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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在长孙湘雨与梁丘舞私下议论之际,公堂之上众位审讯官亦对此争论起来。

“谢大人,单凭一件满是污垢的衣衫,要证明嫌犯乃是被诬陷,可恐怕有些不妥吧”陪审官之一,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摇头说道。

话音刚落,站在谢安一方的卫尉寺卿荀正摇头说道,“大学士误会了,谢大人并未就说嫌犯乃是无辜,谢大人只是说,此事疑点重重”

但听一声冷笑,吏部尚书徐植戏谑说道,“或许,嫌犯喜欢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外出也说不定呢”

话音刚落,礼部尚书阮少舟冷笑着说道,“徐大人以为,别人都跟徐大人似的么”

“你”徐植怒视着阮少舟,压低声音说道,“阮少舟,你说什么”

“本官说什么了”阮少舟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哪怕是寻常百姓,身上衣衫亦是整洁、干净,又何况是贵为龙子的李贤殿下,似徐大人这般哗众取宠之言,不免叫人猜想,徐大人内中衣衫,恐怕多半就是如此吧,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得不说,谢安的便宜老师阮少舟那可是正规的科举状元出身,言辞犀利不在谢安之下,几句话就驳得徐植哑口无言。

谢安显然没有心情去理会徐植与阮少舟的口舌之争,询问文钦道,“文大人意下如何”

听闻谢安方才那番与长孙湘雨大致相同的推论,文钦对李贤的憎恨,稍稍退去了几分,但是心中的怀疑,却丝毫未曾减少。

在细细思忖了一番后,文钦摇头说道,“如谢大人所言,此事确有蹊跷但是也难以排除李贤杀我弟的嫌疑李贤素来机敏,智计颇多,谢大人如何断定,这不是嫌犯故布疑阵之举呢”

谢安微微一笑,说道,“文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文大人也说了,此事确有疑点,不如暂且罢堂,先审审那季竑,如何”

文钦闻言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谢安这是转着弯地向他要人。

目视着李贤身上污衣良久,文钦缓缓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好本府立马叫人将季竑转交大狱寺,不过,谢少卿审李贤与季竑二人时,本府需在场旁听”

“这个自然”微微一笑,谢安一拍手中惊堂木,沉声喝道,“暂歇两个时辰再审退堂”

第五十八章石牢内的暗杀

继谢安升一堂公审八皇子李贤大概一个时辰后,在皇宫西苑花园与丞相胤公弈棋的大周皇帝李暨,便收到了来自于大狱寺狱左丞周仪所记录的此案审问过程。

除胤公之外,梁丘公与大狱寺卿孔文亦在此处,见天子手捧审案记录的奏章,哈哈大笑,众人心下颇有些不解。

良久,天子李暨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啊,好,这谢安,确实有点本事”

梁丘公、胤公、孔文三人闻言对视一眼,心中多少有些着急,毕竟谢安是他们所看重的晚辈。

梁丘公与胤公自是不必说,谢安是他二老日后的孙婿,而对于孔文这位已无任何亲人的老爷子来说,谢安可是继承他衣钵的小辈,说他将谢安当做孙辈照看也不为过,毕竟他相当喜爱重情重义的谢安。

“那小子,没闹出什么岔子吧”终究,还是孔文沉不住气,率先问道。

“呵呵呵”天子李暨笑了笑,抬手将记录审案过程的奏章递给孔文,孔文恭敬接过,细细观瞧,只看地眉开眼笑,频频点头称善。

“上面写了什么”可能是与孔文相识已久,梁丘公也不顾及什么,急急夺过他手中奏章,与胤公二人一道观瞧。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梁丘公,孔文摇了摇头,拱手对天子说道,“说到底还是陛下慧眼识人,老臣初见此子时,却也看不出此人有这般能耐陛下英明”

“哈哈哈”天子李暨闻言大笑,继而,脸上笑容渐渐退下,站起身来,负背双手望着远处初长嫩芽的柳树,惆怅说道,“朕不信老八会做出这种事来”

此时,梁丘公与胤公已粗略看完审讯过程,听闻天子李暨所言,梁丘公微笑说道,“陛下放心,那小子定会尽力替李贤殿下洗刷污名”

“那小子当然会,”天子李暨笑了笑,苦中作乐般说道,“老八成人之美,将多年思慕的女子拱手让给那小子,这是多大的人情”

尽管天子是在开玩笑,可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来任何的轻松口吻。

见此,胤公走上前去,轻声宽慰道,“这种事,陛下不是早有预料么”

天子李暨闻言张了张嘴,呆呆地望着胤公半响,点点头自嘲说道,“是啊,宣文说的对皇家之内,最多同室操戈、骨肉相残,这等事,朕早有预料”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苦涩说道,“身为人父,我当制止,可身为君父,朕却唯有袖手旁观”

梁丘公、胤公、孔文三人闻言默然不语。

他们清楚天子李暨话中含义,无非就是这位天子不能插手众儿子之间的争斗,归根到底,众皇子夺嫡与南蛮人养蛊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优胜劣汰、肉弱强食,唯有最强的一位皇子,才有资格肩负起大周万里江山,而其余的,不过是他踏足皇位途中的垫脚石罢了。

这是何等血淋淋的真理

望着远处的柳树站了许久,天子李暨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说道,“世人都道老八才智过人,可此番看来,太子的城府亦不浅生出这么些有本事的儿子,朕是又喜又哀啊”

“陛下”

“老八,总归君子气太重,不如太子心狠,此番遭这般陷害,怕是难以翻身了”

仿佛是听出了天子李暨话中的不忍,梁丘公轻声劝道,“陛下莫顾虑太多,保重龙体据老臣膝下孙女所言,此番,老臣那孙婿,定会力保李贤殿下”

“呵呵呵呵”天子李暨微微一笑,不置褒贬,看他表情,似乎并不在意李贤的生死,但是只有见到他方才真情流露的梁丘公、胤公、孔文这三位老人才知道内中隐情。

夺嫡之事,最多凶险,亦最多血泪

“来,继续下棋轮到哪位爱卿了哦,对了,孔爱卿就算了吧”

孔文闻言,故意吹胡子瞪眼,不满说道,“陛下此言,老臣可不爱听老臣这些日子潜心修炼,棋艺可是大进啊”

心知臣子好意,天子哈哈一笑,故作诧异说道,“哦竟有此事如此,朕倒不是要看看,孔爱卿是否是大有长进请”

“陛下请”

与此同时,大狱寺

初审李贤之后,文钦按约将季竑从光禄寺押往了大狱寺,看季竑身上遍体鳞伤,多半已遭到几顿毒打,不过看季竑的气色,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也得亏文钦这一上午都在大狱寺内,不曾返回光禄寺,要不然,季竑恐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提审季竑,依旧是在大狱寺内一堂,堂内依旧是审问李贤时那般设置,但是这回,谢安并没有过多问话,而是请御史台御史大夫孟让,以及光禄寺卿文钦二人一同审问。

毕竟自昨夜到今日凌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