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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忽然咔嚓一声,方若华推门,就见狐苏站在台阶上,月光铺在他略有些苍白,却俊美的不可思议的脸上,赵彩环脸上飞红,手足无措,拎着的食盒不知何时滚落在地,里面的鸡丝汤面倾泻而出,地上一片狼藉。

方若华失笑:“狐苏。”

狐苏一挥手,连泥土带汤汁一卷而起,落入花丛底下,食盒也飞入他手。

方若华这才下了石阶,拉着赵彩环的手,笑道:“不要看了,小心看到眼里出不来。”

赵彩环跟着方若华进门,却依旧忍不住频频回头,许久才道:“我好像看到了自己心底开出来的花,那必然是雪梨花。”

彩环郡主最爱雪梨花,不但用来观赏,每每到梨花盛开时节,都要采集许多,制成花茶,每日饮用,以至于襄阳王都道,他的爱女彩环上辈子或许是花仙子也说不定。

“你还是以前的性子。”

方若华回忆起原主记忆中的赵彩环,潇洒又端庄,既不任性,也不羞赧,比起朝廷郡主,更似江湖侠女。

赵彩环挑眉:“你到是大变样了。”

她记忆里的若华,骄纵任性,但也很可爱,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但此时再见,她已然有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城府,身上仿佛背负了难以想象的重担,“也是,又怎么可能不变,世上无论是谁,都是会变的。对了,若华你什么时候回西北去”

方若华觉得,或许是自己心里有事,所以听她这话,总觉得话中有话。

“怎么,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到是想咱们姐妹长长久久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可人长大了,总是要分离的,西北多好,你在那里能当家做主,日子也过得逍遥。”

方若华失笑:“前些年你还老劝我回京受封,做个舒舒服服的郡主,还说西北苦寒,人呆得久了,皮肤会变糟糕,人也容易老。”

“啊”

二人正闲话,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

赵彩环猛然起身,方若华本握着她的手,一时竟觉得她指尖都冰凉一片。

两个人匆匆赶过去,就见后花园的凉亭处已经围着好些人,襄阳王和开封府众人都在,亭内地上仰面躺着一女子尸体。

庞昱就坐在石凳上,白狐狸皮的鹤氅因为染了血污,被他随手扔在一边。

脚下还扔着一把匕首。

襄州刺史张远登时怒目而视,急声道:“小侯爷,不知王府的侍女如何冲撞了你,竟然下此毒手,再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在王府杀人行凶,未免太不把王爷放在眼里。”

庞昱失笑:“你这人真有趣,我要真杀了她,唔,她是襄阳王府的奴婢,我大抵是不必抵命的,可开封府包大人在此,想必也不会让我太轻易脱身,可无论如何应该先收押审判,这才符合我大宋律法,你到只关注王爷的颜面,还装什么清正廉洁。”

“你”

张远气结。

方若华使了个眼色,狐苏已经过去检查尸体,也只扫了两眼便道:“人非庞昱所杀。”

众人面面相觑。

襄阳王叹气:“算了,终究是一奴婢,或者取死有道,来人,收敛了厚葬便是。”

“别啊。”

庞昱笑眯眯地站起身,两只手指嫌弃地把地上的匕首捡起来,“事情不查清楚,让我这般不清不楚的,回头皇帝姐夫一生气,关我个十天半个月不让出门,岂不是冤枉的很”

说完抬头看狐苏,“先生,您赶紧给解释解释。”

狐苏一言不发。

庞昱鼓着脸转头看方若华:“郡主姐姐。”

方若华失笑:“狐苏。”

狐苏这才道:“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半刻,被一刀割断颈动脉,鲜血喷溅,瞬息死亡,以刀痕判断,凶手身高五尺八以上,惯用左手,肩膀有伤。”

他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凶手杀人之后跃上石桌,攀此树,向东而去,轻功不差,所以,不是庞昱。”

众人都愣了愣。

张远即便想要反驳,但是看着狐苏的那张脸,那通身的气度,一时语塞,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公孙策和展昭去检查过后,也不禁心悦诚服,展昭轻声道:“看刀痕,凶手出手果决,身材比受害者高一头左右,庞小侯爷确实做不到。”

不等其他人出声,庞昱冷笑:“杀了人还在凉亭里睡觉,等着人来抓,我没有这种恶趣味,到是不知道哪个白痴给我用迷药,让我抓住非要灌他七八十种药进去,让他也尝尝滋味。”

“还有,要陷害本侯爷到是下点儿本钱,这算什么。”他两只手指捏着匕首甩了甩,“就这破玩意,本侯爷会用它,那得多掉价。”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漆黑的短刃,顺手向石桌上一插。

大理石的石桌便如豆腐一般被削下去一大块。

第420章 睡不着

“郡主姐姐送给我防身的,须臾不离片刻,这一把才合本侯爷的身份。”

方若华捂了捂额头:“此乃仿鱼肠剑而成,确实还算锋利。”

至于真的鱼肠剑,已经拍卖出去换了钱。

“你小子别在袖子里塞,割伤了自己再哭鼻子。”

说着,抬头看向襄阳王身边一很不起眼的侍卫,“这位侍卫的鞋子仿佛有些不合脚,襄阳王府的俸禄有那么低”

那侍卫一惊,一缩身瞬间横掠而去,展昭袖箭直奔他落脚之处,阻了他片刻人已追了上去。

那侍卫轻功武功都算不错,但远不能与展昭相比,巨阙剑并未出鞘,展昭一只手未动,另一只手只是略微一扫一挑,便将他手中横刀打落,顺手上去按住他的肩膀,侍卫疼的一激灵,只觉得浑身劲力顿失,膝下一软便跪地不起。

包大人一笑:“王爷,不如检查一下这位的身体,死者刚死未久,下官想,凶手说不定来不及处理,必会留下痕迹。”

展昭随即道:“右肩上的确有伤。”

襄阳王蹙眉,上前一步:“徐进,你自己说,为何逃走,到底怎么回事,本王的婢女可是你所杀”

侍卫恭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