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过各种战斗并参与过远征的布朗很明白自己看到的这一种持枪姿势属于什么国家的骑兵。
卡斯兰迪,那个已经近乎衰败的帝国才会有的骑兵持枪起手式。
无论世间有再多的无视或诋毁,卡斯兰迪曾经的辉煌依旧永远的记载在了史书之中,而其中最为强大也是最为著名的便是他们骑术精湛实
力强悍的骑士
那是一个骄傲的帝国,如果说弗丁帝国的骑士们都是一群在头顶带上羽毛的华丽公鸡,那么卡斯兰迪那群从未穿过铁叶甲的家伙们就是群
狼。
他们嗜血、强大,强大到让人提起名字便感到恐惧。
但是因为拜占庭帝国和神圣加百列帝国的一次联手以及拿勒国的暂时性支持,这个辉煌的帝国便在长达七年的大规模征讨中烟消云散,彻
底沦为大陆二流国家。
不过布朗不会忘记那些骑士们让人发指的精湛骑枪战技,这些原本有可能成为拜占庭骑兵用于驰骋大陆的战争本领却因为皇帝陛下的一纸
命令绞死全部的卡斯兰迪骑士而彻底失去了希望。
一个国家所培养的战争机器,就此断了血脉,再无辉煌可能。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现实,但是几千名骑士陆续被绞死所造成的损失是毁灭性的,若是步兵,这算不得无法承受,但是换做造价超过步兵百
倍的骑士,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也造成了神圣加百列帝国愤而在外交上指责了超过拜占庭七年、拿勒帝国就此与拜占庭就断绝外交关系的惨痛损失。
没有人知道那位皇帝陛下为什么下此决定,只是卡斯兰迪骑士的辉煌就此断送,本来一个偌大帝国现在已成为待瓜分的战利品,却因为这
项决定而让三个联盟国僵持到了现在却没有人分到一杯羹,其背后的意义无人能猜测出来。
布朗曾经正面与卡斯兰迪的骑士交锋过,对方没有精锐的铠甲,没有锋利的三棱骑枪,没有多余的佩剑,唯有一身落后半个世纪的锁子甲
,却势若虎狼,正面战斗力竟然强悍到需要拜占庭骑兵投入两倍兵力去抗衡
墨菲斯的起手式和刚刚攻击教官的动作被布朗悉数看到,那熟悉而凶狠的攻击方式,那在回忆中深埋下的恐惧种子,那种在他头盔和铠甲
上留下恐怖伤痕的战技一切的一切让他无法再淡定下来。
可是他会做什么
这个时代,改变世界的往往是一样不起眼的小东西比如几个世纪前马镫的普及直接让骑士成为了大陆第一兵种,而如今,一种失传了
的凶狠战技同样可以做到类似的效果。
穷酸的卡斯兰迪骑兵借助它抗衡拜占庭和神圣加百列帝国百年,若不是以往盟友拿勒的背叛势必还会一路壮大下去,而富甲大陆的拜占庭
若掌握这种战技,后果不言自喻。
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布朗还是努力地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望了望窗外那个和教官一起跑圈的身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有趣的消息。”
望着手中一卷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信函,艾萨拉公爵扬起了眉毛,永远冷清的表情似乎泛起一丝涟漪。
晚宴一别之后,这位身姿卓绝的公爵对墨菲斯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负责有关于帝国内近乎所有情报处理的她虽然名义上是公爵,实际却仿
佛是阴影中的角色,从来没有在任何多余的时间出现在多余的地点。
对于墨菲斯,艾萨拉到目前为止仅仅觉得他是一个有意思的孩子而已一切缘起于那首或许艾萨拉永远不会在接触的维奥拉琴曲目莫
里河的哀伤,却也到此为止。
感伤总是暂时的,贵族永远在面具后不辞辛劳的努力着,不过今天艾萨拉公爵接到了柯西骑士学院直接呈报上来的一份级别很高的机密文
件,作为皇帝陛下放心的情报筛选审核者,艾萨拉公爵自然有责任检阅其内容是否够资格呈上皇帝陛下的那张书桌。
可想而知,这份情报让她扬起了眉毛。
让她如此感兴趣的不单纯是因为墨菲斯会使用卡斯兰迪骑兵的战技这一事实当然骑士学院注明的是“有可能拥有这项技能”的字眼
而在于当初卡斯兰迪的骑士被集体处决,那道从最高层一路扔下来的决策就是尚且年轻的艾萨拉用亲自传递给远在敌国的远征军的,先
斩后奏可谓名副其实,当上下议院听闻几千名骑士在他们没有计算出能换取多少赎金时便已经被绞死的事实后,集体哗然。
那群迂腐老贵族的愤怒表情让艾萨拉至今想起来仍然会在内心大笑不止。
她望着这张微微发黄的薄纸,嘴角微翘,随即轻轻将它放在书桌旁的蜡烛上引燃。
灰烬落入银质的铁盒,而旁边是一个像是展览台般的皮质平台,上面零零散散按照顺序摆满了一整张台子的徽章。
帝国贵族徽章。
从最顶层的皇室双头鹰徽章,到第一梯队公爵级别贵族,即便是最后一层也是子爵阶级,帝国内近乎所有数得上名号的大贵族的家族徽章
都在这里,一个不落。
甚至包括已经除名的克里斯多夫家族。
艾萨拉公爵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旁边一枚枚不同式样的家族徽章,最终停留在了那一朵低调而并不耀眼夺目的紫鸢尾上,轻轻拾起。
“恩赐”
不知想起了什么,她微微有些失神。
身后,所罗门家族上任家主乔治所罗门的肖像在墙壁上依旧仿佛静静地看着他的女儿,目光深邃,笑意玩味。
夕阳落下时代表着一天的训练结束,跑完十圈的墨菲斯面不改色的重新回到了队伍中,而新来的教官自然不会再去傻到纠正墨菲斯和旁人
迥然不同的持枪姿势,就这么看似平静的度过了一整个下午。
对于墨菲斯来说,除了出点汗,这种训练似乎没有任何难度。
不过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太对劲那种曾经出现过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了。
“想不到你还真有点胆子。”
晚餐时,希丁克阴沉的目光似乎淡去了少许,少了几分打量,多了几分意外的赞赏,似乎对墨菲斯和教官打架的事情异常肯定。
“其实我的胆子很小,我很怕死,因为一旦死了,那便什么都抓不住了。”
墨菲斯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黑麦面包,说出的话语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旁边的布泽尔呛了一下,伸手要去拿酒,而屁股占了快两把椅子的科文已经塞到他手里一个硕大的酒杯,布泽尔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抹了
把嘴角道:“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那几个揍你的教官为什么会在跑完步和你有说有笑的”
胖子的表情很猪哥。
墨菲斯笑了笑,表情不卑不亢,看得出是在努力的让自己融入这个新圈子,他指了指食堂另一头同时用餐的教官们,低声道:“男人不都
是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