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穿着这一身性感暴露的衣服去弹吉他,即使台下就只有三个人,她还是想认认真真地对待自己的最后一次工作。
见安离开了,abby立刻媚笑着,把手里装着的柠檬水杯子递给了修,说:
“没想到啊,你能追到安。”
修接过了那杯子,却并不喝,把杯子在手里转动着,也不答话。
abby抚摸着自己修长的颈部,感叹说:
“转眼都几年了哦,从我四年前第一次见到你,到三年前你和安的那群朋友一起到这里聚会,再到现在她就带着你一个人来酒吧,你和她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修低着头,仍转动着杯子,但终于开口了:
“我告诉过你吧,别告诉她我四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abby笑着摆摆手,说:
“放心吧,我是很讲义气的,小帅哥”
说着,abby突然暧昧地凑近了修的耳朵,说:
“只要你们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发请帖的话,我就满足啦”
修好像对abby的媚态视若无睹,转开视线,说:
“没有正果。”
abby没听懂:
“什么”
修重复了一遍,但不知道是不是在对abby说话了:
“我们两个,没有正果的可能。”
abby疑惑地皱了皱眉,刚准备问修为什么这么说,安就从舞台的一侧走了出来,提着她经常弹的那把吉他,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在并不明亮的舞台打光下, 却有一种闪闪发亮的美感。
底下的客人都是熟客,都知道这个驻唱歌手每次上台都习惯在台上调弦试音,所以并不在意她,各干各的事情,一片安静。
修凝视着这样耀眼而安静的安,过了许久后,突然移开了视线,把盛着柠檬水的杯子推了回来,不轻不重地说了句:
“给我酒。”
他讲话的声音不是很大,安却停了调弦的手,看向了修这边。
正举着酒杯准备递给修的abby听到了安的声音:
“别给他,他不会喝。”
“谁说我不会”
安和abby都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时候,修已经把abby手旁的一杯酒拿过来一饮而尽。
还好那是杯酒精含量不超过13的香槟,但就算是这种和饮料无异的酒类还是立即暴露了他体质的异常。
一口酒咽下去还没超过10秒,他的脸就已经红得像能滴出血来,两条腿努力地盘在高脚凳的凳腿上让自己不滑下去,他的眼睛又眯起来了,一双电眼迷得人要死要活的,看得abby都恨不得下手蹂躏他一把,但安知道,他是想要吐,又不愿丢人,只能忍住。
他连痛苦的表情都不愿展现在人前,难过,高兴,愤怒,统统只通过一个眯眼的动作表现。
他好像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但是刚才在arty的门口,他还是好好的。
安无奈地暗笑:果然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提到了舒子伽,他才会有这样的反应啊。
安把已经调好的吉他放下, 准备去照看一下他。
这时,修却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她,满眼都是哀伤和怀念。
那是种看见久未谋面的熟悉的人的怀念、眷恋的眼神。
修的这一眼,把时间硬生生地撕裂了个口子。满带复杂情感的眼神就像季风一样,潮湿的温暖向着过去席卷了过去。
他这一眼,就把安看回到了一年前,他喝醉了,他把自己当做了舒子伽
第四十三节 和另一个自己的对话
因为修的这个怀念的眼神,安把站起来的动作生生变成了坐下的姿势。
她转开了视线,拿起吉他,随便扫了一眼新的歌单,选中了一首歌。
大灯灭,聚光灯打亮,伴奏带的前奏响起,她握好吉他,望着修。
只有一个挺得笔直的背影。
安视野里的修,面对着她的就是这样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背影。
“不想哭却又哭出声
不想听,传来心破碎声”
淡淡的歌声在台上响起,修游离的眼神仿佛找到了一丝聚焦点,他想要回头,但险些从椅子上滑下去,他扶着头,疼痛欲裂,好像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脑袋里生生挤出来,他一手抱着头,眉心终于出现了一丝扭曲。
“不应该让眼泪继续拉扯
答应过的会好好的”
修自虐般按着太阳穴的手开始颤抖,为了抑制这颤抖,他把微微松开的手掌攥成了拳,指节仍抵着太阳穴,把皱了的眉心强行拉开。
“这一次决定放手了
这一次我们终于懂了“
他紧握的拳突然垂下,放在了膝头,神情再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好像在细心聆听安的声音。
安的歌声很好听,每句歌词后面都会甩一个漂亮的沙腔,听得人心头发涩:
“爱到用尽全力都是挫折
我想留的,留不住了,
幻灭后该怎么抉择。
分开的故事。写满了不舍,
说好的爱情,没有你怎么完成,
明天的故事。收藏好心疼,
爱过的恋人,展开各自的旅程,
一个人
让爱重生”
修,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啊,似乎是在蓝马山庄。你以为破伤风会传染,死活不让我靠近你。
不对,要说我们的开始的话,还是早了些。
那就是ktv的那次你把我当成了舒子伽。
明明自己的记性不好,倒把舒子伽这个名字记得一点不差。只要碰到你的事,我的一切能力都不管用了。是啊,我得承认,我在嫉妒,嫉妒舒子伽的地位。我始终无法取代她在你心里的地位是吗,那个据说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现在的我却完全想不起来的女孩。舒子伽。
那时候,我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服输,不相信我会输给一个我从未谋面的人,然而我的这份自信,慢慢瓦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