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民国美国总统林肯有言曰:民之所有,民之所治,民之所享。此之谓民国也。何谓民权即近来瑞士国所行之制,民有选举官吏之权,民有罢免官吏之权,民有创制法案之权,民有复决法案之权,此之谓四大民权也。必具有此四大民权,方得谓为纯粹之民国也。辛亥所倡恢复中华,创立民国”盖欲以此世界至大至优之民族,而造一世界至进步、至庄严、至富强、至安乐之国家,而为民所有、为民所治、为民所享者也。”
“如今共和再造,造就纯粹民国之重任,理所当然为全体国民之责,非一人一党之责也。盖国民为一国之主,为统治权之所出,而实行其权者,则发端于选举代议士。倘能按部就班,以渐而进,由幼稚而强壮,民权发达,则纯粹之民国可指日而待也。”
“让民众知晓自己在中华民国中享有何种权利,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告诉他们如何去实践和维护自己的这些权利。唯如此,民权才会发达;民权发达了,自然就没有了复辟的空间。民权何由而发达则从固结人心、纠合群力始。而欲固结人心、纠合群力,又非从集会不为功。是集会者,实为民权发达之第一步。然中国人受集会之厉禁,数百年于兹,合群之天性殆失,是以集会之原则、集会之条理、集会之习惯、集会之经验,皆阙然无有。以一盘散沙之民众,忽而登彼于民国主人之位,宜乎其手足无措,不知所从。所谓集会则乌合而已。”
“吾知野心家必曰非帝政不可”曲学者必曰非不可。不知国犹人也,人之初生不能一日而举步,而国之初造岂能一时而突飞孩提之举步也,必有保母教之,今国民之学步亦当如是。此民权操典一书之所由作,而以教国民行民权之第一步也。”
“当开会之时,会长起立,稍静待,或敲案而后言曰:时间已到,请众就秩序而听前会记录之宣读。乃坐。书记于是起而称主座”然后宣读记录,读毕亦坐。主座再起而言日:诸君听悉前会之记录矣,有觉何等错误或遗漏者否略待,乃曰:如其无之,此记录当作认可。今当序开议之事,为如此如此云云。倘有人察觉记录之错误,当起而改正之,发言如下,曰:主座,我记得所决行某案之事乃如此如此。倘书记以为所改正者合,而又无人反对,书记当照录之,而主座乃曰:此记录及修正案,当作认可成案。倘有异议,或书记执持原案,任人皆可动议,曰照所拟议以修正记录”或删去或加入何字。此动议经讨论及表决,而案之修正与否,当从大多数之可决、否决而定之。主座于是曰:记录如议修正,作为成案。”
“此书譬之兵家之操典,化学之公式,非流览诵读之书,乃习练演试之书也。若以流览诵读而治此书,则必味如嚼蜡,终无所得。若以习练演试而治此书,则将如啖蔗,渐入佳境,一旦贯通,则会议之妙用可全然领略矣。凡欲负国民之责任者,不可不习此书。凡欲固结吾国之人心、纠合吾国之民力者,不可不熟习此书。而遍传之于国人,使成为一普通之常识。家族也、社会也、学堂也、农团也、工党也、商会也、公司也、国会也、省会也、县会也、国务会议也、军事会议也,皆当以此为法则。”
第二百一十七章 没有一劳永逸的办法
“此书为教吾国人行民权第一步之方法也。倘此第一步能行,行之能稳,则逐步前进,民权之发达必有登峰造极之一日。语曰:行远自迩,登高自卑。吾国人既知民权为人类进化之极则,而民国为世界最高尚之国体,而定之以为制度矣,则行第一步之工夫万不可忽略也。苟人人熟习此书,则人心自结,民力自固。如是,以我四万万众优秀文明之民族,而握有世界最良美之土地、最博大之富源,若一心一德以图富强,吾决十年之后必能驾欧美而上之也。四万万同胞行哉勉之”
“白杨的这本书立意很好,但就是太啰嗦了。”朱凤看着有些出神的江雪莹,笑着说道。
雪莹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身边的伙伴们,轻轻摇了摇头。
“这本书的主要内容,其性质大略有二:其一,反复阐述民主就是民众要积极参与政治,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权力维护自己的利益,并具体教导民众如何去建立自己的会社组织,来举行集会参与政治;其二,不断详细重复各种集会的程序,向民众灌输人人平等与理性自律的自觉意识。”水井说道,“如此不厌其烦到琐碎的程度,今日读来似乎可笑,但在当今的时代,却是极好的民主实践入门操作教程。大概白杨也很希望这本书起到民主实践入门操作教程的作用,能够在全国得到广泛的推广。”
“这就是白杨为人所不能及的地方。”江雪莹说道,“自清末以来,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高声宣叫民主共和、宣叫人民当家作主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具体教给民众如何去实践民主、教授给民众当家作主的具体方法的,迄今为止,有且仅有白杨一人而已。”
朱凤注意到了江雪莹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一层红晕,不由得有些惊奇。
在她的印象里,她一直尊崇有加的江姐似乎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
“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帮他多做些什么”江雪莹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们应该更多的人看到这本书,实践书里的内容。”水井说道,“而且,我们还应该从我们自身做起。”
“可惜少中会那帮人,只愿意搞学术研究,不愿意加入到现实政治当中来。”江雪莹听了水井的话,象是想起了什么,眼中现出了坚毅的光芒,“我想,该是我们想办法争取他们的时候了。”
当江雪莹来到“少年中国学会”的总部的时候,一场激烈的争论正在进行之中。
“我们学会因何而发生乃是有数十青年同志,既慨民族之衰亡,又又受时代之影响,知非有一班终身从事社会改革之青年,不足以救吾族,于是不度德、不量力,结为斯会,以社会活动为旗帜,奔走呼号,为天下倡。凡加入少中会友一律不得参加彼时的污浊的政治社会中,不请谒当道,不依附官僚,不利用已成势力,不寄望过去人物;学有所长时,大家相期努力于社会事业,一步一步来创造少年中国。如今我们反而回来了,要走回头路,这是对本会成立宗旨的背弃”
“可如今我们已经不能安坐在这里研究学术了大家看看,自民国成立之后,军阀主政而卖国也如故,士大夫之肥家养己与醉生梦死也更有甚于昔日。若不从从政治改革转向到了思想改造。达成改造国民性的影响,如何可能救国”
“本会成立的宗旨,是本科学的精神,为社会的活动,以创造少年中国。基于这样的理念,又有鉴于往日旧政治的教训,我们才希望学会的会员们远离现实政治,专心从事社会活动,尤其致力于思想文化的社会传播,以此为理想中的少年中国打下根基。少中学会非一种纲纪严整、规律详密、服从某一领袖、遵守某一主义之集团,而是一种追求光明的运动。本会坚决反对封建主义,祟尚进取,重视新知识,思想自由,不受约束,虽所持信仰亦不一致。然我会员平日言行一致,以虚伪、敷衍、放纵、标榜诸恶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