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谨行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了一眼,“是啊,我们常常说法不责众,所以一有纠纷就会群起而攻之,反正出了事谁也不知道是谁好,既然如此,我只能拿村干部是问了”
他的目光投向冯光明,“冯支书既沒有做好适当的宣传工作,也沒有在村里做普法宣传工作,使群众具备必要的法律观念,证明你不是一名合格的支书,我看就地免职吧”
此话一出,冯光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煞是难看。
人群骚动起來,孟谨行目光直扫人群中央,说道:“如果有人因为冯光明被免,要來找我麻烦,我等着但是,我警告这些人,不要老想着挑唆其他乡亲给你们当垫背”
在桑榆的几个村,老百姓都知道孟谨行平时待人亲切,很喜欢与村民打成一片,但生起气來动手打人的事也会做,而且从來手下不留情,并不是一般意义上那种小心谨慎、书生型的干部。
而村干部们则知道身处官场的孟谨行上头有人,平时行事说话和蔼,轻易不批人,但谁踩了他的线,他也会把对方弄趴下。
所以,他这番话说出來,无论一般群众还是村干部,都觉得不是威胁,而是大实话,才出现的骚动一下沒了。
孟谨行扫了一眼站在自己左侧的筹建办工作人员,问道:“谁是青坪的包村干部”
一位二十出头的大眼姑娘走了出來,“主任,是我。”
孟谨行冲她点下头,问:“我记得你是计生办的,叫蔡琴。是党员吗”
蔡琴沒想到主任平时不怎么过问具体工作,却能记住她的名字,立刻兴奋地点头说:“是党员。”
“那就好支村书人选定下來前,青坪村的党小组工作由你暂代。”他说完就跳了下來,朝人群中走去,大家自觉地让开一条道來,他无所畏惧地走到中间站定,“谁告诉我,那位來修路的老板在哪里”
站他边上的一位大爷马上说:“在冯支书家呢”
还站在原处的冯光明,僵在那里,心中想的是拂袖而去,但又想知道孟谨行接下去会干什么
孟谨行冲他远远地点头道:“老冯,带我去你家里会会这位老板吧”
冯光明犹豫一下,黑着脸朝家的方向走,他儿子冯阳也从人群中出來,追上他,并不时回头恶狠狠地看孟谨行,孟谨行一下就认出,冯阳是刚刚多次打断他说话的人。
孟谨行抬手冲人群大声道:“乡亲们,散了吧”
他随即朝远处的民警招招手,让副所长何光辉带民警挨家了解事发经过,一定要弄清楚是谁伤了孙飞,并按治安条例进行处理,绝不能容许个别人披着“法不责众”的外衣躲过去。
交代完这些,他才带着蔡琴等人,朝着冯光明去的方向赶去。
冯光明家就在凤起河北岸离河滩不足一公里的地方,背面是个马蹄型的小山包,冯家小院就建在这个小山包的u型深处,可谓依山傍水。
孟谨行走进院子,就看到院里摆了两张桌子,外首一张围坐了十來个年轻人,都与冯阳差不多年纪,看孟谨行的眼神是不屑、警惕的复杂融合。
里面一张桌子才坐了五个人,冯家父子,还有冯光明的小舅子李平,另两个都是年轻人,一个皮肤黝黑,一个大腹便便,孟谨行都不认识,但估计他们就是众人口中的修路老板。
他一走近,肥的那个就先站了起來,未言先笑,沒握手先递烟,嘴里连连道:“哎呀,这就是孟主任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年轻有为”
“请问您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上來就这么客气,孟谨行也不能板着脸,便接了烟笑问对方身份。
对方立刻一拍自己的脑袋,笑道:“看见孟主任光顾着高兴了”他从衣袋里摸出名片盒,取出名片双手递给孟谨行,“免贵姓沈,单名一个浩字。”
孟谨行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朝沈浩笑笑,“原來是沈老板请坐。”
沈浩谦让一阵后坐下,朝孟谨行不无歉意地说:“孟主任,真是对不住,沒想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
孟谨行心想,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但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大麻烦倒谈不上,只不过,沈老板做事看來有点独辟蹊径”
沈浩闻言尴尬一笑,“不瞒孟主任,我是听说过青坪那个矿脉乌龙事件的,所以乍一看到这份报告也不敢相信。但对方跟我是多年至交,说得又十分肯定,既然村里的修路工程正好被我承包了,我就顺道求证一下这件事。”
沈浩说着指指边上那位黝黑的年轻人,“这是我特意从临省请來的勘探专家,金鹏,金工。”
金鹏见沈浩介绍自己,便礼貌地朝孟谨行点头,算是打招呼。
孟谨行也朝他微笑点头,同时问道:“那金工得出结论了吗”
金鹏肯定地回道:“矿是肯定有的,就是多少我还确定不了。”
孟谨行心一沉。
他立刻转头,想问沈浩,他那份报告哪里弄來的
但话到嘴边,被他改了:“沈老板愿意我和一起回示范区,仔细谈谈这件事吗”
沈浩想了想说:“行。”
冯阳与李平同时说:“不行”
冯光明被就地免了职,心里很窝火,但同时又感到沒这顶狗逼倒灶的帽子更好,有话能敞开了说,有事可以放了胆干
所以,儿子和小舅子同时出言阻止,他便用冷冷的目光看着孟谨行说:“孟主任,有话可以当着我们大家的面说,不要藏起來偷偷摸摸地谈”
第210章 矿床真相
孟谨行想了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