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的走过去,把酒壶和酒盏摆放好,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几位客官,莫非已经吃好了”
花六哥默默地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给伙计推了过去。
花满楼缓缓道:“丢失的碗筷,从这里扣刚才的菜,一样不少,麻烦重新上一次。”
伙计:“”
花六哥又拿出一小锭银子,放在桌子上。
花满楼微笑:“有劳。”
有钱就是大爷,这张银票的面值已经足够了,伙计尽管困惑的要死,好奇的要命,收了银票和小费后,识相的没多问。
花六哥咳嗽一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花满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七童,过来,六哥有话问你。”
这是花六哥第一次看到泡芙吃东西竟然连盘子也一块吃掉的画面,遭受的冲击力自然非同小可,他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家七童喜欢的姑娘“不是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会吃人的吧七童会不会哪天就像这些盘子一样被她吃到肚子里去了
这就是花六哥的顾虑,别看现在那么乖,万一哪天兽性大发七童就危险了
花满楼哭笑不得:“六哥,你想太多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花六哥压低嗓音,着急的说道,“我不是说她自己有伤害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她会不会控制不了自己我看她不像能控制自己的样子。”
花满楼道:“你真的不用担心她会吃掉我。”
花六哥叹气。
花满楼微笑:“因为我已经被她吃了好几次了。”
“吃了好几次”几个大字反反复复的在花六哥脑海中回想,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都不好了。
抓住弟弟的胳膊,花六哥情绪激动,嘴唇颤抖,不知为何,忽然悲从中来,过了许久,才有些哽咽的说道:“七童,委屈你了。”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花六哥的额头,困惑道:“六哥,你怎么了”他总觉得自己六哥这几天情绪起伏大,忽上忽下忽好忽坏,喜怒无常更甚于女子。
花满楼有些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更遑论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了。
花六哥沉浸在某种悲伤莫名的情绪中不可自拔,望着花满楼,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深深的叹口气:“六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突然之间很舍不得你。”
花满楼沉默片刻,沉声道:“六哥,今晚回去后,把裙子换掉吧。”
。
老白收回放在窗边那对兄弟身上的目光,跳上桌子,走到泡芙跟前:“猫大人,你是不是真的打算和公子过一辈子”
泡芙摘下兜帽,手指头在桌面上敲了敲,答非所问:“你知道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她给了老白一个小小的提示,“以前没有的,我最近刚刚发现的优点。”
老白带着些小小的谄媚,试探着问:“难道是没有缺点”
泡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会记得把你的智商一起找回来的。”
马屁似乎拍到了马腿上,老白有些受伤的看她一眼:“那是什么”
花满楼和花六哥面对着窗户在讲话,角落里半醉的客商现在已经醉了jj分,空荡荡的二楼暂时没有第四双眼睛来注意泡芙和老白这边的动静。
“我是一直猫。”
“现在不是。”老白忍不住反驳。
泡芙听到了就像没听到一样,她竖起一根手指头,骄傲的说:“牙口好。”她竖起第二根手指头,“睡眠好。只要我想”她忽然用一种让人发毛的眼神盯着老白,对着他的正脸,张开嘴,打了个大大的嗝,一种让老白永生难忘的气味冲入他鼻腔,老白眼皮一翻,吧唧一声软趴趴的倒在了桌子上。
泡芙心里的小猫捧着脸大叫:我真是太恶心啦
她露出了森森白牙:“我叫它宇宙无敌打嗝咒语最臭的一种。”
你好歹是个姑娘难道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吗
一个声音充满嫌恶的说道:“真恶心。”
从楼梯口走上来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个,大概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从他容貌还能看得出他年少时定然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现在长相自然也不赖的,尽管他已经两鬓斑白了,打扮的却还是像个走马章台的花花公子,锦衣华服,金冠玉带,腰上镶满了比龙眼还大的珍珠,比拇指还大的翡翠。
泡芙不懂行,可老白还是有些见识的,光这人身上的这条玉带就已经价值连城,他腰间悬挂的佩剑比玉带更为珍贵。
跟在这人后面的也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穿着一个比一个华丽花俏,也一个比一个不可一世,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不过一个个全都脚步请轻健,动作灵活,腰上也都悬挂着佩剑,看来都是武林中习武的少年人。
说“真恶心”的正是这几个年轻人当中的一个,不过老白却觉得其他人的想法恐怕都和说话的那人一样,他们看着泡芙的眼神实在太过嫌弃鄙夷,就像在看一个没有教养、粗鲁俗气的乡下村姑一样。
老白小声告状:“猫大人,那边的几个有人骂你”
泡芙这才慢吞吞的抬起头,好奇的往刚刚上来的几个人那边瞅了一眼,老白立刻发现有几个少年人的眼神马上变了,至少嫌恶没有了,惊讶、纳闷儿、惋惜、皱眉、摇头表情也一个比一个精彩,看着泡芙的眼神宛若看着一个走上歧路的可怜的少女。
老白和泡芙的眼神里同时流露出鄙视的神情:愚蠢的人类少年。
这几个人已经依次落座,伙计的菜也终于上来了,花满楼和他的六哥似乎还没谈完,泡芙想了想,决定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吃。
老白换上了狐狸话,蹭蹭蹭的挪到了泡芙身边:“猫大人,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不是真的要和公子过一辈子,嫁给公子做妻子”
泡芙点了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没错”
刚刚上来的衣那些人又奇怪的看过来。
其中一个穿紫衣的少年盯紧了老白,低声道:“师父,你看那只狐狸。”
这一路老白对人类各种觊觎的视线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往那些人的视觉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