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嘻嘻一笑,笑声清脆,听起来更加不像男子了,道:“我是谁,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过左冷禅这次密谋除掉恒山派,乃是江湖大势,小兄弟,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跟恒山派有什么纠缠的好。”
“言尽于此,小兄弟自己保重。”
说罢,身子轻轻向后一掠,快的几乎成了一道弧光,眨眼间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即便是在凌靖的视野中,那人也是在淡蓝色的系统扫描范围内,一闪即逝,几乎是瞬间就冲出了十丈的范围。
“这人的武功不弱,可是到底是谁呢”凌靖默默的转过身,微微抬头,只见一轮弦月高挂当空,月光暗淡,四下却早已没有了那人的气息。
而且先前那人说左冷禅密谋除掉恒山派,乃是江湖大势,但这种说法怎么听起来会让人觉得如此刺耳呢
细细一想,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恒山派一旦灭掉,那么五岳并派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衡山派的莫师伯行踪诡异,脾气略有些古怪,虽然事事看的通透,武功也是极高的,但是对这种事,反而不怎么上心,只要另外几派都同意了左冷禅的提议,只怕莫师伯也不会再有什么异议。
至于华山派和泰山派
凌靖忽然冷笑了一声,岳不群的野心可一点都不比左冷禅要小,只是如今羽翼未丰,才暂且蛰伏起来罢了,这五岳并派之事,一旦时机成熟,他只怕是要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泰山派一盘散沙,更加不用顾虑,如今只怕泰山派中已经有一半以上的高手都被左冷禅给拉拢住了。
“五岳并派”凌靖足下一点,从树上跃起,几个起落,又往北面奔去。如今左冷禅的气候已成,密谋多年,麾下招纳的旁门左道高手更是不在少数,如果自己不照拂恒山派一把,只怕还真就得凶多吉少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古怪小镇二更
凌靖加快速度回到先前的客栈当中,从房中取回了自己的行李,看着空空荡荡的厢房,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丝涟依身上的香味未曾散去。
他微微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到厢房的床上,有些杂乱的被褥似乎还在提醒他先前的欢愉,但此时佳人却早已远去。
凌靖在房中矗立良久,终于还是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没有惊动客栈中的任何一人,出来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往南而去。
嵩山派此次为了将恒山一脉覆灭殆尽,几乎是不遗余力的派遣了诸多高手出来,先前山道上的伏击还只是第一波攻势罢了,之后连绵不断的试探进攻,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
“下面应该是二十八铺了吧。”凌靖在一旁的树林中疾驰着,因为速度实在太快,在空中留下了一串长长的残影。
他先前见恒山派的一众弟子面色都十分疲惫,还有好些人中了暗器,伤势也需要人料理。料定他们肯定会停下来休整片刻,处理完伤者后,才会再继续赶路,所以要追上他们应该还是不难的。
凌靖的身影在丛林中渐渐隐没。
二十八铺的小镇上,恒山派一行人只见这偌大一个小镇居然一片漆黑,道路两旁的两排房屋中,居然没有一家是点着了灯火的。
大街上空无一人,偶有夜风吹过,轻微的呼啸声中,空中还会飘来几张黄纸,似乎是祭奠死人用的。
恒山派的弟子虽然都是出家人,但见空中飘来的这些黄纸也不禁觉得有些不安,仪和道:“师伯,这福建人风俗真怪,这么早大家便睡了。”
众弟子窃窃私语,都觉这静谧异常的小镇当真透着一骨子古怪,这二十八铺的规模其实并不算小,但何以连一点烛火都瞧不见。
定静师太微微皱眉,目光往上一瞧,淡淡的月色中,只见镇口处,一面写着“二十八铺”的木牌歪歪斜斜的挂在道路中央的大木门上,边角破烂,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被风一吹,咯吱咯吱作响。
她心中愈发感觉有些不妥起来,道:“大家别乱,咱们且先找一家客店投宿。”
恒山派和武林中各地尼庵均互通声气,但二十八铺并无尼庵,不能前去挂单,只得找客店投宿。所不便的是俗人对尼姑颇有忌讳,认为见之不吉,往往多惹闲气,好在一众女尼受之已惯,也从来不加计较。
但见一家家店铺都上了门板,二十八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有一两百家店铺,可是一眼望去,竟是一座死镇。
深夜中,一片月光挥洒而下,众人在街上转了个弯,见一家客店前挑出一个白布招子,写着“仙安客店”四个大字,但大门紧闭,静悄悄地没半点声息。
女弟子郑萼当下便上前敲门,这郑萼是俗家弟子,一张圆圆的脸蛋常带笑容,能说会道,很讨人家喜欢。一路上凡有与人打交道之事,总是由她出马,免得旁人一见尼姑,便生拒却之心。
郑萼敲了几下门,停得片刻,又敲几下,过了良久,却无人应门,郑萼叫道:“店家大叔,请开门来。”她声音清亮,又是习武之人,声音颇能及远,便隔着几重院子,也当听见了。
可是客店中竟无一人答应,情形显然甚是突兀,仪和走上前去,附耳在门板上一听,店内全无声息,转头说道:“师伯,店内没人。”
定静师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眼见店牌甚新,门板也洗刷得十分干净,决不是歇业不做的模样,说道:“过去瞧瞧,这镇上该不止这一家客店。”
向前走过数十家门面,又有一家“南安客店”,郑萼上前拍门,一模一样,仍然无人答应。
郑萼回过头来,道:“仪和师姊,咱们进去瞧瞧如何”
仪和姓子急躁,进了这诡异的小镇后,早已觉得浑身不适,当即道:“好”两人越墙而入,咚咚两人,两人相继落地。
只听郑萼在里面叫道:“店里有人吗”不听有人回答,两人拔剑出鞘,并肩走进客堂,再到后面厨房、马厩、客房各处一看,果是一人也无,但桌上、椅上未积灰尘,连桌上一把茶壶中的茶也尚有微温,显然这里的主人并没有离开太久。
郑萼打开了大门,让定静师太等人进来,将情形说了,各人都啧啧称奇,定静师太道:“你们七人一队,分别到镇上各处去瞧瞧,打听一下到底是何缘故。七个人不可离散,一有敌踪便吹哨为号。”
众弟子答应了,分别快速行出,客堂之上便只剩下定静师太一人。
初时尚听到众弟子的脚步之声,到后来便寂无声息,这二十八铺镇上,静得令人只感毛骨悚然,偌大一个镇甸,人声俱寂,连鸡鸣犬吠之声也听不到半点,实是大异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