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府麟路,本来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因为侵耕与掳掠,府麟路百姓日渐稀少,许多地段出现大片的荒芜。郑朗交给狄青的任务便是先礼而后兵。打过招呼了,若继续出现掳掠,可以率部对其参与掳掠的敌境各部进行攻击。
先形成一种威压,打出备战的姿态。
以进为退
历史太多的经验,太软了,敌人必然会轻视,反而会产生更多的战争,往往适度的强硬,反而能避免战争。
这是宋朝的准备。
然后到没移皆山的准备。
赏移口有二道,一大道西北出鸣沙川,郑朗二度攻入西夏境内,便是从这条大道向北进军的。这两次入侵对西夏影响力很大,不仅是使西夏境内诸族震恐,鸣沙川本来就是一个水草丰美之所,在西夏享有御仓之名。两国休战后,元昊在此道上筑了一系的关卡。还有一个小道,北出黛黛岭,放开的便是这条小道。
西夏盐最有名的便是盐州四池盐,乌池、白池、瓦池、细项池,主产是青盐,还有白盐。但不仅是盐州盐,还有其他地方,例如灵州产盐量不亚于盐州,大盐池数量更多,有温泉池、两井池、长尾池、五泉池、红桃池、回乐池、弘静池。天都山南又有隈碱池,西夏谓盐名为碱,洼下者为隈,此池春夏因雨水生盐,雨多盐少,雨少盐多,远望似河,故在唐代称为河池。这是不科学的说法,主要这里是盐碱地,一落雨,盐涔出地面,形成盐巴。但这里产红盐与白盐,不见青盐。除了这三处地点外,还有凉州的武兴盐池、眉黛盐池,甘州的张掖盐池,沙州敦煌盐池,主要是白盐,不过离宋朝遥远,商业价值不大,仅是满足当地的自给。
因此一旦放开黛黛岭道,灵州的一些池盐便能从黛黛岭道涌向泾原路。量不会很大,但对于贫困的西夏人来说,虱子再小也是肉。没移族正处在黛黛岭道上。
只要放开此道,没移族会有更多话语权,以及操离逃向宋朝的空间。
安排不可谓不细致,没移皆山的使者千恩万谢离开。
但做这一切,主要还是为了时间。
眼下不能做
即将发生的是有史以来黄河最大的决堤,在郑朗印象中第三大决堤。不做没有争议,一做便会产生一些争议声,若是再有一些人用此次决堤做文章,自己在相位就有可能不保。
相位不保,即便施行一些好的政策,新首相即政,必会象贾昌朝对庆历新政,司马光对王安石新政一样,逐一推翻。
因此,只能等。
月儿抚摸着他的胸口,问:“官人,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
“天热。”郑朗道。没有说她睡姿不雅,将自己抱得紧,手又箍在自己胸口,使自己做了一个恶梦。
这个天气呆在京城不是很舒服的。
唐朝长安与洛阳绿化都很好,开封却不及。地方比长安城小了一半,人口却比长安城多,本来就有一百多万人口,再加上几十万禁兵以及家属,全部挤在这片狭小的土地,于是老城居不下,百姓只好往外城区挤,朝廷不得不进行多次重修与扩建。人都住不下了,哪里来的绿化于是一到夏天,特别是这种湿闷的暴风雨天气,又热又闷,让郑朗仿佛又回到没有开发时的太平州夏天湖区。因此,一到夏天来临,郑朗让几个娘娘全部回郑州乡下。京城虽繁华,但气候不宜,回乡下反而更养人。
“官人,妾给你扇扇。”
“你都一身汗,何必来服侍我”
“我是妾哎,服侍官人是份内的事。”月儿说完呵呵地乐,没有扇风,却跑下来穿了一件外裙,跑到外面打来一盆水,替郑朗抹着身体。
郑朗又想起了刚才他那个梦,如今的生活对他来说,就象天堂一般,忽然将月儿紧紧搂住。
大雨还在哗啦啦地下。
突然外面传出一阵敲门声。
门房商伯在外面喊道:“东府急报。”
商伯心里面很不高兴,东府几个留守的官员是怎么办事的,这么晚了,也要喊自家主人去东府。
郑朗却没有怠慢,能在这三更多时分将自己喊起,一定是有大事发生。连忙穿衣起床,外面雨下得大,只好打着一把雨伞冲向皇城。好在不远,一会儿也便到了。
他在心中已经隐隐感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京城百姓不觉。
这是一个有史以来,甚至是世界上有史以来最繁华的都市。即便过了三更时分,还下着一把雨,街上还有行人,郑朗还看到一群人围在哪里看关扑,至于扑的是何物,郑朗没有心情去看。
这个关扑不是相扑摔跤,而是一种新的财博方式。双方将物品定好价格,用铜钱在瓦罐内掷,根据头钱字幕多少来定输赢,有时候为了简便,不用瓦罐,就在地上掷。不赌钱,而赌物,娱乐性质颇重。实际在宋朝黄赌泛滥的风气下,有时候赌得很大,以至车马、地宅、歌姬、舞女与小妾等等,皆能约以价扑之。
胜负面仅是大小,若是赌偶然性,可以扑几字几面,往往比例高者一笏能扑三十笏。发源于古代的樗蒲,不过黑白五木子变成了铜钱,铜钱数量不等,猜字背数量。
郑朗偶尔也玩过这种游戏,只是娱乐性质,赌博意味不厚。
这种关扑往往导致有人一朝发财,有人倾家荡产。这个不管的,管不了,不但赌博在宋朝任何大罗神仙管不了,黄色风暴同样管不了。
但开放的风气,导致开封城出现畸形的繁荣。
匆匆忙忙来到中书省。
小吏拿来邸报,果如郑朗所料,由于连日暴雨,黄河河水猛涨,河决于商胡埽今河南濮阳东北,决口广达五百七十多步,也就是七百多米。百姓死亡数量没有上来,但只要听到这个决口的宽度,也知道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几个官员暗着脸,盯着郑朗看。
郑朗喝道:“速传几位相公齐来东府议事。”
郑朗执政最大的麻烦到来。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天命
一会儿,陈执中、庞籍、文彦博先后到来。庞籍家底子贫寒,虽然官员薪水高,但京城居之大不易,物价昂贵,他又不是孤傲的陈执中,多有交际,又要花上一笔钱,也没有作伪寄居在寺观,于是在远离皇宫的地方买了一个简易的宅子。因此来得最晚,可为了抢时间,冒着一把大雨穿着蓑衣,骑马奔到中书省。
郑朗看了他一眼。
此人心思颇深,但是一个实干家,有时候郑朗不得不对其十分欣赏。
扭头对一名小吏说道:“去拿一件干衣服替醇之换上。”
小吏下去准备衣服。
大家坐下,郑朗开门见山说道:“澶州河决,王德基立即奏报中书,河水一路行东北方向而去,可急命各州县严阵以待,准备疏散撤离百姓。”
这次黄河决堤影响深远,甚至流到契丹境内,正好河北路东北低洼,流得那个欢快,很快大名府、恩州、冀州、深州、瀛州、永静军等地成了一片汪洋。
最悲催的便是恩州,还没有从王则叛乱所带来的伤痛中醒过来,又遭到这个弥天大劫。
但不是所有地方皆是一坦平原的,沿途还有少许山丘地带,一些河流分去部分洪水,阻是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