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安
相较于修来说,夏绵反倒更信任安。
安不是个爱嚼舌的人,就算是知道了自己的过往,想必也不会透露给别人吧
想到这儿,夏绵便冷静了下来。他找了一间超市,随便地晃悠着消磨时间。
他在等待着一个时机。
11点20分的时候。修会去给安打饭。
修是个对于时间特别敏感的人,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旦设定好什么时候去做什么事,连半分钟都不会差的,那也是修离开病房去给安打饭的固定时间。而且,11点20分,正是医院食堂里人多起来的时候,修每次都要在那儿磨蹭十来分钟,给安选菜,挑这挑那的,也不担心他会提早回来。
所以,夏绵的主意就是,在11点20分左右,回到医院里,趁修离开,赶快到病房里去,找聂娜娜一趟,如果当面谈事情的话,时间恐怕来不及,最好是能让她把手机打开,两个人手机联络,这样也避免了安听到自己的事情。
要当着安把自己的过去完全袒露出来,夏绵也是不大情愿的。
毕竟,把自己的伤疤重新当着别人的面揭开,是需要勇气的。
夏绵在11点15分的时候,从病房楼的另一个入口走了进去,他还惴惴不安了一下,生怕修今天没去打饭,那就麻烦了。
可在他小心翼翼地来到1041门口时,谨慎地按下病房门的门把手时,门内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进来吧,没人。”
夏绵听得出来,那是聂娜娜的声音。
他快速地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确定修没回来,就一头扎进了病房里。
聂娜娜正盘腿坐在病床上,房内的窗户大开,窗外有风吹进来,吹得她的头发盈盈飞舞,她的眼角眉梢都含着一股莫名的风情,这样看来,倒有几分美感,但是夏绵向来对美色不是很感冒,更何况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他父亲的问题,因此,目睹这样的场景,夏绵立刻转开了视线,看向了躺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安。
夏绵刚想到她的腰明明有伤,为什么要蜷起来睡这个问题,就被聂娜娜打断了:
“嘿,别看了,她睡着了。修一会儿估计就回来了,有话快说。”
夏绵疑惑地看向聂娜娜。
她似乎很清楚自己来的目的
在他的印象里,聂娜娜是个柔弱可爱的女生,也仅限于这个印象而已,大约是从大一下半学期开始,自己和卓格格确定关系后,自己就常常收到来自聂娜娜的礼物,有的时候是早餐,有的时候是颇具小女生风格的水晶球、沙漏一类的小玩意。
夏绵不大喜欢和女生保持暧昧,尤其是在已经有了女朋友的前提下,更是谨慎。但他又觉得,如果当面还给那个女生的话,她会不会自尊心受挫,就礼貌地托人还给那女生,并让那人转达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的事情。没想到夏绵送回去后。第二天,那些东西又被送到了夏绵的桌子上。
夏绵很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干脆又叫人给她送了回去,结果又被退了回来。第三次他甚至自己找到了聂娜娜,当面把东西还给了她,可她居然当着夏绵的面就哭得梨花带雨,跟夏绵欺负了她一样,夏绵被她哭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还是卓格格跟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忍无可忍,把她送来的东西统统丢进了垃圾桶。气哼哼地拉着夏绵就走,才让夏绵从这场闹剧中脱了身。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卓格格始终对聂娜娜没有好感,聂娜娜之后还是会断断续续地送东西来,卓格格看都不看。只把东西扔掉,气呼呼的,夏绵每次看她气得腮帮子通红的样子,都会觉得有趣,会伸手捏她的脸,每次聂娜娜送东西来后。两个人的感情反倒都会更进一步。
现在,他背着卓格格找聂娜娜,要是让卓格格知道了
夏绵后背一凛。打算马上速战速决。
他试探地问:
“我收到一封邮件,说让我来找你,问一下我父亲的事情。我父亲叫夏源卿”
聂娜娜却马上打断了他的话,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道:
“夏源卿嘛。洪城小片警,我知道。”
聂娜娜口气中掩饰不住的轻蔑意味叫夏绵皱起了眉头。可聂娜娜接下来的话,让他由不满转向了愕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父亲临死前,收到过一个包裹对吧”
夏绵立刻追问:
“你怎么知道的”
聂娜娜轻松道:
“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老大会要你来找我吗”
夏绵问:
“老大是谁”
聂娜娜笑得没心没肺的: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那包裹在哪儿”
夏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在哪儿”
聂娜娜没接话,抬手便丢过来一个东西,夏绵下意识地一抬手,把那东西牢牢握在手心。
他不用看,就能根据那东西的形状,判断出那是一把钥匙。
夏绵用探询的眼神看向聂娜娜,可他根本从聂娜娜身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她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样子:
“你得回一趟洪城。这是一把洪城银行保险柜的钥匙,你只要问问洪城银行的工作人员,就能问出这是哪个支行保险柜的钥匙,那里面就放着你父亲的包裹。”
夏绵握紧了那钥匙,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聂娜娜: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什么人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聂娜娜掩着嘴笑了:
“什么关系啊让我想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夏绵耐着性子,让她沉吟了大概半分钟左右,聂娜娜才轻快地一拍手,说: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应该就是你父亲死掉的间接推动力吧”
夏绵一愣,脑中转了半天,才回味过聂娜娜在说什么。
她是父亲去世的间接推动力
夏绵觉得身体内的血液在刹那间就沸腾了,他一步向前,眼睛从黑框眼镜后散发出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