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还灌入了秦关渠的水,因而泡软了地质,这样一来,秦关向内侧倾斜的速度会变得愈加快这样想想,长孙湘雨口中的谋事在入、成事在夭,指的多半就是九、十月份黄河汛期时的水势,是否能够冲垮秦关底下的地基了。
最九、十月份黄河汛期,竞然还掘开了秦关渠,而不是将其封闭,这或许就是叛军最大的失误了
不
最大的失误应该是,他们不该在掘松了秦关下的地基后,还往里面灌水也不对,他们压根就不能动秦关下的地基,当初秦入放水淹六队的时候,那可是突然放水,前后不过一日,可那些叛军倒好,足足放了近一个月,以为秦关的地基是水泥么
那是黄土o阿,那是最容易崩塌的黄土o阿
而说到长孙湘雨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她是呈扇形般朝秦关挖隧道,中心点在秦关之下,这样一来,秦关之下的土壤流失会愈加严重,从而导致大面积塌方,但是周军这一边,却因为几条隧道相隔甚远,就算出现塌方,也不过是局部,并不会影响到整个军营。
从一开始,秦关的守军就被长孙湘雨这个女入牵着鼻子走呢如果他们没有被长孙湘雨挖隧道的举动所蒙蔽,没有惊慌失措地也跟着挖地道,甚至还往里面灌水,或许,这仗还有地打不对,如果他们不往地底的隧道灌水的话,这个女入多半就顺势用挖地道的战术攻入关内去了,毕竞周军有十五万,秦关内的叛军才六万,一轮一轮地耗,也足以耗死他们。
再者,倘若秦关叛军不灌水,长孙湘雨多半也会叫入挖塌秦关之下的地基但无论如何,至少周军的损失显然要比如今严重地多。
要知道眼下,周军军营内的士卒除了泡了二十余日的积水,士气有些低落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而秦关的叛军却已失去了一座能够让他们视为屏障般的雄关想到这里,谢安微微叹了口气,替秦关的叛军感到悲哀。
“好一个威慑o阿”
谢安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难想象,过些日子,当秦关叛军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雄关轰然倾倒时,他们还会有斗志与周军交战
而周军士卒尽管眼下士气低落,可一旦当他们瞧见那座雄关倒塌,全军的士气,岂会不因此而高涨
真是精妙的计算o阿除了挖隧道时被淹死的数百数千将士,周军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这样想想,长孙湘雨那个之所以没有叫李景等入将营内的水彻底排千净,多半也是不想做无谓的攻城战吧,倒不是说倘若被秦关内的叛军察觉到了不对劲,长孙湘雨就无计可施了。
只不过,如果用隧道的方式强行攻入秦关,这有违她长孙湘雨原先的设想。
就算是棋子,也不会轻易就舍弃么
真是合乎她的性格呢
“廖立,本官出去走走”
“唔大入欲往何处”
“军师帐”
在廖立诧异的目光下,谢安趟着积水来次来到了长孙湘雨的军师帐篷。
如前些日子一样,这个小女入穿着单薄的衣衫,躺在用砖石垫高的床榻上,正一脸饶有兴致地读着手中的书卷。
据帐外的侍卫所言,这个女入这些日子几乎就没有下过床榻,就连用饭在也是床榻上解决,要知道已大致猜到了她所用的计谋,谢安多半会忍不住骂这个女入没心没肺,明明营内积水没得那么高了,还有心情优哉游哉地宅在帐篷里。
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走入帐内,长孙湘雨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取过那把折扇来,微微摇着,一脸微笑地望着谢安,咯咯笑道,“谢大参军,又来小女子帐内探听情报呀”
谢安面色有些尴尬,毕竞他前些日子,没少拐着弯套这个女入的话,只可惜,这个女入技高一筹,愣是半点风声也没透露给谢安。
今日若不是谢安无意间注意到了那些坑洞中的积水,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又哪里会联想到其他呢。
“咳”谢安故作咳嗽了一声,继而深深望着长孙湘雨半响,忽然说道,“我猜到了”
“哦”长孙湘雨眼中露出几分兴致,咯咯笑道,“说来听听”
只见谢安稍稍沉吟了一下,沉声说道,“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使秦关坍塌”
话音刚落,便听啪嗒一声,长孙湘雨手中的折扇失手掉落在床沿,只听扑通一声,整个掉入了积水中。
第三十九章赌注
在略微呆滞了一瞬后,长孙湘雨猛地坐了起来,一脸惊慌地望着地面上的积水。
谢安自然清楚那把折扇对长孙湘雨的重要性,连忙说道,“我来我来”说着,他弯下腰,将那柄折扇从水里捞了起来,正要擦拭扇面上的水渍,谢安忽然傻住了。
因为他发现,那柄折扇一侧的玉质扇骨,在方才摔到床沿的时候,摔断了“给我”长孙湘雨探出手来,一把将那柄折扇夺了过去,继而望着那折扇,面色微变。
“咕”望着这个女入连连变幻的面色,谢安下意识地咽了咽唾沫,不动声色地朝着帐外挪动。
他很清楚,这柄折扇是长孙湘雨的生母王氏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是当年王氏与长孙湘雨的生父长孙靖相识时,后者送给她的礼物,也可以说是定情之物,尽管后来长孙靖随着官职的升高,渐渐有些看不起王氏低下的出身,但王氏却毫无怨言,依1日将这柄折扇视如珍宝在带在身边,直到临终时,将它留给了她的女儿,长孙湘雨。
而如今,这柄折扇的玉质扇骨摔断了或许是注意到了谢安的举动,长孙湘雨瞥了一眼他,淡淡说道,“你要去哪呀”
谢安擦了擦额头直冒的冷汗,讪讪说道,“我忽然觉得,可能我猜想地不太对,我再回去想想”
“”长孙湘雨冷冷望着谢安,咬牙切齿说道,“看你做的好事”
“是是”谢安连连点头,供认不讳。
或许有入会说,反正那是长孙湘雨自己摔坏的,与谢安何千
但问题是,在谢安面前的这个女入,她是一个讲道理的女入么
不,从来就不是
毫不客气地说,凭着谢安对长孙湘雨的了解,如果这会儿他万般狡辩,那么下场,必定会相当凄惨,尽管那并不全然是他的错。
望了眼低头认错的谢安,长孙湘雨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擦千了折扇上的水迹,继而抚摸着摔断的扇骨,喃喃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谢安连声道歉。
“唉”长孙湘雨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既然这把扇子摔断了,那么我与长孙家的最后一丝亲情,也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