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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何处呢

至于纳妾,那是一个笑话,若郑朗愿意,这个杭州城中所有美妓恐怕都巴不得郑朗会有这个想法。

这才是真正的凤凰尾巴。

走出来,郑朗对吕公弼说道:“来我家喝一口茶吧。”

“喏,下官听命。”吕公弼道。

郑朗笑了一笑,这两小子搞出的事让他很恼火,可心眼还是有的,不然未来不可能走得那么远,即便有家世。

一行人回到郑家。

坐下来后,郑朗对吕公弼说道:“吕知县,人犯还是交给你审问,这些年李家做了许多不法的事,既然是疑犯,你也能好好的审一审。但是审而不判,还象以前我那样,拖一拖。”

“为何”

“为何,你打开了一个盒子。”

“什么盒子。”

“这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魔鬼。”

“下官听得还不明白。”

“我先说盐,盐以我朝之前,有官盐,也让私人制盐,朝廷所得主要是利税,人口也不及我朝,湖田、泽盐与井盐充足,煮海盐有之,可因为盐贱,再加上运输成本,煮盐规模一直不大。故在唐朝时,最贱之时每斗盐仅十文。若按照此价,不够我朝煮盐成本,百姓也不以盐苦,天下间更没有人为盐而谋利钻营。从刘晏第五琦起始变盐法,盐价越抬越高,每斗始至两百余钱,最高时达到三百七十钱。虽百姓苦之,贫困百姓为盐贵而不食,然为晚唐换来了一份生机。可是亭户犯法,私鬻不绝,巡捕之卒,遍于州县。我朝虽惩唐朝盐政之患,又不舍其利。毕竟以晚唐之规模,还增加了五六百万缗钱实利,最高达到六百多万缗。于是给亭户工具耕牛,直接从源头杜绝。但利就是利,是八倍利,九倍利,十倍利。杀人也足矣”

吕公弼皱眉。

“两倍之利,也足让人甘冒杀头危险经营,况且是这个利。终是杀头罪,我朝对士大夫又十分优容,若是官员年薪稍降一降”郑朗摇了摇头。宋朝私盐很严重,还没有后来的严重,无他,真正的顶级权贵插手不多,不然更乱,喝了一口茶说道:“士大夫又占百姓几何私盐又不可能是一方经营,有许多关卡,从亭户开始,到江河湖海的贩运,再到各个管理的小吏衙前,到下家的各大店铺。我朝已经立国数七十余载,这个庞大的集团暗中成形时久”

“那不管了吗”

“管,我会管的,但不在这时候,要让他们看到一些好处,我给了他们更多的好处,远比私盐多上两倍三倍的好处,还是国家律法鼓励允许的,再经营私盐,那就是他们的不对,又有契股制约然而他们还没有看到好处,心中隐形的认为这就是他们的产业,这时管,不合适。”

“那我们”

“你们也没有错,是怀着赤诚之心。”郑朗又摇了摇头,这不是他们的问题,是吕夷简与韩亿的问题,难道他们在儿子来杭州时,这个招呼也不关照其实以前官吏们也管的,审了审,将一些直接经手的人斩杀,结案,了事。不是不查,没有办法查下去,一查会捅马蜂窝的。又道:“并且这件事,开了许多不好的恶头”

杀了许多人,尽管这些人一落网必死无疑,绑架官员家属胁迫官员,最后一层网没有敢撕破外,其他的什么都犯下了。

又道:“这伙人也未必是李用德派来的。”

“为什么”

“想一想吧。”郑朗说完,送客。得让吕公弼明白,不能再折腾了,点到为止,若折腾,等到明年,你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但今年做事得有一个度。

郑苹躺在崔娴怀中睡着了。

崔娴失而复得,紧紧地将郑苹抱着,舍不得将女儿放在摇蓝里,又说道:“官人,再请几个谦客。”

“好”郑朗犹豫了一会儿答道。

正常情况,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但私盐的事越撕越大,不但私盐,酒、茶与矾真彻底的撕下去,都会捅出大麻烦。

朝廷也在做一些牵就,除了优容士大夫,放出一部分盐茶酒矾之利,实行买扑制,估计也是一种变相的对各个豪强的牵就。不然,这种巨大的利润反差,会使走私之风越演越烈。

王安石问道:“郑大夫,为什么不一定是李用德。”

“不好说啊,一个活着的证人都没有得到,仅凭一句喊话,不能证明什么。”

郑朗真的不管了,继续看西湖,西湖不得不治,再一次到各县视察。

这有一个倚仗,是富弼。

有了富弼在后方的鼎力支持,自己即便插手,作用不是很大,倒是各县出现了一些麻烦,下去一边看,一边协助他们纠正。

关健他在等。

这一转,到了十月中旬才回来。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能者多劳,通过这一转,不但得到更多杭州的情况,也将一些知县不好的政令,少数不公的案件,一一改正过来。“大治”没有到来,小治先有了。

回到家中,宜儿施了一礼,说道:“府尹,奴想回去。”

这一个多月来,案件先是吕公弼在审问的,后来不得转给富弼。牵连太大了,仅是李家一家的家产,就多达几十万贯,有五家私酒作坊,杭州两家,另外在秀越湖还有三家。

国舅爷的名号还是很管用的。

不过若没有这桩大案,郑朗同样不会管,能管得过来吗

也不符合他的中庸之道,非是法家的道,订了一个规矩,你就得遵守,否则依法办理。

以法治人固然公平,但那个敢说做到真正以法治人,虽美好公平,终是一个醒不过来的乌托邦般美梦。

最后郑朗索性连法家也不相信了。

在他心中,凡事都有两面性,再不好的事通过调节,也能它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不好的一面隐去。

包括这些上层人士所拥有的资源。

只要调节得当,反过来也给了贫困百姓更大的生机。

有的知府知道这个道理,很有可能包括范仲淹在内,都知道他这一家私酒作坊存在,但全部没有管,正是此理。

犯了事就要查没,吕公弼没有这个权利,更不用说跨州去查。

再就是一些丝织作坊,其他的一些作坊店铺,两千多亩田地,家中的房屋,以及私盐。

查出来的私盐规模不是很大,李家参与了买扑,因此私盐占的比例不重,但有,买扑利高,一个是麻烦,二个成本也远比走私高。

并且牢中提出来的数人当中,有五人与他家有来往,也找到了证据。

李用德始终没有承认,我走私了私盐,可没有绑架知府的女儿,也没有派人射杀那数人。

这没有关系了,凭借这些证据,以及海上那一声大喊,已经可以让他定罪。

然后又有十几人牵连进去,包括亭户,一些商人。

这也是吕公弼退缩的另一个原因,牵连越来越广,反正不要找到突破口,找到一个,就能牵出无数个。若是仔细查下去,顺着这十几人,有可能又盘出几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