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谢安微微一愣,继而释然一笑,淡淡说道,“太子殿下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下官接到圣旨不过数个时辰,太子殿下竟已知情”
“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我李炜岂不早就被众皇弟赶下台去了坐本太子不喜仰视他人”太子李炜指了指旁边的蒲团。
好家伙,被关到这里依然这么嚣张
微微摇了摇头,谢安一撩官袍,坐在蒲团上。
见此,太子李炜长长吐了口气,目视着墙壁上那巨大的李字壁画淡淡说道,“谢少卿不去追查凶手,来见本太子,意欲作何”
谢安想了想,说道,“方才,本官已前后勘查过十余位大人遇害之处,发觉有些不对劲之处,特来向太子殿下请教”
“不对劲之处”太子李炜微微皱了皱眉。
注视着太子李炜的面色,谢安凝声说道,“昨夜遇害的朝中大臣,总共是一十六位,但本官不解的是,这十六位遇害的大人中,御史台右副督御史于贺、中书侍郎张籍、门下侍郎蔡瑾等数位大人,自己连带马夫、轿夫,一同被杀,然而,刑部尚书王恬、刑部侍郎洪德、詹事府詹事周正,骁卫参将吴肃,轻骑参将王昌等人,却是自身遇害,其驾车马夫、抬轿轿夫,仅仅被人打晕,安然无恙太子殿下觉得这是为何”
“为何”
“很简单,昨日行刺那十六位朝臣的,有两拨刺客而其中一拨,正是太子殿下派去的,对么”
“”太子李炜闻言瞥了一眼谢安,眼神微变。
“依本官猜测,詹事府詹事周正周大人,是太子殿下自己舍弃的,是太子殿下令金铃儿去杀他,顺便解决掉骁卫参将吴肃,轻骑参将王昌等几名三皇子李慎安插在军方的心腹将领,以及是刑部尚书王恬,刑部侍郎洪德两位,并将此事嫁祸给八皇子李贤一石三鸟之计啊既除掉了三皇子的心腹,又能将刑部收归囊中,还能叫八皇子背此黑锅,且无力与太子殿下争夺刑部但是太子殿下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昨夜还出现了一拨刺客,杀死了于贺于大人,杀死了中书侍郎张籍、门下侍郎蔡瑾这几位殿下没打算去杀的朝中大臣”
“”
“因此,太子殿下坐不住了,因为殿下察觉到自己被算计了,故而急急忙忙联合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甚至降尊拉拢谢某啊,太子殿下并不单单只是忌惮八皇子李贤,还有那在昨夜指使另外一拨刺客的幕后之人对么,太子殿下”
“”瞥了一眼谢安,太子李炜一言不发。
第三十五章查找线索的第一日
“暗杀众位大臣,这太子殿下承认了”
傍晚,从宗正寺出来的谢安告别了荀正、文钦等人,与梁丘舞乘坐着马车回东公府。
而在马车之上,梁丘舞将憋在心中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
望着梁丘舞一脸愣神的模样,谢安不禁感觉几许可爱,一面伸手整理着梁丘舞鬓旁一缕乱发,一面好笑说道,“勾结刺客,暗杀朝臣,这种滔天之罪太子会承认么”
梁丘舞愣了愣,抓住谢安作怪的手,疑惑说道,“安,可你方才说”
“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打断了梁丘舞的话,谢安凝声说道,“这说明什么他默认了,默认了昨夜派刺客前去行刺那些位大臣的事”
梁丘舞闻言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堂堂太子储君,竟做出这等下作之事,这可真是”
望着她眼中的厌恶之色,谢安轻笑着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可是夺嫡之争啊,哪有什么人情可言”说着,他顿了顿,舔舔嘴唇说道,“方才与李炜在禅房内聊了几句,我发现,我以往有些小看那家伙了”
“”
“虽然那家伙还是那么可恶,但是不得不说,他原来的计划可以说是完美既可以不动声色地得到刑部,又能够铲除掉三皇子李慎安插在军方的心腹,并且还能将这一切的黑锅让八皇子李贤背负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早前瞧见王旦老哥我就清楚了,太子李炜身边的幕僚当真不是易与之辈”
梁丘舞闻言思忖了半响,摇摇头说道,“安,我还是不明白你所说的,倘若太子当真是为了将此事嫁祸八皇子,又为何还要派刺客去行刺他呢”
“这就是太子李炜聪明之处唔,或者应该说,是他身旁那些幕僚的高明之处”望着一脸纳闷不解的梁丘舞,谢安缓缓解释道,“昨夜的事,太子李炜是故意要叫人以为是八皇子李贤下的手,为此,他不惜牺牲了詹事府詹事周正在旁人看来,太子李炜与三皇子李慎一方的人莫名其妙地遇害,下意识地便会将凶手确认为八皇子,不是么”
“这和他故意派人行刺李贤有什么关系”
“别急啊,这不是就说到了么李贤什么人,就算是我,也多番听说他自幼聪慧,才智不比长孙湘雨那个女人逊色几分太子李炜既然要陷害李贤,他就必须营造出符合李贤智慧的事来,比如说,假装行刺李贤这样一来,早已知道李贤智慧的众大臣便会下意识地将前后两次行刺联系起来,主观判断为是李贤为了暗杀那一干大臣,而故意营造出被行刺的迹象,借此摆脱怀疑这就是太子李炜为八皇子李贤下的套计中计”
梁丘舞闻言微微一愣,思忖良久,皱眉说道,“你是说,昨夜那刺客,根本就没想对八皇子李贤不利有证据么”
“证据”谢安嘿嘿一笑,摇头说道,“此人的身份就是证据倘若她当真要杀李贤,早就得手了,可结果呢据费国所说,昨日她满足与李贤的几个护卫游斗,甚至于,都不曾踏入李贤方圆三丈之内这像是想行刺李贤的样子么”
“此人的身份”梁丘舞眼中疑惑越来越浓,怀疑问道,“安,你认得那刺客”
“并不单单只是我啊,你也认得啊还记得,那天是谁让你流血受伤的”谢安意有所指地问道。
“”梁丘舞闻言吃惊地望着谢安,在谢安惊愕的目光下,她脸上浮现起几分羞红,似嗔似怒,吞吞吐吐说道,“提提那件事做什么”
“那件事”谢安一头雾水,古怪地望着梁丘舞,细细一想,顿是又好气又好笑,右手抬手,食指指节轻轻一敲梁丘舞的脑门,没好气说道,“小脑瓜胡思乱想些什么呢昨夜那时我都昏过去了,能是行刺李贤的刺客么”
“我我怎么知道,是安你没说清楚”面红耳赤的梁丘舞心虚说道。
这个笨女人真是笨得可爱,真怀疑,她是怎么会联想到那方面去的
摇了摇头,谢安无力说道,“好好好,是我没说清楚一个女人,一个伤到了你的女人”
“女人”秀目一转,梁丘舞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许多,在稍微迟疑后,皱皱眉,恍然大悟般说道,“金铃儿我说昨夜那刺客身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