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有节无言。
但晏殊念在他一番心意与平日交情上,没有将话说死,道:“这样吧,我以后留心一下,若是一两年后,真如他在此文中所写,能改过自新,我不妨破例,将他召入书院进修。”
崔有节走后没有多久,北风吹得紧,一场鹅毛大雪飘下来。
郑朗倒不觉得很冷,尽管这时候没有棉被,但也有葛麻做的被缛,抵御冬天的酷寒。穷人家难过一点,富裕人家问题却不大,市场上有毡毯,有裘衣,防寒的效果,不亚于棉衣棉被。
缩在毛毯里,外面大雪翻飞,郑朗却觉得很暖和。
也知道现在他的毛笔字写得很差,不过胳膊带着伤,暂时性的练习不起来。然而也不能清闲着,崔知节的到来,激发了“硬盘”,让他脑海里塞满了大量的知识。
躺在床上回味,一字一句的推敲,将这些知识吃下来。
也是在学习。
可两代人,让他潜心到文言古文中,十分不易,脑海里经义回想得少,倒是吉沢明步、桃夏铃的影像不停的浮动。
抹了一把汗,心道:“晕。”
坐了起来,喊了声:“四儿,替我拿一个暖壶过来。”
“大郎,来啦。”四儿烧了开水,灌入暖壶里,递了过来。
郑朗放在怀中,然后双腿一盘,打了一个禅坐,坐在床上,使自己静心。
还别说,真有了效果。
心中感慨了一句,倭国害人不浅哪慢慢地将心中杂念抛开,在一把大雪中,盘定入坐,沉浸于知识的海洋里。
堂屋还坐着两个小丫头,四儿和柳儿,说着悄悄话。
“四儿,你说我们家大郎是不是被高衙内将头脑打坏掉了”
“柳儿姐姐,怎么说”
“他有什么本事,十年后能高中省试”
“那也不好说,说不定郑家祖宗显灵了。”
“切,显灵,才怪”柳儿不屑地说。对这个小少爷,她是恨之入骨,不但屡次对她耍流氓,还用力的拉、拽、捏,她某处羞人的地方,以至每一次羞侮后,让她胸口的小鸽蛋儿,痛疼不止。
对几位主母说换一个服侍的人,几个主母又不同意,后来被小少爷知道后,毒打了一顿,还是大娘拉住了他。自己是下人,又是羞人之事,不能将原因说出来。
让柳儿觉得自己被郑家买下来后,比进了地狱还要惨。
四儿小,没有遭到郑朗的戗害,不懂,眼睛眨啊眨道:“大郎若有出息,我们日子也会好过。”
“四儿,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还有出息呢,我看你,也犯了浑。”
“那也不一定,这几天大朗性格改了好多。”
“得,你就天真吧,过几天大朗伤势好了,让你看看,有没有改好。”
柳儿的话让四儿感到害怕,听了听屋子里,道:“柳儿姐姐,屋中好久没有听到动静。”
“那你去看看,若是心疼了,你替大郎捂被子去。”
“那有什么呀,你也捂过,我也捂过。”
“好,我将这个荣职以后就交给你了,进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柳儿也害怕郑朗出事,她还没有贫苦大众,反对地主阶级的勇气。
四儿进了屋,又害怕地跑出来,说道:“柳儿姐姐,大事不好,你也进去看看吧。”
“什么不好的事”柳儿被四儿拉进了房间,看到奇怪的一幕。
郑朗盘坐于床上,眼睛微闭,双手平放在双膝上,脸上似笑非笑,就象一个得道的小高僧。
小高僧得道也是美传,关健郑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他若悟了道,以后靠谁来传宗接代
柳儿也觉得不妙,拉着四儿的手,匆匆地来到前院,禀报几位夫人。
第八章 危机
几个妇人正围着火炉烤火,聊着家常。
宋朝小妾地位很低的,甚至可以轻易的转让,送人,买卖。就包括子女权,若是主母无子,将小妾的子女抱过来收养,小妾都不能相认。但也有特例,若是主母气度大,小妾再有自知之明,一家人同样还能其乐融融。
郑家目前就是这种情况,大娘娘家是郑州城外的大地主,祖辈还做过太祖时的知州,人老好,可几个小妾,没有一个敢动弹。然而大娘心好,丈夫死了,平时都是姐妹相称的,也让几个丈夫的小妾留了下来。反正家境还可以,不再乎多养几个人。
六娘七娘出自烟花之地,也过了三十出头,一颗心淡了下来,大娘如此的态度,于是安心的留在郑家。但郑家的未来,是郑朗的,一个个就想着法子宠郑朗。
爱有了,爱得薰人,每天每人都给郑朗薰上一斤酒,郑父死后,郑朗两年下来,被爱薰昏了。
七个妇人围成了两个小围子,四娘五娘正在听大娘说郑州城外慧远寺,几个高僧的雅闻逸事。三娘、六娘和七娘听二娘传授绣红的经验。
柳儿与四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说道:“禀报几位大娘娘,大郎他,他要做和尚。”
妇人们一起站起来,赶忙冲向郑朗房间,这一刻大娘四娘与五娘一起将佛祖忘记了。
推开房开,一看,都有些傻眼。儿子在床上盘坐着,脸上挂着天女散花般的“天籁”笑容,态度安详,神游天外,似我非我,就连慧远寺那几位佛法精深的高僧在坐禅上,也没有他这般美妙之姿。
大娘一下子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