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金铁相交之音。
临近之时,李大同倒吸了一口凉气,红巾军的人马又翻了一倍,五六十人边战边逃,逼得方高峰等人难以逼近。
尤其是那五头领,两根拐杖大有雷霆之威,在血雨中挥舞着,依旧和武不折斗得不可开交。
李大同忙打了个手势,所有潜藏起来的士兵纷纷搭箭上弦,在人群中寻找那手持双拐的五头领。
过不多时,战圈已经到了黑沙河渡头。
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渡头在雾中若隐若现,四五个人影从渡头的大雾后面走出,脚踩木板的声音,在雨天吱呀吱呀的响。
“五头领,快上船”渡头上传来着急的呼喊声。
王肃观一惊,微微眯起眼睛,仔细巡视周围,不见李大同的人马,虽然相信李大同必有应对之策,但不见他及弓箭手,只能干着急了。
眼看着战圈越来越接近渡头,他再也按捺不住了,跟身边保护自己的盖志新道:“咱俩一起上,其他人无所谓,一定得帮武不折把这位五头领留下来。”
盖志新一直保护着王肃观,这时手痒难耐,一听大喜:“大人,我等这句话等的都快要哭了。”
言罢,他挥舞朴刀,如切瓜砍菜一般冲上,前去助战。
王肃观也挥舞起了匕首,上前去杀五头领。
五头领被三位强敌围攻,却是越战越勇,丝毫不露败象。
暗处,李大同正自着急,他已下令所有的弓箭对准五头领,如今五头领已出现在弓箭的射程之中,可是校尉大人偏偏与五头领斗在一起,如此,只怕连放箭的机会都不会有。
就在这时,武不折忽然从盖志新手中抢下他的朴刀,朴刀倒卷而上,与五头领的拐杖相撞。
王肃观乘机送上匕首,与五头领的另外一根拐杖相撞。
王肃观全身大震,与对方正面交锋,五内气闷,胸中翻江倒海。
武不折大惊失色:“这瘸子是练家子,大人也太莽撞了,竟然跟他碰硬”
王肃观胸中难受,一身力气被激发,手腕用力,五头领的拐杖被削成两段。
盖志新也豁然跳起,双脚踢在了五头领的心口,将他踢的飞了出去。
王肃观退开,大口的喘息,胸中这才好受了些,暗赞五头领本领过人,这样的人,决不能让其成为自己的后患。
嗖
正当他想乘胜追击之时,万箭如雨,如惊天长虹,从大雾中飞了出来。
“哇啊”
五头领被射成了刺猬。
第六十五章 :冷面寒剑
雨丝飞舞,雾浓如烟。
血流成渠,蜿蜒而去。
渡头之上,杀声震天。
“杀呀”
“放箭”
“替五头领报仇”
“狗官纳命来”
李大同的计策奏效,万箭齐发射杀了五头领,众红巾军果真如疯了一般,从渡头上杀了回来,人人喊着为五头领报仇。
李大同的弓箭手全力放箭,红巾军虽然义愤填膺,但冒着死伤数十人的代价,才抢回五头领的尸首,又被强弓射了回去。
王肃观没料到红巾军在黑铁城的势力竟然如此强大,听李大同的描述,对方阵势实在有些吓人,倒更像是从黑铁城转移大军一般。
他自知手上兵马太少,又非精兵,刚才的围剿全赖武不折等人及强弓相助,此时断然无法全歼红巾军,便下令让众士兵高喊:多谢易先生引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王肃观挑拨离间之言所激,本已从渡头上退了回去的铁瓜、黑豹子等人又杀了回来。
王肃观见士兵的箭壶中所剩的箭也不多了,便号令众士兵拿着兵器围了上去,准备搏击。
“张大人有令,王校尉迅速退兵”
正在这时,一骑冒雨而来,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又在战圈外停下。
自己身边的数百士兵受到影响,松懈起来。
王肃观勃然大怒,一挥手道:“何人胡说八道,把他带上来。”
几名士兵将骑马而来的那传令人押了上来,强行摁倒在地,跪在王肃观脚下。
“大胆王肃观,我奉张大人之命传令,你竟敢这么对我,小心你的狗头”传令兵大声叫骂。
王肃观一摆手,遣开左右:“站起来说话,你拿什么证明你的身份”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面刻着“大都督府长史张”的令牌,瞪着王肃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张大人的令牌。张大人有令,你马上将你的人马撤了,有什么疑问,去找张大人去说。”
渡头之上,再度打成一团,铁瓜等人虽不杀王肃观誓不罢休,但被武不折等人缠住,早已分身无暇,莫不是有不少人下船从渡头上跑来相助,只怕早就被武不折等人给擒住了。
王肃观淡淡一笑,将目光从那块黄金令牌上面移开:“哦,二世子命本官全力剿杀红巾军,这件事情由本官全权负责,张文举想干涉”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校尉竟敢直呼张大人的名字。”那传令兵狐假虎威,戳指叫骂道。
王肃观哈哈一笑,转过身去,浑然不理长史张文举,无比嚣张的下令道:“所有弓箭手扔下长弓,拿着刀一拥而上,将红巾军杀个片甲不留。”
传令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都亮出长史大人的令牌了,对方非但不理不睬,还背道而驰,下令冲锋。
“王肃观,别给脸不要脸,张大人要整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你敢违抗命令”传令兵怒不可遏的咆哮起来了。
王肃观傲然一笑,伸手拍了拍那传令兵湿漉漉的肩膀:“张文举能不能整死我,我暂且不说,不过,如果你再啰嗦一句,我马上就能让王肃观三个字成为你下辈子的噩梦。”
传令兵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指着王肃观,颤声道:“你你你说什么你要是不将士兵马上撤走,小心你的狗头”
王肃观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不经意间看向传令兵,传令兵还以为看到了找到猎物的野兽,心头一突,不由自主的退了几步:“你你想干什么”
“红巾军要是逃走,那便是龙入大海,再难剿杀,张文举想让我撤兵哼哼,就算他亲自来跟我说,也绝无退兵的可能”王肃观阴森森的怒道。
传令兵怒不可遏,一脚往王肃观踢过来。
王肃观顺势闪过,从身旁一士兵手中抢过一柄军刀,长刀送出,一道血箭顺着刀的去势喷射而出。
传令兵的脖子被切开,鲜血如泉,不断涌出。
他双手掩住伤口,在恐惧、不可置信中,轰然倒地。
“不要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
血水顺着冰冷的刀刃,一滴滴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