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往回跑,不料他刚要跑,天空中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刘毅和猴子两人脸色齐刷刷的同时就变了,不知是谁嘶哑着喉咙就喊道:“这是鬼子的远程火炮,赶紧进防炮洞”
他们两人赶紧连滚带爬的窜进了距离他们不足五米的坑道,他们刚进去,又一轮剧烈的爆炸声便在距离刚才他们站立的不远处响了起来。
一阵阵剧烈的颤动在脚下震动,大地仿佛都在颤抖,一直过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
炮声停止后,刘毅抬起头顺着洞口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猴子。猴子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爬起,就像是一头被打蒙的大马猴,身上厚厚的灰尘随着身体的舒展倾洒下去,他的脸上已经被阵地表面到处漂浮的硝烟粉尘熏得黑忽忽的。
“猴子,你还没死吧”刘毅疵着牙笑了起来。
“死不了,你忘了,咱们可是活捉了鬼子中将的主,哪有这么容易挂掉的。”猴子也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了一嘴雪白的牙齿。
“有人吗快过来”在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嘶哑的叫喊声。
刘毅两人扭头一看,是那个炮兵下士。他的战防炮掩体已经被日军的炮火轰塌了,火炮侧向歪倒在地上压住了他的腿。
刘毅和猴子赶快跑了上去合力把压在炮兵下士腿上的火炮大架移开,这时后面路过的一个女卫生员跑了过来开始替他检查腿部的伤势。
“武班长,你小腿断了,我背你下去。”
“不用先帮我止住血吧,我看看炮还能不能用。”炮兵下士吼叫着,边挣扎着靠在战防炮旁检查火炮的观瞄镜和驻退机,此时这名下士整个人看上去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之中。
这时,刘毅往周围一瞄,便看见了骇人的一幕。
刚才刘毅出来时碰到的那几名还活蹦乱跳的炮班的士兵,现在已经变成一地的残肢断臂,衣服碎条、压瘪的钢盔混合着破碎的碎木和土块散落得满地都是。牺牲的士兵们身体里喷涌出来的鲜血把战防炮的炮身涂抹得殷红,被日军炮火轰塌的掩体射击口正在涌入滚滚的硝烟。
“吴晓芳,你后面去看看还有没有穿甲弹。”炮兵士官红着眼对这名女卫生员说道。
女默默地看了炮兵一眼转身走进坑道里面。
“火炮还能用你们两个混蛋,还不过来帮忙”炮班的下士突然转头向正在为死去的炮兵班战士难过的刘毅二人骂道。
猴子眼珠子一瞪,就要骂起人来。他和刘毅一个是少尉,一个是上尉,这个小小的下士竟然要指挥他们,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可一旁的刘毅却用眼睛示意正要骂人的猴子不要出声,他们两人和那名姓吴的女卫生员开始在炮兵下士的指挥下把沾满鲜血的战防炮翻转扶正。
“吴晓芳穿甲弹穿甲弹”炮兵下士坐在大架上伏身靠在瞄准器上,边转动手轮边高声喊道。
“我去帮忙。”猴子转身帮卫生员搬运炮弹去了。
“敌人,敌人上来了。坦克,还有鬼子的步兵怎么炮弹还没到”炮兵下士边摇动手柄边歇斯底里地高声怒骂着。
“炮弹有炮弹了”刘毅转身看见那名女卫生员和猴子抬着一箱炮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快快快装弹傻蛋装弹都不会”大家在炮兵下士的指挥下忙乱地打开炮栓,装弹。
“目标121公尺放”在炮兵下士的喝令下刘毅拉动了击绳。巨大的后坐力把压在炮架上的两个人高高抛起,炮兵士官死死地用双手抓住炮身。在火炮还没停稳,炮位上还在尘土飞扬的时候炮兵士官已经把眼睛凑在观瞄镜上查看射击结果。
“,偏了”
“再来什么呆穿甲弹”
“目标112公尺放”
“打中了再来,还有一辆”
“这帮畜生穿甲弹”
“快关炮栓”
“目标995公尺放”
在后面搬运炮弹的那个叫吴晓芳的女卫生员气喘吁吁地往复奔跑,一颗颗炮弹被扔进了炮膛。退膛的空弹壳冒着热气在地上滚动着互相碰撞,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战防炮一次又一次地吼叫着、跳动着。这具钢铁铸造的东西象突然拥有了生命似地将两辆冲在最前面的九五式战车打成了一团火球。
“再来”炮兵下士扭头朝刘毅嘶声喊道。他的头盔和耳朵里的耳塞早被他扔掉了,被硝烟熏得黑忽忽的脑袋和脸庞与洁白的牙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见他因兴奋而明亮的眼睛,刘毅也露出了笑容。忽然,刘毅的眼神落在下士满是泥土灰尘的耳朵上,他的耳垂正在汩汩地淌着鲜血。
这名下士的耳朵早就被震聋了
“危险卧倒”突然,随着猴子的喊声,还在愣的刘毅就被猴子扑倒在地上。
“轰轰”几敌人的迫击炮弹落在炮位附近。
刘毅被这近在咫尺的爆炸轰得头昏眼花,早已空空如野的胃里直往外面冒酸水。他干呕了好一会,直到眼角冒出了眼泪。
大家半响才从稠浓的硝烟中直起身体。
“武班长你怎么样了”趴在后面的那名女卫生员现死死抱着反坦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