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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许多古古怪怪的地方,比如虔州赣州离广南近,偏按旧制,运销淮盐。想一想从两准路到虔州有多远吧。于是成为宋朝私盐现象最严重的地区。

不但盐,还有酒,酒情况稍好一点,也有许多不好的地方,许多豪强强行私自酿酒,包括一些朝廷有后台的官员,多在湖秀杭越数州开设私人酒坊。

至于茶矾之利,依王安石之意,不如索性全部商业化,要它们做什么茶农矾农被逼得十分苦逼,朝廷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比如前几年的二十几万缗钱与十几万缗钱。朝廷当真再乎这四十几万缗钱

商业化后,损失是大户人家利益,那于朝廷有何关系中小商人与老百姓日子好过了,并且一旦商业化,朝廷仅靠商税,就不会比原来所得少。

这是指眼下形成的积弊,一开始包括盐,朝廷立意都是好的,实行茶专营后,许多新茶种开发出来,这就是国家机器的力量,或者矾,亦是如此。可跟后没有及时应变,朝廷未得其利,反而成了权贵们鱼肉百姓的工具。

但问题不仅于此,还有其他的,比如寺庙。

没有福建严重,也十分严重。不但阻其水利,连西湖都进行了侵占。有的寺观还有着深厚背景,比如杭州洞霄宫,宋真宗亲赐良田十五顷,李太后出生于杭州,赵祯又赐灵隐寺庄产十五顷祈福。那一个敢动这一寺一观

至于侵田河湖、夺民其田、放高利贷、隐其民户等等情况彼彼皆是。

一口气说完后,王安石道:“郑大夫,难啊,除非郑大夫真有翻江倒海之能,将富阳等县所有大山搬走。”

郑朗一口茶水喷出来,道:“我还搬大山呢,说一个小山,底百丈,高不足三十丈,大不大”

也就是山麓周长三百来米,高九十米,这样的山峰,算很小的山峰了。王安石道:“不大。”

“可你知道它会有多少石方近百万石方,用载重量一万多石最大的江船装载需要三千多船,你说我有什么本事搬山倒海”

说孙悟空的金箍棒,就这么一座小山峰,有可能会是五万个金箍棒重。

王安石也乐起来。

郑朗又说道:“你不用担心,对此,我做了心理准备,大多数是微调,重点也不是在它上面。有的也比较容易治理,难的是我离任之后,能不能保持,难的是一州问题不大,全国三百多个州府军监,如何解决”

提及此事,王安石抱怨道:“郑大夫,那个不能说啊。”

“什么不能说。”

“就是五六倍。”

“说也是五六倍,不说我对陛下也做了承诺,还是五六倍,有何区别眼下没有他人知道,大约是陛下替我保了密,减轻我压力。这是陛下的好意,可不能慢怠陛下,更不能与陛下打诳语。我主动将真相揭出来,会对自己一些举措进行很好的保护。”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仅凭这个五六倍,谁敢阻止自己做一些变革之举

“不妥,不妥。”话声从外面传出来的。

刚了,司马光与吕公着带着两个漂亮的小媳妇走进来。

两个小媳妇也甜甜地唱了一个肥喏:“见过郑大夫。”

“坐。”郑朗道。

四人落座,郑朗问:“司马三郎,有何不妥”

几位新进士多分配为各县知县。但通过分配就可以看到权贵的力量,司马光名次靠前,却被分到于潜,吕公着分到余杭,吕公弼与韩绛因为有一段时间履历,一在钱塘,一在仁和,如同两鬼拍门一样,扼守着杭州。范镇到了临安,苏舜钦到了新城,崔黄和到了昌化,薛利和到了盐官,只有一个富阳知县还是原来的刘县令。

这也是郑朗头痛的地方。

几乎全部换掉,不管他们以后,眼下全部经验不足,就算智慧弥补过来,有几位来头很大,未必听他的管从,知县也有一些自主权利的。

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这样安排,这样的安排无疑是乱上添乱。

但无论是吕公着或者司马光,虽在自己境内,以后见面也不易。

见面容易的是韩绛与吕公弼,见他们做什么除了公事,还想与他们拉什么交情

司马光道:“我不知道郑大夫是如何做到使杭州收入增加五六倍的,若做不到是一个天大的笑柄,若做到了,不是叫奇迹,而是叫神迹。对郑大夫以后也不会有利。”

即便吏治之功,也要适而可止的,功劳太大,不仅是武将,文臣别人也会看得眼红。随便做一些小文章,再往上升迁会变得很难。史书也能看到,往往先拍死的就是你这样有大功的大臣,除非晋朝南下,靠王谢两家扶持。

然而无论王导或者谢安,那样的背景,那样的功劳与地位,还有许多人在暗中抵毁。

郑朗用什么与人家王导谢安相比。

郑朗叹了一口气道:“司马三郎,你是好意,可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何必太在乎自己的地位况且我性子本来就淡,若不是陛下器重,恨不能带薪闲赋在家,养养花,品品茶,弹弹琴,练练字,那才是我最想过的生活。”

说完了茫然若失。

这些年做了什么先是拼命的读书考取功名,然后任上忙来忙去,连带着家人也不得安息。当真自己能凭借一己之力,将宋代扭转

司马光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急切道:“郑大夫不可啊,国家与社稷还等着你,不是为了你自己,是为了国家。”

老师必须要上位,只有老师有这个学问,与调和之道,以及雅量,将这个国家治理好,其他人不行。现在老师是小了,但十几年后,老师足以有资历担任宰相。不但要担任宰相,还要象吕夷简与王曾,王旦,吕蒙正那样一担任就是十几年,才能带给国家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无所谓了,不上不下的,东边捣一下,治理好了,一州一府,西边一下,还是如此。但对国家帮助作用很小,甚至遇到一个不好的官吏,花几年辛苦治理出来的政通人和,在这个官吏手中一两年功夫就让你毁于一旦。

想要国家大治,必须从上面疏理,那才是源头所在。

“你不懂的。”郑朗说道。此次杭州一行,或者秀州、明州与密州,性质都一样,但没有杭州效果好。又道:“我在太平州治理不仅是一种思路,还是一个样板,各州各县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优势,这些优势很难看到的,要看有没有能吏将它发掘出来。只要发掘出来,调节好境内各户等的矛盾,大治便有了。这是内部之力,不需要外因。毕竟不是昏君当道,陛下仁爱,朝堂虽争吵,可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小人。”

“喏。”吕公着大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