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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子伽 7902 字 2019-04-24

安欠欠腰,认真地说:

“是我。我是第一次正式给殡仪馆里的人提供化妆服务,我会尽力让逝者满意,也会您满意。不过如果您对我不放心,我们还有另外一位更加专业的化妆师。您需要的话,我帮您联系。”

女孩看着安,沉默了一下,说:

“就你了。不过我有个要求,你化妆的过程,我要全程在场。”

安一怔,但她立刻回答道:

“没问题。那么,木梨子小姐,请往这边走。”

木梨子看了一下安的胸牌,也向她弯下腰,算是回礼:

“简遇安小姐,十分感谢。”

安端坐在女人面前,替女人细细地描眉,女人年轻时那弯如柳叶的眉已经有了复原的雏形。

刚才给女人的脸补粉,遮掩瑕疵和尸斑,已经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安全身都保持着高度的紧张,正如她所说,她是第一次为客人提供服务,她想让女人在最大程度上恢复她年轻时的活力和神采。

而在旁边的椅子上,则坐着木梨子,她一直凝视着那在女人眉间细致描画的眉笔,目光里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感情。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长达一个小时的寂静,没人去打破它。

在把女人的脸部妆容收拾完毕后,安搬动椅子,坐到了女人的体侧。女人赤裸着身体,身上尤其是背后尸斑密布,这并不难办,安想的是,女人胸口的烂疮要怎么处理才比较妥当。

正好,这时候木梨子离开了凳子,踱了过来,她审视着女人那张已经化妆完毕的脸,安等待着她的点评,等来的却是她一声轻轻的笑。

她自言自语道:

“像,真像我小时候看到的她。”

她这句话,就是在褒扬安的技术了,而安却并不想为这件事分神。她仍在思考,这个胸口的烂疮该怎么处理的问题。

安根据田入雪的资料,得知她曾是一个金融家的妻子,风光无限,让人嫉妒,她有个叫做木梨子的女儿,是个让人交口称赞的优秀孩子。但她不知为何,在两年前出轨,直接导致和丈夫离异,女儿木梨子跟了丈夫。丈夫很快就和一个年仅20岁的妙龄少女再婚了,她却一直独居,并很快染上了酗酒和暴饮暴食的恶习,不久,她便患上了神经性贪食症,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她的朋友劝她去医院治疗,她却死活不愿意。

一周前,她的尸体在厨房里,被来探访她的朋友发现了,厨房的炉灶上有一锅已经变成胶质体的黏糊糊的面条,她的手里还抓着一大把被捏成面糊糊的、熟透了的面条,保持着往嘴里塞的动作。

医生在她的喉咙里发现了一个生的鹌鹑蛋,连皮都没剥开。正是这枚鹌鹑蛋导致了她的气管被堵塞,她是被活活噎死的。

她为什么会囫囵吞下生鹌鹑蛋呢

她之前的精神状态就十分不稳定,曾经多次尝试自杀,虽然没发现她的遗书,可她之前的种种失常表现和屋内的痕迹,都证明她是有意识地吞下鹌鹑蛋自杀的。

而在安的观察中,田入雪自从被判定为自杀,送入殡仪馆内后,一切程序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田入雪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是她的前夫提供了所有殡葬的费用,但她前夫从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他出国去了,整个过程都是他在远程遥控。明天就是火化的日子了,安致电她前夫木天戬,问他是否能够到场,得到的果然还是他冷冰冰的拒绝。然而他提出,葬礼的事情可以全权交给他的女儿木梨子处理。

而从木梨子到来之后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她和她母亲的感情,淡漠得可怕,几乎是陌路人一般毫不关心,甚至还有种庆幸的意味,“她终于死了”这类残酷的潜台词,虽然没有从她嘴里直接说出,但是在她脸上,可以轻易地解读出来。

安并不想关心这类琐事,她知道,好奇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徒增烦恼而已,所以她没有接木梨子的话,继续她手上的活,开始处理女人身侧的尸斑。

但木梨子却把凳子拖了过来,坐到了安的身后。

安一言不发,手上的工作还在继续,而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一种落寞的疲倦与沉寂:

“她受罪了。”

安知道,如果再不说话,就会显得自己没礼节,然而在化妆的过程中不能言语,是规定,所以她只“嗯”了一声,并不多说别的话。

“她活该。”

第二节七宗罪之一

安的手终于停下来了,她把头略略抬起,平视前方,过了片刻又把头垂了下去,在女人的胸口烂疮上忙活起来,好像木梨子刚才说的那句话她压根没听见一样。

木梨子那边又陷入了沉默,再开口时,她声音里带了几分好奇: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安把手里的笔放下,终于回过头去看木梨子了,她说:

“这个疮,很难处理。我想征求一下家属意见,我的想法是,把这个疮口的脓挤出来后,在上面添上别的花纹,比如说梅花花瓣,您觉得怎么样”

木梨子无声地笑了一下,嘴角上扬,带着能让男人心驰神迷的笑容,说:

“很不错的创意,你怎么想的就怎么来吧。”

安简短地“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去准备专门的颜料和画笔。

她往盘子里的红颜料倒水,鲜红如血的颜料被微温的水冲化了一些,她用特制的木棒搅拌了两下,重新落座,就把颜料盘端到女人的脸边放着,那一汪娇艳的红色,将女人的脸色衬得竟然有几分红润了。安用特配的手术刀在女人胸口的脓疮上小心翼翼地画了个十字,擦去流出的脓液,不再理会木梨子。

木梨子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动作,幽幽叹了一口气,说:

“好了,被你打败了,我承认,我心里不大痛快,这里就咱们俩,所以我想跟你说些话。关于我这个母亲,还有我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是不是在化妆过程中不能说话没问题,我说,你听就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最好,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倾诉欲望好了。”

简遇安轻轻地“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