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的,心中也自动了无名。可是,这一刻,自然是不能够表露出来,故而,尊胜禅师却是强行将之压下,以一种非常平静、平淡的姿态回道,“老僧属于前者还是后者,不是你一个人所能够评判的。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天下修士,自然明白老僧之心。如果,星宿道友说天下皆醉,而自己独醒的话,我想,星宿道友是彻底的入魔了,老僧倒是不吝法力,愿意为你渡上一渡,使你重归正道”
“天下人心你佛门众人,最喜欢用的就是这个了,现在,还是用此言来搪塞,难道,真个以为此乃是万能法宝,什么难关,都能够凭此渡过吗”星宿神君再次开口道。
“老僧,就是这么认为的”尊胜禅师,却是针锋相对,毫不客气,坦然无比的回道,“天下人心所向,便是理之所在,便是道之所在。有此为持,在这人世间,老僧不知道,有什么难关是渡不过的
这一点儿,想必钟盟主也是赞同的吧,若非如此,钟盟主也不会以旁门之名,而行正道之实了”
钟元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尊胜禅师这却是理解错了,我赞成的,是纯粹的道与理,与天下人心无关。只不过,天下人心所向,大多与道、理相合,所以,我之行事,乍看起来,乃是顺应天下人心。
其实不然,天下人心,终究不是真正的道与理,绝对正确,无可置疑,所以,也是会有疏漏,错误的,若非如此,世间,又岂会有那千古传唱的冤案
所以,顺应天下人心,也是不能够盲目的。如果盲目,那是很有可能,走入误区的。此之一言,我赠与禅师,与禅师共勉”
听得这话,魔教一行人,每个心中都不禁大声的叫好。若非,他们都是修为高绝,自控能力强横无匹之人,只怕,这话都要脱口而出了。
就在这时,钟元再次的开口了。“星宿神君,尊胜禅师之言,固是不免偏颇,但是,你言道其乃是假借善之名义,行那恶举,却是要说出确凿的证据出来,否则,单凭自家之揣度,猜测,却是不行”
钟元两家同时敲打,摆足了仲裁之人的架势,也做足了公平之相。然而,饶是如此,妙一真人齐漱溟等人还是心中不托底儿,还是觉得钟元不会这般的守规矩,包藏祸心,在设置陷阱,让自家一行主动的往里面跳。
所以,妙一真人齐漱溟等人在准备措辞的同时,也各自都准备好了逃遁,或者说离开。妙一真人齐漱溟,算盘儿打的却是很精,在此地,能够占得道理,占得上风固然好,占不到,也没有关系。方今天下,九成的修士,都顺从在峨眉派之下,有他们在,道理二字,就绝对不可能完全的从峨眉派头上离开。
而对于峨眉派而言,从来不需要占据完全的道理,只需要有一点儿,就足够了。这是峨眉派千年的传承,千年的强势,所铸就的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虽然,现在已然有些摇晃,但是,还不至于就此崩溃。
“钟盟主,我刚才之言,是我心中之猜测不假,我亦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之猜测”星宿神君,听得钟元之言,却是面上微微一笑,开口了,“不过,我却是有一法子,可以当场判定出来,尊胜老和尚到底是真个秉持善念,还是仅仅假借善念之名结果如何,一试便知”
“既如此,便好办了”钟元笑着道,“尊胜禅师,想必你不会畏惧于这个测试吧”
“如果是真有道理,真有效果,老僧自然不吝测试一番。可是,如果其本身,便是包藏祸心的结果,那老僧,也不会平白上这个当”尊胜禅师当即回道。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
钟元不再多言,手朝着星宿神君一示意,星宿神君,当即开口道,“尊胜禅师,我且问你,你说自己此番度化尸毗道友,亦是想要为我魔教其他通道做一表率,可是真心”
“这个自然”尊胜禅师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道。
“那好,我再问你,你可是一心为此,别无半点儿私心”星宿神君再次问道。
“老僧尚在人间,并未成佛,岂敢妄言半点儿私心也无不过,老僧已尽力将私心摒除其外,对于此事,老僧问心无愧”尊胜禅师再次回道。
“那现在呢失败之后,此心还坚定吗”星宿神君再次开口。
“坚定无疑当年,老僧度化七位徒儿,其艰辛,与现在丝毫不差,然则,终究他们还是被老僧之虔心感化,皈依我佛,走向正途老僧相信,终有一日,尸毗道友也会醒悟的”尊胜禅师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之极。
“那好,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百分百的度化尸毗道友成功,但是,却要付出巨大无比的代价,你可愿意”
铺垫多多,为的就是眼前,此时此刻,问出这个问题的星宿神君,满面笑容,虽然,还称不上得意忘形,却也充满了自得。
于此,众人自然也都明白,当下里,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了尊胜禅师身上。大阿修罗魔宫,再度静寂的落针可闻。
第三卷杀伐南疆 第六三八章尊胜舍身
尊胜禅师面对着众人的注耳,纹丝不动,神色依旧淡定如常,没有一丝一毫惊慌失措的迹象,仿佛机抒在握。
对于星宿神君的问题,他未当即应下,而是回道,“星宿道友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于宽泛虚化了,你如何保证百分百的度化付出的又是何等样的代价,什么都不清楚,我如何能够应下”
“钟盟主,你看到了吧从这个问题的回答,完全可以看出,他前来度化尸毗道友,乃是出自于他自家的私心的结果,与什么导人向善,根本没有丝毫的关系”星宿神君,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即时间,便行开口道。
“尊胜禅师,此言有理”钟元却是没有丝毫的耽搁,即时间,也行开口道。其面色,一片凝肃,眼神清冷,呈现出一派绝对的冷静。
“钟盟主,你身为仲裁之人,又岂能如此之武断”尊胜禅师依旧不见慌张,沉着无比的回道,“我早已说过,我尚未成佛,私欲难以尽去,面对这种问题,有所犹豫,是在正常也不过的事儿了。再者,老僧虽然不才,但也自认不是那种庸碌之人,究竟是付出巨大的代价,对导人向善更加的有用,还是将那代价留下,对导人向善更加的有用,这需要切实的衡量。
如果是前者,老僧自然是义不容辞,但如果是后者,老僧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或许,老僧这样说,有些配不上世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