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06(2 / 2)

大汉嫣华 柳寄江 6464 字 2019-04-23

身为人主,刘盈尚未受过如此冤屈,气的目眦欲裂,一脚踹出去。

杨旎顺着力道翻出去,咳了一咳,直立起上半身,惨笑道,“奴婢虽然宫人,也曾经是好人家的女儿。说起来,整个未央宫的宫女,都是大家的,大家便是随意临幸,本也没有什么。只是,大家分明对奴婢做过的事情,此时竟不肯承认,奴婢情何以堪情愿以死明志。”一语既毕,竟是起身,向一旁撞去。

“啪”的一声。

殿中人数有限,除了刘盈,都是女子,阻止不及之下,杨旎已经是撞在殿中柱子之上。

“呀,”饶是楚傅姆这般沉稳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黄衣女子已经是软软的倒下去,额角溅出一团血花,楚楚动人。

这般阵仗之下,饶是楚傅姆与荼蘼平日里知道刘盈的为人,此时看着皇帝的眼神,也不免带了些微微的怀疑。

说起来,皇帝与张皇后虽是恩爱恒余,但张皇后怀孕终究是已经怀孕九月有余,皇帝毕竟也是个男子,耐不住欲念,顺水推舟临幸了一个宫女,然后在妻子撞上门来的时候一时心慌否认,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盈望着黄衣宫人悍不畏死的势头,一时也有些凤眸发直,茫然了刹那,目光望向妻子。

张嫣静静的站在殿中,没有说话。

“阿嫣,”所有的辩解,在杨旎额头的血色之前,都苍白无力,刘盈只能道,“我没有。”

张嫣微微扬唇,举目四顾,忽的吩咐道,“先将香炉端出去,将殿中的熏香全部给本宫散出去。”

复又转向刘盈,虚行了一礼,“陛下,这里的事情,我已经是知道了。这件事,让臣妾做主,可好”

刘盈轻轻唤道,“阿嫣。”神色复杂。

张嫣知道他的心思,妙目微转,忽然道,“陛下可记得,当日我造访宣室殿,晚上回去,我曾问你的话么”

她唇边的笑意淡而温暖,声音在渐台上娓娓如流泉,“当日,陛下是这么和臣妾说的, 只为了我能够这么骄傲而从容自得的站在你面前,你便会毫无犹豫的相信我。君既以此心待我。我便愿还以此心待君。”

“因此,”她嫣然道,“我可以什么都不问,只要陛下你跟我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嫣在宫人重新整饬过一遍的渐台殿上坐下,抿了一口茶盏中新泡的蒙顶茶。方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殿上中年内侍。

“你便是这渐台的署长”

“奴婢黄寅,正是渐台署长。”

“你可知道杨旎”

黄寅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好一会儿,才牙齿打颤的答道,“杨旎于一个月前籍没入宫,分配在渐台做洒扫侍女。”

“放肆。”

张嫣只才问了一句话,刘盈便已经醒悟过来。伸手将案上执壶砸下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粉末,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

当杨旎捧着带着长乐宫宫印的托盘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以为此事是出于母后授意。毕竟,母后曾经有此前科。且在阿嫣归来之后怀孕的这段日子,对于阿嫣独擅专房,不是没有意见的,只是没有表达出来而已。因此没有让殿外侍卫入内将杨旎带走。一则是不想拂了母后的脸面,二来也怕激怒母后,此后干脆放弃怀柔的手段,直接赐给自己一个两个宫人。反而比暗地里出场的杨旎更要棘手。

他为此投鼠忌器,险些让阿嫣误会,到最后,竟然只是奸人算计,利用了母后的名头。

“陛下,”张嫣回头,见刘盈面色潮红,隐忍至极,不由奇道,“你这是”扶着丈夫的身体,这才觉得,刘盈身上的体温,高的骇人。方吓了一跳,刘盈触手的地方肌肤微绷,已经是轻轻推开张嫣,回头叫道,“韩长骝。”

渐台之上一片默然。

小内侍回禀道,“刚刚后宫有内侍传来消息,袁美人病重,韩侍长不欲打扰大家,自己过去看了。”

刘盈喘了一口气,吩咐道,“所有人都下去。另外,让人打一桶冷汤来。”

“持已。”张嫣担心至极。

“阿嫣,”刘盈勉强自己放柔了声音,“你也出去。”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刘盈如今这幅模样,与当日在天一阁,身中药的时候,相似至极。

幕后之人不知道是通过殿中的酒食还是熏香,对皇帝用了药,起了春情的皇帝,再便是不动杨旎,终究是会碰旁的女人。

加上吕后的“授意”,不过是为了保障。

而当接到了皇帝在渐台与女子在一处的消息赶来渐台的自己,看见了刘盈与旁的女子寻欢的场景,刺激之下,一尸两命都是有可能的。便是母子平安,在五月初五早产下来的皇子或是公主,不说没有活路,只怕还会连累母亲。

到时候,未央宫中一片大乱,再过来消亡线索,等到一切平静之后,谁又能捉住她的手腕。

幕后的人算计了一切,却没有算到,她和刘盈之间的深厚感情。

因此,刘盈宁愿忍受折磨,也不愿意屈就于体内的欲望。

也因此,自己便是在抓奸在床的情景下,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夫君。

之前虽然有些紧张,但情绪一直保持在一定临界值之下,张嫣的身体状况还好。

她抱着腹中的孩子,轻声道,“宝宝,你要好好的。这样,阿母才能够帮到你阿翁。”

她力持稳定,回头吩咐道,“将这些相关人等全都下到蚕室,稍后再议,嗯,你们都下去吧。”

“娘娘,”楚傅姆也看出皇帝状况的不对来,于是问道,“那冷汤”

“不用。”

张嫣摇摇头道,“我自能应付。”

“阿嫣,”刘盈微微恼怒,勉强道,“你听话,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

刘盈咬牙。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撑过体内的药性,就如同当日在天一阁之中一样。

却不知,今日与当时不同。当时与阿嫣的剧烈争执伤到了自己的心神,于是反而忽视了体中的欲望;而今日,因为阿嫣之前对自己的坚定信任,他放下心来。虽然事情真相尚未调查清楚,却已经远没有那么重要了。心神松懈下来,体内的春情便愈发烈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阿嫣已经怀孕的日子深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