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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科技军阀 银刀驸马 5249 字 2019-04-24

部队。此事除了你和你的参谋长之外,不得让第三个人知道”

赵震觉得喉咙发干。

“明白”

“最后一件事:从现在起,我们俩我和你”他特别在后面三个字上又加重了语气,“除非有特殊的、非如此不可的理由,不得再干预3团和4团的作战指挥。我的话你明白吗”

“我,”赵震迟疑了一瞬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明白”

“我不想做任何解释。我只要你执行命令”

“是”

“再见。”

“再见,军长”

峡谷南侧的电话首先挂断了。胡琏过了一会儿才把手中的话简交给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何朝宗。这以后他既投有从瞭望孔前走开,也没有坐到身后那张折叠椅上。他依然站着,凝神眺望峡谷南方夜色笼罩下的崇山峻岭。

月光到底没有再在这道林木森森的大峡谷间皎洁起来。一直陌胡琏站着的何朝宗猛然生出一种想法:胡琏做出最后一个决定是不容易的;自从他做出那个决定,直到明天全部战斗结束之前,胡琏都不会离开这个了望孔了。

天黑后全团开始向攻击出发地域运动,彭焘才乘车返回一号岭。

同下午出发时相比,现在他的心境又像之前那样镇定、自信和亢奋了。不仅由5团副团长刘宗胜带给他的那点对于战斗前景的疑虑得到了消除,这最后的视察还愈发增加了他的信心。现在彭焘认为:明天他和他率领的3团不是能在一号岭一线打胜仗,而是定能照他的计划打一个漂亮的胜仗

一个人的内心有多么深邃,往往是外人难以猜度的。即使像彭焘这样一个将战争视为自己终生职业的人,一场真实的而非虚拟的战争的来临,对他仍显得突然,并会于最初一刻在灵魂深处引发深深的震惊。震惊的原因又是极为复杂的:彭焘多年来一直在渴望战争,但认真想起来,他渴望的其实并不是战争,而是在战争中建功立业,成就父亲彭庆中上将当年那样的功勋与盛名;但尽管如此,他毕竟也和别人一样长期生活在和平的天空之下,他以为自己已经为战争和在战争中履行军人使命做好了准备。其实却像所有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一样,当战争真的到来时,蓦然发觉自己不但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甚至没有做好起码的准备,他更适应的是和平的军营生活而非战争。彭焘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在任何一场战争中,这一点是他和许多基层官兵心理上最大的不同之处,但他即使想不到自己会死在这场刚刚到来的战争中,却不能不想到自己要在战争中负担的责任。战争开始后他虽然以参谋军官身份参加了几场战斗,但那时他基本上是同师长赵震一起呆在指挥所里,并没有过以现在的身份指挥一个团作战的经历。彭焘从不怀疑自己作为一名军人是优秀的,出类拔萃的,但大战在即,他对自己是否能够带一个团完成上级交给的任何作战任务,内心隐秘处仍不能没有那么一点点小的忧虑他不愿意承认这就是对自己能力的怀疑。只承认它是人在面临重压下自然而然生出的一点点焦灼彭焘是沿着下面一条心灵的小路走进战争的:最初的震惊过后,他就比全团甚至全师任何一个人更快地明白了这场事变对于自己和每一个别人的全部意义。首先他想到的是:作为一名团长,即使他承认对自己的能力有一点隐忧,却仍然要责无旁贷地带这个团走向战争,去完成任何一项作战任务。既然如此,这一点担忧和焦灼的存在就是没有必要的了;其次,这次战争不只构成了对他实际带兵能力也包括运气的严峻考验,也为他在军界建树功勋迅速成名提供了不可多得的机遇。彭焘内心的目光这时已转向周围:固然他没有带一个团投人实战的经验,可是和其他也要投入战争的团长譬如父亲的老战友,同在当年“驱除张唐”战争中立下殊勋的朱岱真上将的儿子朱永德相比,他相信自己又是优秀的了。朱永德也会想到这场战争对他意味着什么。在考验和巨大的机遇之间,朱永德会像自己一样首先想到如何抓住和利用这个机遇。如此一想,彭焘不但觉得自己不该让那点自我怀疑和焦灼在自己心中留存,而且还在与朱永德能力的对比中相信了它们的存在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朱永德都不为自己的能力担忧,他有什么理由怀疑自己在国内的时候,彭焘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战争准备之中,他带部队向前方移动,然后展开大规模的战前适应性训练,研究这场中国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战争可能会给他和部队带来的难题并一个一个具体地解决它。他全身心地沉湎到这里面去,以为自己已在经历战争,可这一时期他经历的只是日复一日的沙盘作业和实兵演习,竟没有注意到随着这些战前的活功,正在走来的战争的真实感和沉重感正一点点被某种新的游戏式的紧张和激动所替代。战争准备活动本身就具有某种游戏性质,这种游戏式的战争准备活动反过来又强化了他那天之骄子式的自信,也使最初的一点怀疑和焦灼不再出现。有一阵子彭焘以为它已经完全被消除了,其实没有。等部队有一天真地开进战场,游戏式的战前准备活动结束,战争的真实感突然沉重地回到他心里,原有的那一点隐隐的自我怀疑和焦灼,就又悄悄从心底冒出来:战争就要打响,彭焘却突然对自己亲手制定的一号岭地区进攻战斗方案生出了一点新的不安。

这个方案是他反复考虑敌情、地形、任务诸方面的情况后制定的,并经过了军师长官的批准,作为一个自认为是一流军事专家的战地指挥官,他无法接受来自任何方向包括自己的内心的怀疑:但同样是由一流的军事素养造就的敏锐的直觉,却也在悄悄提醒他注意到这一方案其实并无过人之处。

第六百九十一章 提前进攻

之所以如此,则又似乎因为制订方案时他的思绪不是自由的,而是囿于别人划定的框框之内的。所有那些敌情、地形、任务都是不可改变的,仗也只能那么打。朦胧中,他觉得在自己的这种无可奈何之中,就可能隐藏着天才军事家应该能够意识到的更深一层的危险。至于它是什么危险,他又不清楚了。彭焘处理这种心理矛盾的态度又是同他那高傲的性情相一致的,简单地说,那就是:既然他坚信自己的军事才能出类拔萃,并且看不出那种所谓“深一层的危险”是什么,他当然没必要再去理会它

他就是带着这样的心境迎来了战前的最后一个早晨。他以为自己内心的问题已经解决,没想到仅仅是暂时被回避了。这一天他过得异常紧张和激动:先是胡琏和赵震来到一号岭,差点将他从3团的指挥位置上换下去;接着是刘宗胜,用自己的方式清楚地表达了对他的作战方案的不信任。来自上头的不信任他有办法对付,刘宗胜的不信任却让他心境大变,毕竟这是出自一个真正的军事专家内心的不信任,后者的实战经验比自己还要丰富彭焘当即决定撇下所有的事情,驱车到各营去:战事已迫上眉睫,他没时间也不能够再怀疑自己的作战方案,能够怀疑的只有执行该方案的部队了

身为一名战地指挥官,又处在这样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参加过几场战争的彭焘如果能冷静地做一番思考,或许就会明白此刻出现在部队和团指挥所内的普遍的亢奋情绪,既是战争给参战者心理上造成的沉重感的歪曲反映,又是进人战区后他的自信、坚定、胜券在握等等精神特征在全团官兵心理上引起的折射。但他今晚迫切渴望从心底去除掉那最后的一点怀疑和不安。

一个新的作战设想在彭焘头脑里变得清晰起来。军师长官原来为各部队规定的发起攻击的时间是明晨六时四十分,完成全线炮击之后,步兵才能发起冲击。由于今夜3团各分队占据的攻击出发地域距离一号岭三座苏军高地仍有1000到三千米之遥,即便炮击开始时就让工兵在雷区中开辟冲击通路,步兵随后展开冲击,接近高地时炮击肯定也结束了,接下来冲击部队就可能被迫转入强攻。今天早上他对军长夸下了速战速决的海口,但具体想到一场强攻式的战斗,他又有些心虚了:工兵分队仓促之际能为步兵开辟出的冲击道路宽度是有限的,于是步兵一次正面对敌展开的兵力也是有限的,敌人只要在山头上架起一挺高平两用机枪,封锁住冲击通道,高地就有可能久持不下。明天他与朱永德竞争的只是结束战争的时间和完成战斗的质量,如果不能速战速决,他就将失去所有看来垂手可得的胜利

必须缩短攻击部队向高地运动的距离。最好能在炮击尚未完结时摸到敌人鼻子底下,才能使攻击行动成为奇袭而不是强攻

他必须在这一点上下些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