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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古礼,奴婢们也井然有序的四下里忙活,崔家上下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哀伤,却不显忙乱。

老相公死后不过两个时辰,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崔家的丧事。

太极宫也知道了,看着崔泽亲手写的奏折,圣人很是感慨,唉,当年的老臣子又少了一个。

手微微有些哆嗦,圣人还是亲笔给崔守仁拟定了谥号:“文忠”,这也是一个极好的美谥,仅次于“文忠”。

由此可以看出,圣人对崔守仁还是比较看重的,崔守仁虽不是他的藩邸旧臣,但却是正直忠贞的能臣,所以他好不吝啬的给出了文忠两字。

本来,圣人还想亲自去崔家看看,毕竟崔守仁、崔泽父子皆是相公,对朝廷忠诚、对皇家亲近,他去吊唁,也是一种姿态。

只可惜,圣人的身子愈发不好了,如今能勉强看奏折已经很不易了,若是再去丧家,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哀痛至极,但身处那样的氛围,对身体也不好。

皇后和太子都不赞同,纷纷苦劝不已。

没办法,圣人只好让太子代他去。

另外,关于崔家子侄丁忧的奏请,圣人也都一一批准,还又赏赐了一大笔银钱权作赙赗。

下午的时候,太子亲至。当堂宣读了圣人给崔守仁的谥号,且很是真诚的安慰崔泽,劝他节哀。

崔泽一听父亲的谥号是个极好的美谥,当下心里一松,老泪纵横的为父谢恩,然后又哽咽的谢了太子。

太子在灵堂上扫了一眼,唔,崔家不愧是京中第一世家呀,双相崔家这一支虽不是嫡支,但崔守仁父子两代为相。门生故吏遍天下,今日不过是初终,却来了这么多吊唁的权贵、世家和朝臣。

最后。太子的目光落在了崔幼伯身上,恰巧与他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太子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右手成拳抵在唇下轻咳一声。

崔幼伯会意,微微颔首回应。

太子便起身告辞了。

崔泽作势亲自相送,太子却一脸诚恳的说。“孤是来吊唁的,并不敢惊扰老相公的亡魂,相公请留步。”

崔幼伯凑了上来,冲着崔泽行了一礼,道:“伯父,儿去送殿下吧。”

崔泽眸光闪烁了下。旋即点头,“好,切莫慢待了殿下”

说罢。崔泽长长一偮,恭送太子。

崔幼伯跟在太子身后半步远,恭敬的送他出门。

太子一边跟前来吊唁的熟人点头示意,一边低声问崔幼伯:“肃纯,尊祖父仙去。依律你要丁忧一年。只是不知,你是留京还是返乡守孝”

当年崔老夫人逝去的时候。崔幼伯可是携一家妻小齐刷刷奔赴洛阳,足足守够了三年半的孝呢。若不是太子写信召他回京,他没准儿还要在洛阳的草堂窝上一段时间。

如今太子正是用人的当儿,崔幼伯又表现得极出色,他真心不想让这个干将回洛阳去守什么孝。

崔幼伯一怔,很快便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其实知道祖父离世的消息后,他悲恸的同时也在思索以后的事儿该怎么做。

丁忧是肯定的,他虽已过继出去了,但即便按照堂房侄孙儿,他也要为老相公守孝。更不用说老相公对他诸多疼爱,单单为了这份祖孙情谊,他也要尽为人儿孙的本分。

再说了,在古代,孝字大如天,两年前他为老夫人守孝,赚足了好名声,就是他的政敌也要赞他一句纯孝。如今嫡亲祖父去了,他怎能不依礼守孝他可不想自己好容易赚来的名声有丝毫的瑕疵。

守孝一年是肯定的了,但在哪儿守是个问题。若严格按照古礼,崔幼伯当然该随着大部队回洛阳,在祖坟旁建草庐、静心守孝。

但、但现在他的仕途正好,他已经成功踏入了东宫的核心层,让他这时离京,且一走就是一年多,崔幼伯还真担心这段时间里会有什么变数。

想了想,崔幼伯低声道:“依礼,臣该回洛阳,但京中琐事繁多,积微学院开学在即,臣、臣一时也走不开。臣想着,再与长辈商量一二,如无意外,臣还是想留在京城。”

一听这话,太子松了口气,他满意的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送走了太子,崔幼伯又回到前堂守灵。

在崔家上下的努力下,老相公的丧礼庄重、肃穆,奴婢们迎来送往的也极稳妥。

但,很快便有人打破了这份肃穆、宁静。

“呜呜阿耶,阿耶,您怎么忽然就去了,也不等等儿”

一声凄厉的哭喊由远及近,只听得堂内的崔泽、崔润眉头紧锁。

而跪坐的后面的萧南等女眷也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有记性好的已经记起了声音的主人

“崔清,他、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大闹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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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又丁忧

崔清对老相公的感情很复杂,敬畏有之、孺慕有之,但更多的则是恨。

没错,崔清非常憎恨他的生身父亲,他恨老相公心狠,当年只因为崔守贞那个老虔婆的一句话,便生生打死了他的生母,还将犹在稚龄的他赶出崔家,让他自生自灭。

好吧,这么说可能有些夸张,毕竟老相公并没有真的撒手不管,还是给崔清指了个偏僻州郡的小田庄,派了能干老练的妈妈、奴婢伺候他,另外还写信给当地的郡守,让府君好好看顾崔清。

但,这些在崔清看来都不够,他明明可以在繁华的京城过着豪奢的世家子生活,如今却窝在一个穷乡僻壤里,守着七八十顷大的小破庄子过日子。身边虽有奴婢,可、可他们不是来伺候自己的,更像是监视自己。

这让年幼的崔清很是愤懑,尤其是那两个妈妈,一有时间便在耳边絮叨,什么崔家家规,什么老夫人、老相公也是为你好,什么董姨娘动了不该有的心思活该被打死不拉不拉,只听得崔清心中的恨意更浓。

不过,那时的崔清已经七岁了,他不但能记许多事,而且还学会了隐藏心事,更懂得了隐忍。

是以,当妈妈们絮絮叨叨的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每每都露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有时还会违心的附和两句,直说妈妈所言甚是。

两位妈妈见小主人这么懂事,都松了口气,时间久了,对崔清的看管也就懈怠下来。给京里写信的时候,也会说些崔清小郎君很懂事、很听话,跟那个黑心肝的董姨娘不是一路货之类的话。

京里的管家接到汇报,总结一番后。便详细回禀了老相公。

老相公毕竟不是心狠之人,虎毒不食子呀,更何况他

董姨娘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意图毒害主母,的确罪该万死。但她的出发点却是为了崔清,而崔清自出生后便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