自己也没有把握。
手记是石达开将军的,其实骆天觉得自己应该想得到,之前的一些线索联起来看,这事情与石达开将军有关是必然的,首先,九爷提到过,这些财宝是石将军让他祖上带走的,而且玉玺也与石将军有所关联,至于玉玺为什么会到了石将军的手上,手记上说得很清楚,他擅作主张,来了一个调包计,这并没有什么夺权谋位的意思,只是石将军对当时的战局已经有了深刻的认识,知道必败无疑,只是不想太平天国的玉玺旁落而已,才有了此举。
整个事情来说是这样的,太平天国晚期,石达开与洪秀全的矛盾不可揉和,两人产生了嫌隙,两个人在各种方面都产生了分歧,尤其在一些理念上,洪秀全为主的天京用激烈的手段建立着他认为对的秩序,处处抓紧,处处吃紧,无处不防,无处能防,洪秀全和杨秀清甚至在天京拥有了自己的“小天堂”。
第529章世界
第529章世界
反观石达开与李秀成,两人则是清明宽松稳定,人民乐于顺从,对于这样的结果,洪秀全却不愿意接受,这岂不是承认自己不如石达开了吗而面对洪秀全后期的腐化,石达开更是失望不已,或许他早就在心中认定,这仗是打不赢的了。
手记中的女将军是这时候出场的,这本手记中提到,在石达开为天国的将来发愁的时候,她跳了出来,洪宣娇,在石达开的描诉中,两人是一对互相欣赏的知己,洪宣娇曾不止一次试图让石达开取而代之,虽然洪秀全是她的亲兄弟,要是她却并不认同哥哥的统治方式。
在义面前,石达开选择了逃避,他没有这样的魄力让自己背一个背信弃义的罪名,尽管,那人已经对他动了杀机。
“难道说,洪宣娇涉政其实是为了让石将军取而代之并不是像大家所想,是她自己想要从政”骆天看着老三说道。
老三摇头:“或许有这种可能吧,只是内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整个天国就覆灭了,石将军或许对这一切早有预感。”
“没错,要不然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骆天说道:“当时他是有多矛盾和复杂,才会记录这一切,自己预知了结果,却不愿意背弃信义,宁愿战死也不愿意随大家一起逃亡。”这一点,和欧阳鹰很相似啊。骆天心里一动,原来历史上相同的人和事总是会有巧合的。
石达开预测到了战败,预测到了天国的将来,或许他是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的,洪宣娇是多么希望他可以有这股勇气,取而代之,或许就能改天换地,可是石达开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他要让天国的血脉保留一支下来,在战败的前半年,就派人寻找适合居住的海外荒岛,并最终选择了这里,开始了历时半年之久的浩大工程,在最后一场战役前,他又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换走了洪秀全的玉玺
“依手记上所说,因为战事吃紧,所以他将玉玺存放起来,将钥匙交给部下带走,让部下带着钥匙回到这里,也就是莲花锁,希望有一天天国的后人能够凭借钥匙找到天国玉玺,至于他自己结局就很明了了。”骆天看到老三的表情阴晴不定。
其实细想下来,现在老三和石达开的处境还有些相似,大家都有改变的机会,至于愿不愿意,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魄力,或许是这手记里的内容触动了老三,他现在完全陷入了沉思。
“知道这计划的人除了石达开的部下,就是洪宣娇了,这两人的交情真是说不清,道不明,难道真的只是知己”骆天有些发愁了:“假如只是知己,为什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石达开都不瞒洪宣娇还将海岛的所在告诉了她,他就不怕她一时心乱,告诉洪秀全”
骆天一向认为自己的精神境界算是高的了,可是遇上这么一对男女,自己就要甘拜下风了。老三突然说道:“可是石将军的手记为什么会在这里”
“应该是随部下一起带走的,手记的内容到了玉玺那里就没有了。”骆天说道:“他把这一切记录下来是为了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仅仅是一种可能,他想让她知道,他的想法,获得知己最后的赞同,这简直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啊,这一对男女在精神上是完全互通的,这种不是爱情又叫什么
这地下世界的事情算是搞清楚了,现在再看这些信件,这些信件是从美国寄过来的,收信人是骆天完全陌生的名字,老三说道:“我知道这人,这人是九爷的祖上,也就是当年石将军的部下。”
两人将信纸打开,小心地将信纸抽取出来,这么些年了,纸张十分脆弱,上面的字迹也很模糊,两人瞪大了眼睛努力地获取上面的内容,这信居然是洪宣娇从美国寄过来的,信中在询问石将军的下落,第一封是如此,第二封显然是知道了石达开的死讯,言辞十分悲伤,第三封,只有一个字了。
了,这是一个多音字,当是这个读音的时候,它是一个助词,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它还有一个读音,叫iǎo,当它读作这个音的时候,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出来了,那就是结束,或是了结。
一股忧伤从这个字里挥散出来,像是有一种魔力,将两人扯入到那无边的忧伤里去,骆天感叹一声,将那信封还了原:“原来是这样。”
“现在你还相信野史上所说的话吗”老三突然问道:“我知道,天京城破之日,据说女将军乔装成民妇,随着逃难的人群到了上海,而后又辗转随同洋传教士远渡美国,在美国旧金山一带开业行医,这些信,现在可以作为佐证。”
骆天点头,据说洪宣娇在天京的时候,衣食无忧,可就是孤单寂寞,无所事事,后来就跟洋教士学习西医了。洪宣娇的医术还不错,在太平天国时期就开始行医了,这样她去到国外,继续以医术为生,倒也说得过去。
骆天看着这手记和信封:“怎么样这些东西怎么处理要公开吗”
他郑重其事地将这两样东西交到老三的手上,想到九爷沉迷于这些东西之中,看来也是为两人的情谊感动,不论身处何地,身处什么立场,都无条件地信任对方,实在是难能可贵。
“不,我不会公开。”老三说道:“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我会将它们好好收藏,还有那幅画”
提起那幅画,两人重新展开那幅画卷,铺开在书桌上,画上的人是洪宣娇无疑了,画这画的人呢两人对视一眼,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或许是因为两人的身份,让他们把一切都放在了心上吧。
“这幅画幸好我没有估价。”骆天庆幸道:“我要是估价了,就等于是污辱了这幅画,你是女将军的族人,这画交给你是没错了。”
骆天拍了拍双手:“这一次来,我是来得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