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侍妾”终于搭腔了,梅念远凉凉瞟我一眼,口气很不好。
我挠挠头,面上挤出困惑的表情,“侍妾难道不比侍女功能多些”
梅念远忍了一忍,见我还要说,便没再忍,“顾浅墨你真无耻到一定境界了”
“人之常情嘛,哪里无耻了”也许我还真是蛮无耻的,不然怎么看他动怒的样子还很有趣,“咳,侍郎府的前总管流落西域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在寂寞的时候那个什么”
梅念远低着眼,一手握着茶杯,嗓子眼里冒出来的声音很是绵长,“有”
“哐当”一声,我手里的勺子没握住,掉到地上,桌上的瓷碗也险些被我抬起的胳膊给扫到地上,我这边手忙脚乱一阵叮叮哐哐,梅念远坐在扶手椅子里,抬起头淡淡瞧着我。
我蹲地上把勺子捡回,往碗里一扔,“吃饱了,多谢款待,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粒米之恩,涌饭难报,今世之恩,来世再报,时间不早,在下告辞”
一口气说完,我拉开椅子,绕过桌子,就要去开客厅大门。
身后脚步声跟来,一手将我刚拉开一缝的门重给合上。我前方是紧闭的门,后方是一动不动的某人,左侧方还是某人抵着门的手臂,于此,鄙人陷入了一个半包围中。
“似乎已经寅时了,离天亮不远了,在下委实该回去了,这就告辞”我伸手去拉门闩,后面的人又按上来。
“做什么”我霍然转身,怒道。
梅念远往我跟前走了一步,我下意识退了一步,后背已贴到大门上。
他目光深深凝过来,“你真的会在乎么真的会在乎我有没有别的女人”
“关我鸟事”我侧过头,“男人空虚寂寞冷的时候,女人就是救命稻草,一不小心失个足再失个身,再平常不过。”
“的确平常。”梅念远点头应着。
霎时,我袖中无风自动,灌满真气,缓缓抬起
见状不妙,梅念远忙退开几步,撤身到一旁。
我一甩袖子,袖风奔向桌椅,喀喇数声,桌椅断裂。我转身再拉大门,身后又一只手抵过来按死了门闩,正要发怒,又一只手拦到了我腰间,耳后有呼吸声,“浅墨,你赔我桌椅钱”
“老子会赔的放手”
“我这是花梨木的,三百两银子”
我愣了一下,就这工夫,被他搂到了另一张宽椅中,按坐进去。我转头瞧了瞧那断毁的桌椅,不确定道:“真的是花梨木”
梅念远缓了口气,郑重点头,“一点不假。”
我皱起眉毛,思量起来,赔钱不如耍赖,“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是在下弄坏的”
“你不赔也可以。”梅念远静穆地看着我,“今晚不要回去,留下来。”
我心里斗争了一番,眼皮撩起看他,“这样就可以不用赔三百两”
“嗯。”他点头。
我推开他,掸了掸弄皱的衣襟,“好。”
67 色心大起,不要推辞
我给自己调了一杯浓茶,选了张舒适的椅子坐下,对另一个人视而不见。
梅念远将袍袖负到身后,在我面前踱了几步,踱去又踱来,看了我几眼,又踱步,再看我几眼。
我只垂着眼睑吹着茶叶,不时饮一口。他终于踱到我跟前来,弯腰看我,“就这么喝一夜的茶”
“你要做甚”我斜飞一眼。
“不睡觉”他漆黑如墨的眼望在我脸上。
“不睡。”我灌完了杯里的茶,欲起身再倒水,他伸手接过去,转身给我添了半杯淡茶再送来。
我继续枯坐,他继续踱步。
晃得我眼睛花,一放茶杯,起身走向楼梯,径直往书房去。随手抽了本西域异史凑到一支蜡烛下翻看。
没多久,一盏明亮的无烟油灯点亮在了书房,梅念远奉灯挪到我面前,将蜡烛撤下。眼前顿时亮了不少,我将书翻了一半,梅念远便从我手里拿走了书,一双眼明湛湛地看着我,“方才的话都是我胡说的,你别再生气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语气阴沉,从他手里抢回书,抖到灯下继续看。
忽然心口一阵发闷,掩袖咳嗽起来,咳完后袖角上几处零星的红迹。梅念远脸色变了变,扯过我袖角看了看,眼底全是自责,“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话。你今晚身体本就不好,又惹你动气。我去找大夫”
我扯住他,“不必了。咳血这种事,习惯了就好。”
他神态揪紧,扶着我坐下,“这是说什么话”
“吐点血对我们江湖人来说,不算事儿。”我展开书继续看。
梅念远一把抢了书扔到一边,握着我的手,似乎是觉得有些凉,蹙眉道:“也不早了,你睡会吧夜里冷,不要熬着了”
“这点冷算什么,对我们江湖人来说”一句没说完,又觉一阵气短,忍不住再咳了几声。
“你养尊处优了这几年,哪里还有江湖人的体质。”梅念远不由分说给我加了件衣衫披着,触到我肩头冰冷一片,给我把衣衫披严实了,低头提议道,“试试药浴吧”
我慢慢侧头,朝他望去,目光很平定。
他忙解释,“你不要误会。药浴是我们那里的风俗”
我眉头一跳,“你们那里药浴”我心思转了转,想到了老狐狸在希宜宫药浴的事。
似乎是怕我不信他,梅念远干脆解释彻底,“殷国皇室亲王盛行药浴之法,通畅经脉,强壮体魄,小病可以药浴,无病也可以。”
我抓住梅念远的手,神色一紧,“殷国皇室只有皇室么民间不盛行”
“民生多艰,民间如何用得起药浴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