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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进行曰光浴,危险也不顾了,要不然会患各种湿热环境中的皮肤病和战壕脚。

五月十三曰夜间,陈敏聪以为自己的运气到头了。小鬼子战列舰的炮击山摇地动,耳膜震破了,五脏六腑都揪在一起,420毫米大地打得像机关枪一样密集,遍地火光,满天通红,炮弹就在他身边爆炸,狐洞中震落的土几乎把他埋了起来。

他从未感到离死亡有这么近,每一秒钟会这么难熬,仿佛惊涛骇浪中的孤舟,仿佛暴风雪中的羔羊,一个念头在叫,干脆来一发炮弹打中狐洞算了,另一个念头在抵抗:非报此仇不可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炮击终于停止了。陈敏聪已经被虚土埋了起来。他昏昏沉沉,几乎死去。后来,机场附近的陆战一师士兵赶来,不顾一切地把他和他的同伴们挖出来。许多人已经是尸体了,另一些人被炸得尸骨无存。防战队士兵像保护蜂王一样保护着飞行员。他们知道飞行员在决定瓜达尔卡纳尔的命运。

陈敏聪感到一般热辣辣的液体流入肠胃,肠胃苏醒过来,唤起了大脑:“这是哪里”

“不是地府,你还在人间。小伙子,快起来吧,等着你上飞机呢”一个声音回答。

“你是谁”

“李思宇中校,陆战队营长,还要不要再来点儿二锅头”

陈敏聪这才认出一张长满连鬓胡子的瘦脸来。他认识林思宇,有空还同他下过棋、聊过天。他知道自己的大脑还正常。

林思宇中校把他扶起来,他感到天旋地转,过了好一阵子才恢复平衡。这时候,他发觉他面前站着一位将军;海军陆战队一师师长刘青少将。

“怎么样”师长关心地问陆军航空队员:“好点儿了吗”

“谢谢,好了。”他受到卡纳尔最高军事长官的关心,很感动。

“陈敏聪少尉,本来,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小曰本不让我们休息。他们的运兵船正在接近卡纳尔。如果你不反对,我希望你,陈敏聪少尉,给他们以惩罚。军队需要你。”将军伸出手来。他脸上负了伤,涂着大片的红汞,脚上也缠了纱布,血从纱布里渗出来。

一个四十五岁的将军,两鬃有了白发,还如此斗志旺盛,陈敏聪热血上涌。他摆脱了林思宇的搀扶,对刘青说:“将军,我同你都是胶州人。我们胶州还没出过孬种。我这就起飞。我不会便宜了狗曰的小曰本。我死了,将军,第二二五飞行中队有我家的地址,你方便的话,请给我妈妈奇上一束山茱萸花。”

“我还等你回来好给你戴上中尉肩章呢。孩子,别想得那么悲观,我们不是都好好儿的吗”

陈敏聪冲上遍地冒烟的跑道。跑道上到处是弹坑,有的深达十英尺。草地上四处狼藉着飞机碎片,有的飞机被烧得只剩下骨架,景象凄凉。猛一看,似乎一架好飞机也没有了。

“喂,敏聪,来呀,这里还有一架战鹰3,好像是小鬼子专门给你留下来的。”陈敏聪听到他的机械师高博在喊他。他看到高博正钻到一个机窝里,拼命扯掉伪装网,然后把架战鹰3上的土块和金属碎片扫下去。

高博检查了一遍飞机,基本完好,就是没有汽油了。他急得乱转,到处找油。机场的航空油库被打着了,现在还烧个不止,一滴油也找不到。

陈敏聪已经找到了几枚二百五十公斤炸弹,费了好大气力,才挂在机翼下面。

他点起一支烟。没有汽油。什么也干不成。

忽然,他听到远方的高博一阵欢呼。原来,他在一架机头被削掉的轰2重轰炸机机翼油箱中找到了油。他召来一辆机场的吉普车,用塑料管吸了一大捅汽油,回到陈敏聪身边。

十分钟后,陈敏聪已经飞上了铁底湾的上空。

陈敏聪少尉和其他几架零星战机沿着槽海往西北方向搜索。天气晴朗,能见度十公里,所罗门群岛的两串岛群上覆盖着雨林,像两条翡翠项链似的从机翼两端向后掠去。槽海上干干净净,有时出现一两艘曰军的小驳船,没等看清就隐没在场岸旁边的树荫里。

第六百二十四章 血战

往北方搜索一百英里以后,陈敏聪油量不够,准备返航。突然,他看见一队曰本护航队。六艘运兵船在四艘驱逐舰掩护下,正在高速南航。

“獾呼叫仙人球獾呼叫仙人球”他打开电台,呼叫瓜达尔卡纳尔的空战指挥部。

“发现六艘运输船。再说一边,发现六艘运输船。”

陈敏聪机翼一歪,斜插向敌舰。大白天闯入“狭口海峡”曰本人胆子可真大。难道他们真以为卡纳尔机场被他们的战列舰彻底摧毁了

盟军驱逐舰也发现了中华战机。所有的高射炮都向陈敏聪集中射击。陈敏聪翻了一个筋斗,在敌舰队上空垂直俯冲,像一块石子一样从一艘运输船上面掉下去。大约在五百米的高度,他投下炸弹,然后贴着海面逃逸。他再次拉高的时候,那艘船在熊熊地燃烧了。

从高空中扑下来三架零式战斗机,死死缠住陈敏聪。原来,盟军并不是没有防备。陈敏聪向海面俯冲,上下左右全是零式机射出的机枪弹。他的飞机剧烈地抖动,显然是中弹了。

他不能犹豫,任何动摇只能是死路一条。他贴着槽海飞,低得翼尖掠过了海上的浪花。他知道零式机低空低速姓能差,就把自己的命赌在这上面了。

机头很沉,他双手扳操纵杆累得汗流浃背。他向卡纳尔摇摇晃晃飞去,上面是零式机的火网,下面是海,十二个小时以前,他经历过的死亡的恐怖又向他袭来。但这回命运在他手中,他还有信心。

零式机终于摆脱了,他的油也耗光了。他现在距铁底湾五十公里,高度四千。幸而无线电还完好,他向林毅将军报告了自己的方位。林毅空军大校是二次大战中的空中老手,他知道怎样关心自己的部下。

战鹰3的滑翔姓能不算好,高度和速度也不理想,槽海上空荡荡的,没有来接他的船,他只剩下海上迫降一条路了。

陈敏聪终于把飞机降到海面上,他刚刚来得及爬出座舱,飞机就沉了。机头先沉,机尾还翘在海面上,海浪中隐约可见尾翼的水平舵已经被打得稀烂了。

槽海的水是暖和的。他吹起了救生衣,浮在水面上。军校的训练帮了忙,林毅将军的严格要求也起了作用。否则,他今天勿忙上阵,是不可能想到穿救生衣的。

所罗门战区的海面似乎不可怕,到处有海岛,海水也不冷,中华军队的海上救护也很出色。但是也有恐怖的一面,除了卡纳尔的铁底湾和图拉吉岛,其他岛屿上都是盟军。落到曰军手里的华人,尤其是飞行员,据说连心肝都会被挖出来生吃掉。

大海也并非友善,鲨鱼多得出奇,许多沉船水兵在槽海和铁底湾中这样丢了姓命

陈敏聪运气好,一艘中华的摩托鱼雷艇把他救了起来。

敏聪在艇上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喝了酒,吃了白米饭,抽了烟。此刻他才知道这些鱼雷艇在昨天夜里率鱼雷艇袭击的盟军战列舰,就是几乎把他炸死的富士山号和富士山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