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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袁宏岐神龙见首不见尾,自从那日见过一次面后,他再没出现过。母亲魏暮云似乎对她这个女儿也没多少感情,加上她也不喜欢与母亲亲近,两人渐渐疏远,极少见面。袁克己估计忙着如何把她卖个大价钱,也许多日没露面了。

她完全呈现被放养的状态。身边的都是听她差遣的丫鬟,袁克己并没安排类似教养嬷嬷的角色管教她。这样墨竹酝酿的一肚子跟上岁数的老太婆斗争的计划破产,还嘘唏了一阵。

做奴客的那几天,她是偷偷见识过张老汉对执事的卑躬屈膝的模样的,当时她还以为这个是处处讲规矩重礼仪的年代。

现在看来不是的,这不过是个重身份的时代,规矩是给下人的,上位者似乎不用守规矩。

这天晚上,像之前的夏夜一样的闷热。墨竹躲在小筑内纳凉,练习古琴的指法,因为她发现可能是袁墨竹身体的关系,她对古琴很有灵犀。这时紫琴走进来,弯腰对她毕恭毕敬的道:“小姐,老爷派人来说,昙花开了,让您去过去一观。”

昙花只在晚上开,而且不到两个时辰就会凋谢。墨竹还不曾见过昙花开放,当即放下古琴,兴冲冲的起身道:“好啊,这就去。”

结果出了门,她就后悔了,外面太热了,虽然是晚上,但吹来的风还是带着一股闷热。

她想起母亲对父亲的态度,看样子她似乎很想见丈夫呢。不知父亲请她了没有,若是没有的话,自己从中穿针引线,让他们见上一面吧。想到这里,她便没坐肩舆,心想到了母亲那里,看看母亲是想坐肩舆去,还是走路去,随她。

带了两个丫鬟,提着灯在前照亮,墨竹往母亲住的楼阁走去,一路都有燃烧的羊角灯照亮,并不觉得害怕。

就在要进入母亲住的楼阁的时候,突然打拐角的树丛里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拽到了旁边,连带两个丫鬟都被人控制住了。

她对捂着他嘴巴的这双手并不陌生,掌心有薄薄的茧子,她挣了挣,朝那人翻白眼:“呜袁克己”

“不许出声”他在她耳边狠叨叨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此时他的手微微拿离,她得以出声:“反正不是来被你掳劫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

“难道是”准备袭击她墨竹一阵恶寒,直咧嘴。

虽没言明,但袁克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是”

“那是什么”

他索性冷笑一声,伏在她耳边道:“我在等着收拾那半老的徐娘”

距离很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本就烦躁的袁克己更觉焦躁难耐。

真是个让人燥热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种种原因,此文从今天开始隔日更。v但是每次会更4000

、第九章

魏暮云迄今为止最后悔的事,便是嫁给了袁宏岐,虽然这一生还没过完,但她相信把它说成是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也未尝不可。今后的岁月恐怕难有超越这场婚姻的悲剧了。

她生于豪族魏氏,嫁给了当时所谓的士族名流袁宏岐,没想到婚后却难以与丈夫相处。

他喜欢飘渺无边的玄学,一心想做风流名士,自然不会留恋任何牵扯他精力的俗世俗物。

她呢却是会沉迷于享乐的女人。勉强生了俩个孩子后,袁宏岐更鲜少露面了,她身为魏氏嫡女,却只能像后宫中无缘君王垂顾的小宫女一样可怜,慢慢变老,最后红颜凋谢。

这时,捶腿揉肩的小丫鬟,不知为何力道重了些,她眉头微微一皱,唬得那丫鬟赶紧抖着跪了下来:“夫人饶、饶命。”

人人都道她喜怒无常,欢喜的时候,可以与这帮妙龄侍婢无所顾忌的缠绵嬉戏,但若是心情不痛快,杀伐起来毫不手软。

她记得她出嫁不是这样的。

“姑姑,她们笨手笨脚的做不好,不如让小侄来”魏开颐是来与姑姑商量事情的,聊着聊着,不觉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蜡烛已经烧了大半,其中掺杂的香料味,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本有凝神的效果,可是他的心却一点都不安宁。

魏暮云卧在榻上,身着齐胸襦裙,臂弯间绕着暗红薄纱披帛,她皮肤雪白,显得红纱更娇艳,白臂如凝脂。

魏开颐给姑姑捶腿的手,不觉得软绵绵的,开始掌握不好力度了。

还是已婚妇人妖冶风情,表妹那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相比之下就逊色多了。

魏暮云盯着侄子,红唇微启:“还是咱们魏家的人好,知道疼人。瞧瞧你姑父和你那两个表兄妹。唉,克己也就罢了,生他那日狂风大作,我当是魔君降世,怎么墨竹这丫头也生的冷情,这才回来几日,便不来看我这个亲生母亲了。”

薄纱勾勒出魏暮云玲珑的身段,一个轻微的眼神,一个嘴角不经意的弧度都透着风情。

“表妹离开您太多年,可能一时无法适应,但毕竟是亲生骨肉,她终究要认您的”魏开颐笑道:“我娶了表妹后,一定常带她回来见您。”

“想得美还挺美”魏暮云戳了下侄子的脑门:“你表哥不同意,你能娶到墨竹吗”

魏开颐凑上前浅笑:“可是我有姑姑您撑腰,您对我爹说一句话,顶上我这个做儿子的说一万句”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姑父会放着姑姑这样一个大美人不顾,去南山跟竹菊相伴。他舔了下唇,愣愣的看着姑姑如丝的媚眼,竟忘了要说的话。

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唬的他猛然回过神来。

这边厢,墨竹被袁克己捂着嘴巴禁锢在他身边,早是一肚子气了,等候半晌,没有其他动静,她用手肘向后撞了一下:“我不去见母亲了,我要回去了。”所谓的半老徐娘,一定是指风骚冶艳的魏暮云。

“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父亲要我过去看昙花,我想叫上母亲一起去。”墨竹低声替自己的行为解释:“我觉得母亲好像很想见父亲一面”

袁克己哑然失笑:“你想撮合他们真是个好女儿,我听了都要感动死了。”

“”她反唇相讥:“要感动也该母亲感动,你凭什么要死要活的”

他很不客气的重新捂上她的嘴巴,墨竹挣扎了几下无果,丧气的等着他开恩。过了一会,大概是袁克己觉得墨竹受到了惩罚,慢慢放开她:“还敢顶嘴吗”

“不敢了。”墨竹道:“我要去见父亲了,一会昙花要谢了,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终究是咱们的母亲,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何必撕破脸,对谁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