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点主动权也没有掌控,国家虽大,只能窝囊的存活。
郑朗未必有多少军事眼光,但知道了,绝不会让它发生。
于是爽快地答应道:“瞎毡,我的一些事迹你应当听说了。”
“我听说了,你是大宋的文奎星。”
“我不是什么星星,但我说过的话向来皆遵守承诺,要么不答应。我现在给你的答复就是,若是西夏没有大部向泾原路发起进攻,只要你境内受到西夏人的侵略,我一定会率军对你进行支持。”
“谢过郑公。”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亲自前来吗”
“是让我归顺贵国。”
“错,我也不想扣押你,你既然归顺我朝,人在龛谷城与在渭州有何区别”
“那为什么”瞎毡大喜。
郑朗明确不扣押他,那就好办。
这次前来,是强行财上一把的,临来前都将后事交待好了,包括妻子与几个儿子,吩咐你们怎么怎么做,哭泣大半天,这才动身。
“我来到德顺军好些天,一路也看到许多百姓生活,十分贫困。”
“是啊,百姓太苦,本来此时贫瘠,几国交战,战火不休,商贸不行,百姓生活更苦。”瞎毡说完,用眼睛瞅着郑朗,百姓生活苦不苦,管他什么事,但得跟着郑朗话音走,心里面又在琢磨,这个小宰相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拉拢我效忠宋朝,还给我的子民赏赐
“我想做一些改变。”
“郑公什么改变,要不要我为你效劳”
“不用说效劳,你归顺我朝,你的子民就是宋朝的子民。”
“是,是。”瞎毡点头哈腰,心中不以为然,什么是你们宋朝的子民,但汉人自古以来,好大喜功,好一个虚名,他也知道的,不会反驳。
“所以治理百姓,让百姓生活更好,我有责任,你也有责任。”
“是,是。”
郑朗将他的计划说出来,没有全说,而是说了大部分。
他的市易法。
分成两部分走,在长安城中设一点,买与卖,买来宋朝的货物,卖出从泾原路换来的蕃羌部族货物,包括吐蕃境内的物资。
这一部分是钱帛交易,从中赚取差价。
然后在渭州设一点,还是买与卖,但不是以金钱为交易手段,而是以货易货。
用缯、布、罗、绮与绢易驼、马、羊、毡毯、皮毛,用香药、瓷器、漆器、姜、桂易甘草、蜜腊、麝脐、毛褐、羚羊角、硇砂、柴胡、苁蓉、红花、翎毛。
还有其他的商品,但吐蕃与西夏主要出产就是这些,所需要的货物也主要就是这些。
这中间不存在金钱交易,一是宋朝眼下还是缺少铜钱,控制铜钱对外流通,二是用钱百姓观念会更加直观,用货易货,容易忽悠。
一旦这两个交易点形成,又有几百万贯现金做周转,会形成一个庞大的商业队伍。
仅是泾原路一处,是满足不了这个需要,交易量也不大。
但带上瞎毡,甚至瞎毡附近唃厮啰的部族连带着交易,所产生的利润会十分可观。
不仅有吐蕃的部族参与,因为宋朝边境严密封锁,西夏货物也滚滚而来。
但西夏有什么呢主要就是战马,马匹多多益善,或者青盐,青盐能控制,吐蕃人产青盐么也不敢拿出来交易。并且河西走廊的部族尝到甜头之后,便留下大量的操作空间。
有的构思郑朗没有说。
只是含糊地说道,幅射的主要范围会在瞎毡部族。
由朝廷军队保卫,商品运输会十分安全。
因为瞎毡部族会占去极大的比例,所以在瞎毛的龛谷城再设一点。
瞎毡不是蠢人,知道设一点,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
但主要命脉在宋境,瞎毡实际只能喝喝汤,也会得到好处,郑朗不会很黑心,也许明年就要将瞎毡用这个财力与西夏人对抗。
瞎毡冒着危险而来,没有想到听到这个好消息,仿佛被天上一块金砖砸中,愣坐在哪里,不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郑公仁爱,无人能及,我以小人之心,猜测郑公,实乃罪当万死莫及。”瞎毡第三次跪了下来,用手扇着自己的耳光。
郑朗将他扶起来,说:“我刚才说过,你我皆是宋朝的大臣,子民都是宋朝的子民,不要见外。”
葛怀敏冷哼一声,说道:“瞎毡,如你以后不识好歹,某定当率军将你格杀。”
“葛副经略使,莫得胡说。”
“郑学士,你乃妇人之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郑朗十分不悦。
从会州率军回来,郑朗回到渭州,这个葛怀敏看自己岁数小,说话一直阴阳怪气的。难怪他敢不听王沿调遣,善自用兵。要知道王沿虽功绩不及自己,但在朝堂里也算一个有很深资历的大臣。
若不是自己稍稍有些威望,两战亲临战场,让将士鼓气,很有可能在泾原路与王沿一样,被一个武将架空。
有本事你来架,关健这个人身世有了,本事却无。这才是最要命的。
作为泾原路二号长官,葛怀敏一句话说出来,十分有份量,瞎毡脸色顿变。
郑朗敏锐地注意到瞎毡脸色的变化,对赵忠说道:“葛副使刚才吃多了酒,将他架出去,休息片刻。”
“你说什么”
“你敢阻挠我处理公务”郑朗喝道:“将他架出去。”
几个女真护卫强行将葛怀敏拖出去。
“瞎毡,你不用理睬这个疯子,我们来吃酒。”郑朗拉起瞎毡的手往外走。
然而心中发愁。
葛怀敏他不惧,一是有家世,二是朝中一些大佬被他迷惑,屡次三番夸奖,所以才骄傲自大。
真闹将起来,郑朗不相信赵祯会将自己从泾原路调走,让葛怀敏折腾。
但这个人郑朗也需要,计划里正打算用他做枪头,将元昊军队吸引住。闹起来不怕,怕的是朝廷将他调走,坏了自己大计。
可是继续留下来,自己怎么办
瞎毡不知道内部的矛盾,以为这两人在唱黑白脸。
心里说道,只要你说话算话,我何苦与你们作对,你们又何须唱黑白脸
他忘记了,他又有什么资格与宋朝或者西夏作对,夹在夹缝里生存,自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