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嚏不止的那个人跳起来跑到了更远的地方,揉着鼻子道:“你怎么又养了一只猫”
花满楼只能苦笑。
苦瓜大师却大笑起来:“和尚以为遇见了这个人,连菩萨都要没了法子,却不想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会怕猫。”
木道人也笑了,道:“看来只要养上七八只猫看着酒窖,莫说五十年陈年女儿红的酒香,就是嗅到了一百年陈年女儿红的酒香,这个人也不敢再接近我的酒窖半步”
苦瓜大师道:“可惜这两只小猫似乎已经吃饱了,不然和尚一定再做一桌的素菜来犒劳它们。”
泡芙眼睛一亮,蹬蹬噔跑到了苦瓜大师的脚边,苦瓜大师吃惊的看着她,道:“除了厨房还没来得及端上来的素火腿和锅贴豆腐,整桌子的菜都已被她吃的一干二净,竟然还没饱吗”
素火腿和锅贴豆腐她果然嘴下留情,还记得给古松居士和木道人留下一些素菜。
古松居士道:“他请的是我们,现在却只关心这只猫有没有吃得饱。”
木道人也道:“他一定要我们沐浴熏香,结果最先开动的却是这个满身尘土的人,吃光了所有素菜的却是一只猫。”
苦瓜大师的心情本来就好,否则也不会亲自下厨做菜,但现在他的心情仿佛更好了,因为他又站了起来,打算再去做一桌素菜来招待客人,更离奇的是,主客是只猫,另外几个人却成了陪客。
花满楼面上露出了感激之色,感激在场的众人并没有怪罪他,或者怪罪泡芙,尽管他明白这些人都并非气量狭小的人,也根本不会在乎素斋被谁带来的猫、带来的狗,甚至是带来的人给破坏掉。
这种感激是无需说出口的。
待众人落座之后,花满楼亦在陆小凤身边坐了下来,这次“见到”的陆小凤身上没有恶臭、也没有不详的黑气,但他却像是在外奔波了许久的旅人,满身尘土,而且已经很疲惫了。
花满楼担忧道:“我们才分开三天,你怎么把自己弄的这样狼狈”
陆小凤道:“因为已经三天三夜都没合过眼,三天三夜都在不停的跑,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没有喝过一口水。”
花满楼吃惊:“为什么”
陆小凤道:“找人。”
花满楼道:“找谁”
陆小凤脸上忽然浮出一抹深深的忧虑,他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花满楼虽看不到,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分辨出他的感情。
陆小凤叹道:“司空摘星。”
花满楼沉吟道:“司空摘星的易容术和轻功都极为高明,想要找到他是不容易。”他蹙起了眉头,担忧的问道,“莫非你又遇到了大麻烦,非要找到他才能解决”
“我的确遇到了一个非要找到司空摘星才能解决的大麻烦。”陆小凤缓缓地说道,“可惹上这个麻烦的却不是我,而是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是做什么的偷王之王,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贼。
干这行的,又怎么可能没有麻烦
但若是想找偷王之王的麻烦,你不但要识破他的易容术,还要追上他的轻功。
司空摘星的轻功也许不是天下第一,但若是加上他精妙的易容术,当今天下恐怕难有能困得住他的对手。
陆小凤是司空摘星的朋友,自然也了解这一点。
所以到底是什么麻烦,让陆小凤竟然为了找到司空摘星,把自己累成了一条死狗,三天三夜没有睡觉、没有休息、没有吃饭、没有喝水
古松居士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麻烦”
陆小凤肃然,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最近的一件镖局劫案”他刚刚问出这句话,忽然打起了喷嚏。
泡芙脑袋上顶着昏昏欲睡的小青花,蹲坐在他脚边,表情很专注的听着他讲话。
她对镖局劫案很感兴趣。
因为花六哥也提过“镖局劫案”却不愿意多说,她总觉得哪里和土豪有些关联,所以特意赶过来听一听猫过敏和六哥讲的劫案到底是不是同一件。
陆小凤虽打着喷嚏,却觉得精神和体力正在慢慢的恢复,如同累了一整天之后,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又痛痛快快的睡了一场,在场之人自然是只有花满楼和陆小凤才明白泡芙的特殊之处,陆小凤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时泡芙的做的,感激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受不了的对花满楼道:“能不能让她坐远点”
泡芙不知怎么的,颇为警惕的看了眼陆小凤,一脸严肃的走到花满楼身边:“猫过敏是不是对我抛媚眼了”
花满楼:“”
陆小凤疑惑的看着神色古怪的花满楼,眼睛亮了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花满楼轻咳一声:“你所讲的劫案莫非是镇远镖局的八十万两镖银”
“不错”陆小凤道,“还有呢”
“劫镖的是个男人。”花满楼沉吟着,“六哥似乎不愿和我多讲,我只晓得对方是个穿着棉袄坐在路中央绣花的大胡子男人。”
“不错”陆小凤高声道,“他不但绣花,他还”他忽然住了嘴,望着正凝神倾听的花满楼,陆小凤猛然意识到为什么花六哥不愿意和花满楼谈论这件事了。
木道人追问道:“还怎么”
古松居士也看着他。
花满楼静静的笑了:“莫非这场劫案还和瞎子有关”
陆小凤清了清嗓子,又摸了摸红通通的鼻子,最后手指抚着唇上的胡子,干巴巴的说道:“绣花的男人,用一根绣花针,刺瞎了包括常漫天在内的三十六名好汉的眼睛”
作为花满楼的朋友,陆小凤当然很了解这位好友的性格,他虽然双目失明已经多年,但从来不会介意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陆小凤忽然住了嘴,当然不是怕这位好友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花满楼不是这种纤细敏感的人,陆小凤只担心花满楼会参与到这件事当中,若是让花六哥知道是他这里漏了口风
想到此处,陆小凤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