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没记错,他二十一岁的生辰快到了。”窗边那人望了过来,声线温和而优雅,“还有四年。”
“我现在不知道给他解寒毒对还是不对了。”沈梦生摇了摇头,“血蛊与主人一体,寿命只有十年,而寒毒可以覆盖血蛊,中寒毒者活不过八年,我应该在第八年给他解毒的,可是他不愿,不然,他可以续命到二十八岁。”
“寒毒需饮血缓解,蛊毒也是饮血缓解,但这二者不同的便是,寒毒影响功力,发作起来可使人虚脱无力。蛊毒不影响,相反还具有提增之效,他那么骄傲的人,哪里肯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沈梦生闻言,拿着杯子的手一顿,沉吟片刻,道:“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除我们三个以外,没有。”
“星寒和画眉也不知道”
“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沈梦生揉了揉额头,“那两个人精,我们不说,他们未必不晓得,但这件事情,有两个人必须得瞒着。”
窗那头低笑一声,“你是说飞雪和纳兰千羽”
“你明白就好。”沈梦生淡淡回应。
“这两个人”窗子那头一改温和的语气,嗤笑道,“一个就只会妨碍他,占据他的心神,另一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真是让人讨厌的紧。”
沈梦生闻言,轻挑眉毛,“他最在意的两人偏偏是你看得最不顺眼的两人,罢了,你说的方法,我会考虑一下,只是,你可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窗户那头的人道了一句,而后转过了身,望向天际的方向,薄唇间逸出一句轻语,轻的让人几乎听不见便随着空气消逝
“只要他好就行”
“飞雪。”花海间的小屋内,飘出一句半死不活的声音。
“别叫唤了,饿的又不是你一个人。”飞雪坐在桌边,随意地翻着书,“实在撑得不住的话,随便翻几本,据说看书可以暂时忘记饥饿。”
“这些个混蛋,怎么盯着这里都不走。”林筱白的眼睛透过门缝望着屋子外十来米远的三五个白衣人,他们已经在那里站上许久了,她盼望着他们早点离开便可以出去寻吃的,可谁知这些人死盯着她们所在的这间屋子,不给她们任何出去的几机会。
“别想了,你只要离开这间屋子,就会被白雨卫擒住。”飞雪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好笑。
“纳兰依然把你留在这里,怎么也忘记了吩咐人送吃得来。”林筱白冷哼了一句,踩着大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飞雪漫不经心道。
林筱白抬眸望了她一会儿,忽的道了一句:“飞雪,纳兰依然对你究竟有多好”
飞雪翻书的手一顿,不解地看她,“为什么这么问”
“随便问问。”林筱白撇了撇嘴,状似不经意道,“如果真的关心你,怎么会想不到你来这里寻他又累又饿,竟把你丢在一边忙他自己的事去了,真是不懂一点体贴。”
“”飞雪看着她,无言。
一顿饭而已,她至于怪他吗
她不眠不休的来找他,相信他也知道。而他之前所表现的的情绪,分明就是有急事,这些她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小白的口气,除了不悦,还有一丝埋怨
飞雪有些不明白林筱白为何忽然对他有了偏见。
“小白,你为什么”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便听得一声吱呀木门被人缓缓地推开
屋内二人的交谈被打断,纷纷望向门口。
暖阳斜斜地洒进房内,一道修长而瘦削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逆着光,黑发散落于一身雪衣,长身玉立,好似无比清淡,却又有着那样强烈的存在感。
纳兰依然看了眼房内的二人,缓缓步入,将手上的装着饭菜托盘搁到了桌子上,而后走到飞雪身边,朝她伸出手,“走,跟我去见圣王和王夫。”
末了,又看了林筱白一眼,“你留在这里吃。”
林筱白望着桌上的餐盘怔了一下,而后木讷地应了一声。
纳兰依然不再看她,握紧了掌心里那一只纤细的手,拉着身后的人走出木屋。
、第二十九章 饭桌上的尴尬
二人一路走出了小木屋,飞雪随意的扫视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之前的那些白衣人已经不在了,想来是被纳兰依然打发走了。
“你的急事处理完了”飞雪看着前方的背影道。
纳兰依然轻轻嗯了一声。
“依然,我这应当算是擅闯雨族吧”跟着他的步子走,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若是圣王怪罪我,那该如何”
“她没有怪罪你。”纳兰依然道,“怪罪又如何,我不怪你,其他人也不能奈你何。”
听着他状似不屑的口气,她无声地笑了笑。
一路走过的所有的建筑与房屋几乎都是白色的,这让她忍不住开口询问,“雨族人很喜欢白色”
“白色在这里,是圣洁的颜色,而莲花在这里,是圣洁的象征。而雨族人的信仰,是鹰。”纳兰依然说的漫不经心,用一种好似是局外人的口气来述说着,仿佛他自己并不属于这里。
“鹰就是千雪宫的那只赤凌”飞雪忽的想起了那只神气凛然,气的林筱白多次跳脚的鹰。
“嗯,在雨族里,可以驾驭鹰的人都会受到尊敬。”
“原来如此。”
二人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着,飞雪所问的纳兰依然都很有耐心地回答,直到她问出了小木屋的那张画像
“那画上的人是谁”
其实她心中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是,她却想听他说给她听。
纳兰依然静默了许久,步子却没有停顿,直到飞雪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开口道,“我父亲。”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可飞雪心中却莫名地伤感。
“我十五岁那年,逝世了。”纳兰依然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以后,我会告诉你。”
以后。
又是以后。
纳兰依然是这样,画眉也是这样。她觉得他是在逃避,却不想戳穿他。
飞雪一路被纳兰依然牵着走,之后的一段时间完全是在神游,直到纳兰依然停了下来,耳边传来一声久违的女音,她才回过神
“飞雪,好久不见。”
飞雪淡淡地抬眸,看着白色阁楼前,朝她浅笑着打招呼的白衣女子。
如初见一般,依旧是那绣着朵朵白莲的衣裙,出尘脱俗,眉如墨画。只是,这一次见到她,她那如瀑的乌发被盘起了一部分,而在盘在发上的,是一个鹰制的银冠。
飞雪见过凤冠,龙冠,紫金冠,白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