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外。
“小幺”鲁有珍声音哑了,“你去和姑爷说说,就饶他一条狗命吧”
一双眼睛冷冷地锁定了俞亦珍的脸,占色的眸底,闪过一抹冷芒。
“妈不是我们说饶了他就饶了他。咱们头顶上,还有法律的”
她此刻的表情很严肃,冷得和平时在俞亦珍面前的柔和孝顺简直判若两人。让俞亦珍看了,嗫嚅着唇,竟有些害怕。无奈之下,她又调过头去看占子书,想向他求助。可占子书只是双手合十,阖着眼睛,宛如老僧入定。
他不会管这事儿了
捂着哭泣的嘴,俞亦珍身体轻轻颤抖着,一双眼睛满是无助和迷茫。
占色环着她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慰着她,心里却在想着权少皇那边儿的事儿,也不知道他从鲁有德那里能打听出什么来,更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鲁有德。
心神不宁。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晚风轻轻地吹过锦山墅。
权少皇过去的时候,鲁有德和鲁芒父女俩正在锦山墅的附楼里下五子棋。
见到他进了屋,鲁芒目光亮了亮,喊了声儿姐夫,很快又垂下头去了。鲁有德今晚心里有鬼,赶紧笑容满脸地站起来迎了上去,压下满肚子的委屈和恐惧,谄媚地笑着招呼他。
“姑爷来了你妈她人咧眼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还得麻烦姑爷找人送咱们一程”
静静地盯着他,权少皇一动不动。
一个人呵呵地笑了几下,鲁有德见他不吭气儿,终于屏紧了呼吸。
“姑爷,出啥事儿了”
瞥向旁边的两名警卫,权少皇冷冷说,“带到地下室去。”
“是,老大”两名战士守了鲁有德一晚上就等着这个时候,闻言整齐地答应着,二话不说,一只手拎了枪,一只手拎住他的手臂就拖。
“老实点儿,跟我们走”
身体落入钢筋般的人手里,鲁有德双眸一瞪,心肝俱裂。
“嘎,嘎哈呢你,你们要咋地”
见权少皇要拿他老爹,鲁芒也吓得站了起来,目露惊恐。
“姐夫,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爸涉嫌一宗拐卖儿童案,现在需要接受调查。”权少皇冷冷地开口,说完不再看向鲁芒,直接吩咐人把她送到她妈那边儿去。
要说鲁有德也是一个人精,“拐卖儿童”几个字儿一入耳,如遭雷轰,面色顿时一白,刚才还在可劲儿挣扎的身体,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不,不关我的事儿”
“走”一个战士,拿枪坨子砸了下他的脑袋。
颤抖着双腿,见势不妙,他索性放开了嗓子,歇斯底里大吼起来。
“俞亦珍你个不要脸的老娘们儿,偷野汉子还敢出卖老子。你不得好死俞亦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去鲁芒你给老子看好了啊你爹今天就是被你妈给害的你都给我记好喽”
一个大老爷们儿撒泼的样子,着实有些难看。
权少皇皱眉,冷冷吐出两个字。
“堵嘴”
被人堵了嘴巴的鲁有德,很快就被拎到了地下室里。嘴里的堵塞物拿走了,可隔音效果太好,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似的,前阵子一直挺直的腰杆子是再也直不起来了,一把鼻泣一把泪地向权少皇求着饶。事实上,人还没怎么着他,他却表现得像被人给生生割了几块肉似的悲惨。
事情败露,他不敢想象后果,除了颤抖和装疯卖傻,不会再干别的了。
这间地下室里,其实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恐怖,除了一些练功使用的武器,什么额外的东西都没有。即没有传说中的刑具,也没有什么能令人心生害怕的设施,只是一屋的空荡,空空荡荡,空荡得让他觉得阴森
权少皇就坐在空荡荡的大空间里,那张唯一的大皮椅上。
听着鲁有德呐喊、吼叫、求饶、哭泣、赌咒发誓他却始终没有回应。直到姓鲁的说累了,只剩下了喘气儿的份儿了,他才用一种低沉得几乎可以绞杀人脑的声音淡淡说。
“鲁有德,我问你几句话。”
“是是是你问你问”
鲁有德哭得十分狼狈,不要说问话,让他叫人祖宗都成。
后背紧紧抵靠在大皮椅上,权四爷凉凉地盯住他脸,声冷若冰。
“谁让你干的”
“嘎,嘎哈,啥,啥事儿”
还他妈装傻
权四爷目光一冷,冷刺儿似的扫向他。
他没有说话,可接收到他眸底扫射过来的凶戾与森冷,鲁有德颤抖着双腿,竟然啪嗒一声儿就跪了下来,举起双手像个求饶的汉奸。
“俺,俺说,俺都说是,是小人那个,那个时候好赌。在依兰的赌场里输得快要当裤头了,还借了老板很多水钱那老板不知道咋知道,俺闺女生了个儿子,就对俺说,说他有一个朋友,两口子没得生养要领养一个俺,想着小幺那,那情况姑爷,俺真心是为了她好啊,真心的,热乎乎的真心啦你想,一个小姑娘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咋养孩子啊”
眉头狠敛,权少皇冷冷一笑,突然撑在扶手上站了起来。
一步,又一步,他慢条斯理地走向了鲁有德。
“真的”
“真,真的。”
就在鲁有德点头如捣葱般谄媚的时候,权少皇突然飞起一个窝心脚,直接揣在了他的心窝子上,出口的声音无比暴戾。
“你他妈还敢撒谎,不要命了”
直飞到两米开外,鲁有德颤歪歪抖动着身体,面孔扭曲着,双目惊愕地盯着他,嘴唇渗出血来,却不敢喊痛。
“你,你咋地会,会知道”
冷笑一下,权少皇转身又坐回了大皮椅上,狠狠地盯着鲁有德,手却捂着了胸前。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一段时间他赌气似的心灰意冷和不闻不问,竟然会造成了老婆孩子遭受到了这样的灾难,甚至差点儿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一时间,心尖抽痛。
鲁有德问他为什么知道
其实,在抓到龙把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的脉络,还不太清晰,事实与龙把头交代的也有些出入。所以,他今儿才会让人把俞亦珍一家人叫来。目的很简单,让占子书震撼俞亦珍,再让俞亦珍亲口说出来,最后审问鲁有德,得到事实的真相。
手指撑了下额头,见鲁有德吓得呆住了,他沉了声音。
“还不交代,是等着我告诉你”
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鲁有德回过神儿来了,苦着脸瞅着他,巴巴地求饶着,再也不敢再撒谎了。
“是是,俺都交,交代。俺常玩的那个地下赌场是,是青龙帮罩着的你,你知道的,俺,俺惹不起那些人。当时,他们要俺做的事儿,其实是,是,是”
好几个是噎在嘴里,他说不出来了。
权少皇勃然大怒,“说”
咽一下口水,鲁有德头顶冷汗直冒,说话越发结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