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千分之一,不过却无比的阴沉。
就在看到它的一刹那,无数狂乱的信息忽然涌入潘尼的意识,他长声嚎叫一声,脱离了这个状态,再也控制不住这种混乱意识的冲击,一股强大到无穷无尽的力量好像出现在身体里面,让他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充满了力量,他心中被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冲动占据了。
中年人看到潘尼如此变化,神情变得有些惊诧。
总督府夕日的光照带着股轻柔的感觉。
并不艳丽刺眼,温暖却不酷烈,令人情不自禁地忽略掉心中的阴霾。
漫步于花园的老人难得地穿着一身便装,不过花园边的年轻女子心里则很是忐忑,因为她很明白,只有老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舍弃掉平常的习惯。
“亲爱的兰妮,我现在可是一点也不高兴。”老者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我如你所愿,给了你权力和军阶,但是你却跑了回来,我该怎么形容这种行为逃兵”
“不,外公,你得听我解释那个人”兰妮露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气急来形容:“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喔我听到了什么”老头惊奇地叹了口气,转头用有点昏惑的眼睛看着兰妮露:“我记得前几位收到你如此评价的法师,都被你打断腿了吧,为什么这次你却像一个败将一样灰溜溜地回来找我的帮助,你以为我会帮助你吗亲爱的兰妮”
“我”兰妮露听到这些话,不可置信地看着缪尔斯坦图斯,她没有想到,以往会为她惹的祸收拾好一切首尾的长者,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我欣赏斗争心十足的军人。”老者眯了眯眼睛:“我能够看得出来你的不甘平凡,我亲爱的外孙女,所以我欣慰地支持你的每一次胜利,并且认同你不同凡俗的想法,不过你现在这样回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一个打架中被打倒的小孩子跑回自己父母身边撒娇哭诉哦,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从小到大给了你太多的纵容”
“不是的,亲爱的外公。”兰妮露听着老者的话,心中一突,脸上露出惶恐的表情。
她开始有些明白,回来求助似乎是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
老人微微地笑了一下,语音依旧苍老:“听着,兰妮你身体里面流淌着从我这里传递下去的血液我们欣赏为了命运而斗争的人,所有塞尔人都是如此但是我们绝对不赞同任性地无理取闹,你明白了么”
“任性”兰妮露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是不敢相信:“外公大人我”
“你能说出什么理由么”
老人一双昏黑略微干枯的瞳孔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外孙女,在这个温暖的下午,夕阳将落,穿着便袍的将军,宛如寻常的老者,温和地端着一盏早茶,慈祥而平静。
不过对面的女子慢慢被这种平静的目光盯出了冷汗,良久,她才醒悟似的单膝跪下:“我明白了,外公,是我的愚钝。”
“知道就好”缪尔斯坦图斯轻轻吐了口气,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兰妮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尽管这种需求我并不是很赞同,但我愿意给你机会,因为这样的机会,我年轻时候没有享受过不过,任何机会都是有限的,人有机会把握自己命运的时候不多我好像记得,上次你走之前,我就告诉过你,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吧。”
兰妮露瞳孔微微张开,好像一下子回忆起来。
我的外孙女儿,亲爱的兰妮你要知道,既然走上了这条道路,以后你就是兰妮露兰德林尉官
“现在你有我可以依靠,但是我这把老骨头可支撑不了多久喽”
听到老者最后这一句叹息,黑武士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她叹息一声,起身再次行礼,带着一脸阴沉朝花园外走去。
“其实呢”
后面传来的话音让她听了下来。
“女孩子还是嫁人比较好哇”老者用感慨的语气说道。
兰妮露兰德林嘴角抽搐了一下,继续向外面走去。。。
113 心魔
“平静下来。\
他学过灵能,奥术的冥想法中也有许多关于调整思维的法门,因此中年人说的事情对他而言不难做到。
中年人又指点了几句,让潘尼心中有了一个明确的方案。
“十分感谢您的指点。”他郑重地朝伦迪克罗斯道谢。
“其实,这种事情我也经历过。”伦迪克罗斯眨了眨眼睛,掀开破烂斗篷,露出一条手臂。
溃烂到长满无数脓疱的手臂,半边的肉都好像被生生削去,骨头表面突出无数异形的尖刺,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鳞片,在末端手腕的位置,还有一个狰狞的虫头。
尖锐的牙齿呲咧着,似乎还冒着黑水,那双眼睛是空洞的,周围的鳞片蠕动,看上去恐怖异常。
这副恶心模样让潘尼一阵反胃,差点呕吐出来。
他如今可以清晰地闻到这只手臂上传出来的邪恶气息,味道比贝伦手下那帮深渊邪物更加浓烈。
不过这股邪恶气息却并不混乱,让潘尼知道这东西多半来自炼狱而非深渊。
他在一些普通费伦法师接触不到但是红袍法师会里司空见惯的邪法典籍上听说过一种邪法。
把恶魔或魔鬼的蠕虫培养改造成为一种寄生魔虫,将这种魔虫寄生在目标身上之后,可以达到种种效果,具体的效果,还要看培养者的培养方法。
他心里面无数念头乱窜,却见伦迪一笑,那只手皮肉开始飞速生长,畸形的骨刺收缩了回去,邪恶气息变得微不可查,潘尼眼皮跳了一跳。
这说明这只寄生魔虫并没有成功地侵蚀宿主,反而被宿主控制了。
“哦,我最初从我最要好的战友那里收到了这件礼物,它控制我的手杀死了我的家人和挚爱。”中年人覆上袖子,用一种很寻常的语调诉说着,似乎并非刻意叙述,看他充满追忆的眼神,更像是一种追思和倾吐:“幸亏我遇上了一个林地僧人,他把我唤醒并教会了我容纳它的方式,不然,我现在就是一个彻底的疯子。”
潘尼默然了一阵,听出其中浓到无法化开的仇恨,他抬起了头:“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问题:“我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在德胡米救过我和希柯尔的生命。”潘尼皱了皱眉。
“好吧,我帮你的理由也是一样。”伦迪反问着潘尼:“难道你没有帮助过我”
“但我是”他想说但我是红袍法师。
不过他没说完。
“一个组织,一件袍子而已,它不代表什么。”伦迪克罗斯躺在了床上:“你要搞清楚你是谁”
我是谁
潘尼西恩愣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稍稍有点深奥。
不过他也很清楚,这是个哲学上的难题,轮不到他来费脑筋,只能摇了摇头,走出这间房间。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