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我得到最新反馈。项少羽回到警局后就推翻自己对薛凯说的一切，还指控薛队对他进行虐待，刑讯逼供才被迫说出那些事情。”

“哼，他也就只能事后长本事了。我相信当时为了求生，他说的绝大部分都是真话。申基炫、蔡克军还有刘长印。这是犯罪大网的三个核心。既然项少羽交代了他们三个，我们自当要从他们身上做文章。老谢给我电话时候也说明了蔡克军的事情。他说候局会找他谈话。我想这个谈话将会非常重要。因为，这将表明候局的态度。”

陈寒生已经被架空审查，如果这会候长生都不支持紧急案件处理小组继续查下去，那么谢钟阳等人将面临孤一无靠的局面。

一直以来，候长生都被认为是甩手局长。他这人喜欢将问题交代下去后，让别人去做。他也很少插手，也懒得过问。往往只听一个结果罢了！所以在市局内部，经常听到有人说陈寒生如何，蔡克军如何，但是却很少听到候长生如何安排，如何让下属做事。

这样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自当就是充分发挥其他人的积极性，不要弄成他一言堂的局面。坏处就是他下面人做事的积极性上来了，却也有很多背着他做点手脚，候长生也确实不容易察知。

现在候长生最得力的帮手陈寒生被调查，他也不得不出来亲自处理某些事情了。

之前文肖薇来过候长生的办公室，他们两人也谈了很久。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文肖薇出来后便跟着张峰离开。之后就交出自己的证件和配枪，随后回家休息了。从那个时候开始，文肖薇便把自己的手机关上，不在理会任何人。即使是小组众人再和她联系，也得不到她半点回音。

现在，谢钟阳也走进了候长生的办公室。

“坐吧。红牛还是魔爪！提神用的！我知道你一晚上没睡了！”候长生指了指旁边的几罐饮料。

别人的办公室准备着咖啡和茶饮，他倒好，全是提神的运动类饮料。

谢钟阳拿了一瓶魔爪，仰头就喝了一大罐。喝完之后擦擦嘴，便随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候局，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了。薛队确实犯了错，但是他为何犯错？杀死潘荣天，他大错特错，这点我不为他争辩。但是对待项少羽，那是情势所逼，他不得不这样。他是为我们争取时间。”

“所以你也承认他犯错了！那不就得了。警察犯错，罪上加罪。”

谢钟阳连忙解释：“候局，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候长生摆摆手，示意谢钟阳听他说下去，“薛凯的事情我也很遗憾。我虽然没有亲手带过他，但是我听老陈常常提及薛凯。所以我也知道薛凯是个能力很强的警察。可是既然他做了这些事情，他就再也不能做警察了。这是无法改变的结果。好吧，不说薛凯了。说说其他的事情吧。文肖薇在我这里说了很多，她也把很多和案件相关的事情告诉了我。我知道你们现在很需要支持，特别是从我这里得来的支持。”

谢钟阳抬起头，满眼渴望的看着候长生，他其实跟杜克施等人一样，就等候长生一个态度。

候长生继续道：“薛凯和文肖薇都已经不能参与案件调查，这一点毋庸置疑。其实，这也是对他们两人的保护，毕竟他们现在都背着麻烦。而你们小组还剩下五个人，我相信你们五人的能力。之前我就听过你们小组各个都是精英。既然是警队精英，那就不要让我失望。把那些蛀虫都给我挖出来。”

砰的一下，候长生罕见的言辞激动，且拿着拳头在桌面上砸了一下。他这样的举动让谢钟阳充满了期待，所有人都在等着候长生一个态度。而候长生现在也确实要给薛凯一个态度了。

候长生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道：“你知不知道当初万桑医药公司的案子，是谁主张压下来的？”

谢钟阳迟疑片刻，连忙道：“不知道！”

“到现在还不跟我说老实话吗？你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多吗？”候长生眉头微皱，用手指点了点桌子，“这里只有你和我，且我的办公室不可能存在监控。你和我在这里说的话，出去后没人会知道。同理，我和文肖薇之前说的话，也不会有人知道。”

“候局……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是s市公安局局长。你是s市公安局紧急案件处理小组成员，局长问你话，你应该对我说实话。你不是想要我的态度，想要我的支持吗？那你至少先给我一个态度。”

谢钟阳观察过很多人的微表情，也对很多人的行为做过分析。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s市警届一哥，他的绝对上司。更加上候长生如今说的话，这让谢钟阳的内心顿起波澜。他感觉他无法冷静的审视候长生，无法从这个人的面部和行为中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所以，谢钟阳只能博弈。他想着文肖薇隔绝了和小组成员的联系，意味着文肖薇相信她的队员此刻可以处理好问题，也能保证自我的安全。那这个信心从何而来？文肖薇从候长生办公室出来后便做了这个决定，所以答案只有一个，信心来自于候长生。

“好，我说实话。”谢钟阳做了决定，“汇总我们小组成员各方消息，我们确认之前压下万桑医药公司案件的人是陈寒生陈局。可现在我们知道，陈局这么做是另有深意的。他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需要从长计议。如果一开始就贸然查下去，恐怕会连累很多人，其结果会不乐观。”

候长生满意的点点头：“很好，你终于跟我说实话了。这也意味着，你可以让我放心。那你既然让我放心，我便给你安心。我来告诉你真正的答案。当初要求压下万桑医药公司案件的幕后主使并不是老陈，却是我！是我告诉老陈，这案子牵扯太多，背景复杂。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如果调查下去，怕都没有好果子吃。老陈当时还说，就这样算了吗？我说当然不能这么算了。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要把s市整个犯罪网络都给挖出来。而要想把这些人都挖出来，我们得有人冲在前面，有人暂时躲在后面随时补刀。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和老陈便有分工。老陈负责冲锋陷阵，而我则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管的架势。恰好发生了月山事件，这也成了我完美退居幕后的借口。便由此，老陈在前面吸引火力，而我，则静观事态。我在等，等我可以说一声收网的时刻！”

第575章 各自打算

陈寒生在前面“翩翩起舞”，引来了那些人的关注。由此，那些人还对陈寒生进行试探，有想拉拢陈寒生，有的则打算设计陷害陈寒生。这些都证明候长生最初的谨慎是正确的。如果一开始候长生和陈寒生都闷头调查真相，这两人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到，且最终落得惨败。毕竟那张大网在s市经营多年，且牵扯众多。那些交织的网络一起发力，便可以将候长生和陈寒生都击垮。

如今，陈寒生不出所料的被陷害架空，但是候长生却保全下来。更别忘了，候长生才是真正的局长，他的权力比陈寒生更大。保全了他，他便可以更好的掌控全局，对那张犯罪大网发起致命一击。

“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一线从警经验少，对一线警员工作不了解。他们便很多事情都找陈寒生，还说我这个局长不懂！哈哈，说实话，我不在意这些评价。但是我从没忘了我身着这身警服，肩上担着保护人民，寻求正义的使命。”候长生正襟危坐，一脸严肃道，“从我坐到这个位置开始，我就告诉自己。我要抓坏人，保护好人。那如何做到这些，首先，就得保护好自己。我并非让老陈独自冒险，我只是清楚，只要我还留在这个位置上，老陈便是安全的，很多同事便也是安全的。这些人中就包括你们。”

这番话对谢钟阳的冲击很大，这也是不可辩驳的事实。如果现在坐在局长位置上的不是候长生，而是那群犯罪大网中的某个人，可以想象，现在这个案子不仅没办法查下去，就连紧急案件处理小组成员的性命都堪忧。

谢钟阳道：“候局，所以说，你一直在等待时机。而现在，你觉得时机到了！”

候长生道：“时机到没到，你们比我更加清楚。死亡游戏网络组织已经被彻底瓦解，给它做账的龙跃会计事务所也被彻查。由此条线深挖下去，很多事情都将浮出水面。正因为真相马上要出现了，所以那群人着急了。便开始对老陈动手脚，也开始对自己人灭口。他们慌了，便是我们的机会。”

“不错。薛队从项少羽的口中逼问出了真相，不管这个口供能够被采用，但是至少知道核心三人组的身份了。”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你们从那问出了什么吗？还有，你们打算怎么做？”

到了这一步，如果还不信任候长生，那么谢钟阳确实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想要把这个案子查下去，就得要候长生的支持。他决定豁出去了。

他把项少羽所说的都交代出去，并且最后说道：“另外有个重要情况，我说不合适，或许唐琳来说更为合适？”

候长生道：“牵扯到公安部？”

谢钟阳点点头：“这件事情陈局也知道，但我相信他还没来得及跟我说。”

“他没跟我说的有很多，也是我让他不要什么事都告诉我，这样便于我们暂时分割！”候长生长长吸了一口气，感叹道，“真没想到，这事还牵扯到老蔡。”

“所以接下来候局有什么指示？根据项少羽所言，知道大老板真正身份的想必就是蔡克军，申基炫还有刘长印。可这三人不一定能轻易开口。”

候长生连忙道：“先扣留项少羽，千万不能让他和外界接触。否则那些人便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这点候局放心，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且我明确交代，任何人不得接触项少羽。”

“你的命令怕是起不到多大作用，这个话还是我来说吧。既然我要站出来，也该发挥作用了。项少羽要暂时同外界隔离，避免他和其他人接触。至于老蔡他们，立刻安排下去，对他们进行监控。不管是老蔡还是申基炫，都不要打草惊蛇。既然他们要灭口，想必已经想好了退路。这群人既然要跑路，肯定会露出马脚。”

“对啊，他们要跑路，肯定会有安排。”谢钟阳也才想到这点，“因为我们小组动作迅速，所以案件调查进展很快。那些人即使想要潜逃，怕也没来得及准备。此刻他们应该在转移财产，顺便给自己离开国内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