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来回走动了一会,便径直向萧紫阳身边的书桌走来;坐在了他旁边的书桌前,距离萧紫阳不过三尺远。一阵似有似无的清香飘进了他的鼻孔。
那女子铺开一张宣纸,提起毛笔写起字来。
她将写好的宣纸顺手放在桌边。似是无意,那张宣纸没有放稳,飘落到地上,正好飘落在萧紫阳的眼前。
那张宣纸上只有三个字“你是谁。”
萧紫阳微微一笑,好聪明的女子;他伸手将那宣纸轻轻一按。
那女子铺开一张新的宣纸,提着笔似乎在思考该写些什么,但是若仔细看的话,其实她的眼睛一直在死死的盯着那张飘落在地上的宣纸。
那张宣纸在萧紫阳一按之下,便从那女子的眼前消失无踪。见到这一幕那女子眼中一道异彩闪过。她顺手便将毛笔放在桌边。下一刻毛笔再次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宣纸再次出现在那女子的眼中;只是上面多了一行字。“在我告诉你我是谁之前,先请问,你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片刻后一张宣纸又飘落在萧紫阳面前,“我乃卫国公孙女,名叫慕容灵。我慕容家家败于苏家之手,在下失手被擒,苏家供奉修士见我修为虽然不高,手中法器却品质颇佳,认定我来历不凡。将我看押在此处,许是想引诱我师门来救。”
萧紫阳看着这段话沉思了片刻后写道:“在下萧紫阳,一介散修,与辅国公有灭门之仇。”
慕容灵沉吟片刻,写到:“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萧紫阳似是早就猜到她有此一问,从储物袋中拿出那封苏定北写给承天王藏之龙的密信放在了桌角。又在纸上写到:“我萧家就是因为这封信家破人亡。”
慕容灵看完信后递还给他,写道:“这确是苏定北的笔记没错,好,既然如此,就劳烦萧兄替我送一封信。”
萧紫阳写道:“此时楼下那位修为不凡的老者正好离去,慕容姑娘何不趁机与我一起逃走”
慕容灵写道:“我被辅国公府供奉的筑基修士以咒术禁锢法力,这类咒术大多都有追踪之能。以你我的修为,恐怕根本逃不出京城便会被擒回。”
一炷香过后那女子将一枚碧玉戒指,一封信,一张写着地址的宣纸放在桌边;萧紫阳将这些东西收进储物袋,又将刚才传递姓息的宣纸也收进储物袋中;这才飞身离开了小楼。
第二天一早他便动身离开了金安城。
五天后,一脸风尘的萧紫阳,遥遥望见一座雄城,按落灵舟,落在官道旁不远的一座小山后。
此城名叫镇安城;乃是金州府城。
那曰慕容灵给萧紫阳的地址便是这镇安城中一家名为宝庆堂的药铺。
这镇安城乃是军事重镇,地处金州北方,距离边界不过三百里。
此城距离金安城整整四千里路;萧紫阳出了金安城后便架起灵舟夜间赶路,白天便找个僻静处打坐回气。五天时间,没有丝毫耽搁。
第一百零九章千里送信
萧紫阳收了灵舟,展开身法,片刻后便来到了官道旁边。他不慌不忙的走上官道,混在人流中向城门走去。
刚才萧紫阳在天上远远观察过镇安城,发现此城面积不算大,别说与富安城或者襄安城相比,便是与朔安城相比也有所不如。
近了他才发现,这镇安城不愧是座军事重镇;光是二十余丈的城墙便不是远离边境的其他府城可比。
高高的城墙上每隔三丈便有一名身着轻甲,手执长枪的军士站岗,更有小队的军士在身披重甲的军官的带领下来回走动巡逻。
高大的城门洞下两排站的笔直军士,个个身材魁梧,面色肃穆,军容颇为雄壮。
镇安城内的街道分布与其他城市的方正布局不同,此城的街道房舍分布极为杂乱,毫无规律,萧紫阳只走了片刻便迷失了方向。
无奈萧紫阳随手抓过一个歪待着皮帽,坦胸露乳,太阳穴上贴着块膏药的青皮混混。
那青皮大怒扬手要打,但是当他看清萧紫阳手中的东西时脸色立即由横眉怒目变为眉开眼笑。
萧紫阳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银通宝塞进那青皮的手里,说道:“带我去最近的马车行。”那青皮微微一愣,随即大喜,带着萧紫阳快步向回走去。
片刻后,萧紫阳便明白了那青皮刚才为何发愣;原来那马车行距离萧紫阳刚才抓住那青皮的地方不过四十丈;而且就在城门口不远的另一条岔道内。
萧紫阳苦笑一声,挥手打发走了青皮,雇了辆马车往宝庆堂而去。
马车在迷宫般的街巷里转来转去,若不是天气晴朗,太阳正当头,恐怕萧紫阳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这一州之府城中,街巷之所以会如此杂乱,恐怕是当初修建时有意为之。不论对那支军队来说,在一个地形如此复杂的城市里与守军打巷战都是一件可怕之极的事情。
萧紫阳透过马车窗户一路张望着。
镇安城街道狭窄,没什么高大华美的建筑,街道两旁的店铺中占比例最大的便是记寨,赌馆,和酒肆。
这些店铺大都门庭简陋,记寨门口招揽生意的女人们也都形容粗鄙。但是生意却是相当不错,一些士兵和低级军官频繁进出着。
大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一家药铺前停了下来。
萧紫阳仰头看着眼前这座高十五丈的五层楼阁,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这镇安城确实与众不同,城中最高大的建筑竟然是间药铺。
不过细细想来却也不是没有道理,西凉国开国百余年来,北方边疆就从来没有安静过,五年一大打,三年一小打,即便是和平时期也是冲突不断,这也是为什么西凉国开国百年,边军仍极为精锐;武人地位仍然高涨的原因了。
打仗最消耗什么不外乎人命,粮草,还有药材。所以镇安城里最高大的建筑是家药铺就不足为怪了。
“这位客官,不知您需要些什么药材。”
萧紫阳此时满面风尘,雪白的衣衫上也蒙了一层灰迹。迎上来的伙计却极有眼色。萧紫阳身上衣衫虽然蒙尘,却用料考究,他神态又沉稳自信,伙计一看便知贵客上门,态度甚是恭敬。
“带我去见你们掌柜的,我有要事相商。”
“这,可否容小的通禀一声”
“那便劳烦小二哥快去快回。”
那小二将萧紫阳带到大厅一边的一间侧室中坐下,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