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略略提高了点儿:
“那队长都瘦成那样了。你怎么不去陪陪她”
安和木梨子都没听到龙炽的声音,离他们比较近的江瓷和夏绵倒是都听清楚了。江瓷也停下来几步,对修说:
“对啊,修,就算队长没跟你闹别扭。那好歹你走到她身边啊,陪她聊聊天什么的。她心情也好一点儿不是吗”
修瞟了一眼江瓷,眼神里是真真切切的疑惑:
“我跟她说什么”
江瓷被他噎了一下,夏绵也忍不住给他支招说:
“找一些聊得起来的共同话题吧。比如说嗯比如”
夏绵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居然没想到安和修之间能够产生什么共同话题,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
有了夏绵的提示,龙炽倒是冒出来了一个主意:
“修,你陪队长讲讲最近的偶像剧吧队长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这个话题她肯定有兴趣”
龙炽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记暴栗,他摸着被打痛的地方,看着旁边站着的一脸鄙夷的江瓷,有些委屈地嘟囔:
“我又说错什么了”
江瓷恨铁不成钢地又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脑子里是不是除了脑浆什么都没有啊就算队长能聊偶像剧,修他聊得起来吗他又不看那个”
修这时突然出声问江瓷:
“你怎么知道我不看的”
在场的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腹诽:
要是你会看偶像剧的话,还至于这么榆木脑袋啊
龙炽还不甘心,追问修:
“你就真的一部都没看过吗一部都没有”
“我没见过看偶像剧的男的。老黑他们都不看。”
“哪有,最近的偶像剧我也在追啊。”
龙炽的最后一句话换来了江瓷的一个白眼和又一记恨铁不成钢的暴栗。
修的表情很认真,他望着天,想了几秒钟,然后语气也相当认真地回答说:
“我记得有一个偶像剧,讲的是四个男的和一个女的的故事,那个女的”
修沉默了一下,好像在费力地回想着什么,最后终于让他想起来了:
“好像是叫花菜。”
一片死寂。
江瓷的嘴角颤抖了两下,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
“你说的是杉菜吗”
修表情冷淡地点点头:
“应该是叫什么菜。”
江瓷和龙炽和夏绵互相对望了一眼,并从各自的眼神里读出了一致的意思:
修这个人的榆木脑袋已经彻底没救了。
从认识修以来,大家就彻底地见识到什么叫顽固丝毫不开化型的人了:
他在公交车上从来不坐老弱病残座位。
不插队。
认为吹空调有害健康。
永远比约会时间早到15分钟。
常年用着一部诺基亚5110i,即使它拿在手里跟个对讲机似的,他也不愿意换一个。
出门的时候,除非要去接送安,他都会选择步行而不是骑摩托车,理由是会污染环境。
江瓷无奈地扶额道:
“修,你这个样子即使你长得跟金城武一样。也讨不了女孩子的欢心啊。”
修的眼睛眯了眯,大家听到他用没什么感情的低沉声线问:
“谁是金城武”
在后面的三个人为了修的不开窍而发愁的时候,安和木梨子已经不知不觉地并肩走到了一起。
木梨子偷眼看了一下安的侧脸,发觉她的气色的确不好,脸色苍白,眉眼低垂着,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时,她歪着脑袋冲自己笑了笑,但那笑容也是有气无力的,就连弯起来的眼睛。也隐约透着几分懒洋洋的样子。
木梨子把手抬起来,贴在安的额头上:
“怎么不舒服病了”
安苦笑着,回答道:
“没有。最近总想到雷彤的事情,心里堵得慌。”
木梨子了然,她已经听说雷彤去世的消息了,因此她一直小心翼翼,尽量不在安面前提起此事。
安就算再开朗。这件事也像是一根戳进她心口的刺,短时间之内,她是做不到不挂心的。
其实,木梨子不知道,安的心事,远不止这么简单。
北望村的经历。让安感觉,她的过去,她的秘密。就像是一张庞大的网,朝她慢慢聚拢而来,要将她牢牢攫住,那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叫她实在是愉快不起来。
木梨子的东西。还放在她那里,那些日记和照片。安都看了,尽管对北望村的事情的了解更深了一步,安却没了那种站在红色大宅里的感觉,即沉睡的秘密在记忆中复苏的感觉,叫人慌张无措,可事后,又想念那种感觉。
要是再回到一个月前的北望村红色大宅,安肯定不会选择点燃大宅。
但事已至此,不理智的事儿做下了,想挽回也无从挽回。
顺其自然吧,看看时间能不能冲淡这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