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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犹豫了一下后,谢安如实地说出了心底的评价。

“不大,但很精致,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呵呵呵,”胤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望着园子里的几棵矮树说道,“你很诚实不,应当说,你很聪明”

谢安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面前的老人,指的是自己没有刻意地恭维。

“丞相大人谬赞了,学生不敢当”

“”胤公闻言回头望了一眼谢安,微微摇了摇头,轻笑说道,“你是会试的学子不假,但在老夫面前,你不应当自称学生”

他在讽刺自己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就在这时,却见胤公平声静气地继续说道,“此次会试监考,乃礼部尚书阮少舟,也是老夫的学生,你在他主持的会试应考,他便算你半个师傅,在他面前,你可自称学生,但在老夫面前,不可,此有违伦理辈分不可乱”

听着胤公那平静的语气,谢安面色微微一红,暗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多谢丞相大人提点,小子受教了”

“孺子可教”胤公微微一笑,继而望着园中的景致,长叹说道,“谢安呐,你可已有表字”

“呃,没有”

“哦,既然如此,那老夫卖个老,唤你一声小安,可否”

谢安闻言不禁有些受宠所惊,拱手说道,“丞相大人言重了”

“呵呵,小安啊,你太拘谨了眼下老夫并非丞相,只是那丫头的爷爷,明白么”

“小子明白了,老爷子有何话直言便是,小子洗耳恭听”谢安试探着说道。

胤公闻言望了一眼谢安,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唔,不傻”说着,他顿了顿,微微叹息道,“老夫早些年便知道,终有一ri,那丫头会舍我长孙家而去,她能忍到今ri,也算是一桩奇事了”

“老爷子息怒,小子会劝她的”

“息怒老夫并未动怒,何来息怒之说”

“咦”谢安抬头望向胤公,见他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心下有些纳闷。

“想来你觉得诧异吧那丫头尚未出阁,乃待嫁之身,与你同宿一屋数ri,老夫却不过问”

“这个”谢安感觉自己的脑门渐渐渗出了汗珠。

“不是老夫不想管啊,只是没有那个资格”说到这里,胤公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方才你也见到了,老夫什么都还没说,那丫头便说要走那丫头其实早就考虑好了退路,根本不在乎老夫会不会因为此事将她驱出家门。可想而知,她有这个心思,已经很久了,只不过尚未找到安身之处,不得已在我长孙家住着罢了”

“这为什么”

“老夫说个故事给你听”

“呃,是”

“大概十七、八年前,我儿尚且不是兵部侍郎,也跟这冀京的纨绔子弟般,沉迷于酒色,某一ri,我儿与同僚在官窑吃酒,看中了一女子,王氏,将她迎入府中做了侍妾

此后一年,王氏有了身孕,当时我儿尚未有子嗣,是故,无论是老夫还是我儿,都很是欢喜,临盆之ri,我儿还大设宴席,邀请了诸多宾客,老夫还特地早早取了名字,可惜,王氏诞下一女”

“”望了一眼胤公,谢安若有所思。

“起初我儿与王氏颇为恩爱,但此事后,我儿便与她逐渐疏远,此后,随着我儿官阶越来越高,结识的人也越来越多,他逐渐开始嫌弃那王氏的出身,娶了几房妻妾后,便将那王氏安置在别院,也不曾去探望”

“”

“当时我儿妻妾中,有两个新入府的侍妾,一人姓张,一人姓何。

此二女出身商贾之家,教养倒是不错,但总归免不了有些势力。对我儿那两房妻室百般讨好,却对王氏百般欺凌,夺了王氏所居屋子,将她与她的女儿赶出了别院,叫其居住在前院”

“太过了”谢安不觉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

“媚上欺下,司空见惯”胤公闭着眼睛叹息道。

“老爷子您没管么”谢安小心问道。

胤公闻言,脸上露出几分苦笑,摇头说道,“终究是我儿家务事,老夫如何插手干涉再者,那两个侍妾当时已有身孕,老夫心贪,时而念着儿孙满堂,仅呵斥了二女一番,竟也唉”

望着胤公脸上的内疚之情,谢安不知该说些什么。

“待得那孩子九岁那年,忽然有一ri,张姓侍妾也不知为何,发了疯似的冲到何姓侍妾房中,对其拳打脚踢,二女蓬头垢面,扭打在地,致使腹内胎儿双双小产”说道这里,胤公忍不住叹了口气,为长孙家那两个侍妾腹中尚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子感到惋惜。

“这到底发生何事”谢安一脸震惊。

胤公微微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当时,我长孙家整个乱了套,我儿长孙靖慌忙赶回府上,正在尚书台处理政务的老夫亦不得不放下手头公务,回到了府上。

一番审问之后,张姓侍妾一口咬定何姓侍妾在其膳食中下了堕胎药物,而何姓侍妾则矢口否认,反说是张姓侍妾见自己不幸小产,怕失去了我儿宠爱,故意编出这个谎言,更趁此机会加害她腹内的孩子,闹得不可开交。最终,这两个平ri受我儿百般宠爱的侍妾,就此被驱除府邸”

“无缘无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自然不是无缘无故,”胤公长长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起初老夫还只道是那二女为了得我儿独宠,陷害对方,但老夫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颇为蹊跷直到我儿将两个侍妾赶出府的时候,老夫看到了,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在人群中很是得意地笑了”

“难难道”谢安瞪大眼睛,惊地说不出话来。

瞥了一眼谢安,胤公沉声说道,“越来越感觉此事不对劲,老夫将她带到无人处,故意问她,是否是她作为”

“她她怎么说”

“那孩子承认了,丝毫没有狡辩的意思,老夫问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却不肯说,叫老夫自己去猜于是乎,老夫便找来当时伺候那两个侍妾的侍女,仔细查问,反复思量,这才知道,那个孩子处心积虑取得了那两个侍妾的信任,一直等待着报复的机会

终于有一ri,那位张姓侍妾偶然腹泻,那孩子来到了她房中,在像往ri那样讨要糕点之后,说了一句话,何姨娘很担心张姨娘你呢,尽管她也怀了我的弟弟妹妹,但是这几ri还是频频出入厨房,亲自查看张姨娘那些安胎膳食的火候”

“”

“当时我儿已有两房妻室,一正妻,一平妻,她二人处心积虑都想争那平妻的名分,却被一个九岁的孩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隐忍数月,讨好了那两个侍妾,只用一句话,就令那二女互起疑心,这等心机,这等城府,这等对人心的揣摩”说着,胤公深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当时老夫便意识到,我长孙家,出了一位堪比妖孽的奇才”

谢安只听得满脸诧异,愣了半响,这才喃喃说道,“真是想不到”

“那个九岁便能将他人玩弄于鼓掌的孩子究竟是谁,你想必也猜到了,不过老夫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谢安闻言大为愕然。

“老夫当时太过于震惊于湘雨这丫头的才能,竟一时忘却j挺告那两个侍女,以至于,我儿终于一ri得知了此事,勃然大怒,叫府上下人将王氏与湘雨那孩子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