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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安唯唯诺诺地应下,常氏脸上笑容更盛,一面替谢安夹着菜,一面问道,“妾身自是信得过,小安呐,湘雨那孩子在背后可是不止一次地夸过你哦”

“真的”谢安闻言有些吃惊。

似乎是猜到了谢安心中所想,常氏不动声色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长孙靖,压低声音笑着说道,“父女二人呀,都是这个脾气,什么事都不说,只藏在心里有其父必有其女,对吧”

“说的也是”谢安忍不住笑了一声,不经意地望了一眼长孙靖,却见他正一脸不悦地望着常氏,不悦说道,“你这妇道人家,凭得这般多嘴子曰,食不言、寝不语,圣人教诲”

“是是是,妾身知错了”常氏轻笑着连连点头,想来,也只有这位温柔似水的妇人,才能够包容长孙靖那火爆的脾气。

训斥了自己妻子一番后,长孙靖脸上的不悦这才渐渐退去,上下打量了谢安几眼后,语气平淡说道,“男儿当以事业为重,此番陛下委你暂代刑部尚书之职,乃是为了磨练你,莫要辜负陛下美意明白么”

“是,伯父”

“嗯,”长孙靖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八皇子李贤殿下那一案,查得如何可曾逮到那幕后黑手的把柄”

“唔”谢安闻言愣了愣,因为他从长孙靖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很奇妙的事物。

竟然是可曾逮到那幕后黑手的把柄,而不是可曾逮到那幕后黑手

莫非

想到这里,谢安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伯父莫非知晓是何人所为”

长孙靖闻言瞪了一眼谢安,没好气说道,“是个人都知道八皇子李贤殿下被陷害一事,必定是东宫那些人所为只是太子没有理由要杀害那么多的朝中官员啊”

见长孙靖一脸纳闷之色,谢安心下一愣,细细一想后这才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长孙靖之所以不受其父亲、当朝丞相胤公看重,并非在于他的才能,而是在于他的脾气。

平心而论,谢安这位未来的岳丈,脾气确实不怎么好,说得好听是心直口快,说得难听些就是沉不住气,没有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才能。

毫不怀疑,似长孙靖这般耿直的直臣,若是没有胤公以及长孙家的势力,是很难在朝中立足的,因为他那耿直的性格注定他竖敌太多,想想也是,他的话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爱听,更何况是其他人

想到这一层,谢安故意用含糊的话低声说道,“依小侄与湘雨猜测,杀害那些朝中大臣的幕后凶手,多半是东宫那些人所为,不过,可能并非是太子主使”

果然如谢安猜测的那样,长孙靖一点就透,闻言面色猛变,惊声说道,“你的意思是”

见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话中含义,谢安释然之余,肯定般地点了点头。

“竟有此事”长孙靖皱眉沉思着,愈想脸上面色愈加不好看,到时候大有要挽袖子与人理论的架势。

长孙靖似乎是听懂了,可在一旁倾听的常氏却只听地一头雾水,诧异问道,“东宫不就是太子么”

见此,谢安便要向这位未来的岳母大人解释,毕竟这位岳母大人也不是外人,可还没等他开口,长孙靖双眉一皱,不悦呵斥道,“朝中之事,你这妇道人家知晓那般多做什么多嘴”

“好好好,是妾身多嘴,妾身不问就是了小安,多吃菜你瞧瞧,妾身是不知小安今日亲自来接湘雨那孩子,要是知道呀,定要叫厨房多备几个你爱吃的菜唔,小安爱吃什么呀”

听着常氏那叨叨关切,自小便是孤儿、从未享过家人亲情的谢安只感觉有种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

反观长孙靖,面色却是不好看,不悦说道,“他双手健全,用得着你替他夹菜你这妇道人家,就不能闭上嘴消停会么我还要问他一些事”

“什么事定要在府上讲啊待用完饭后,老爷再问不迟”

“你”

“妾身又做错什么了”

“你莫要叫小辈瞧了笑话”

“什么笑话”

就在长孙靖与常氏争论之际,那边长孙湘雨与贴身侍女小桃盈盈从旁门走了出来,瞧见谢安正坐在桌旁用饭,长孙湘雨愣了愣,神色有些错愕。

“湘雨”谢安手捧着一碗叠满了菜的米饭,频频向长孙湘雨使着眼色,示意她来替他解围,不得不说,常氏的热情客气叫他受宠若惊,可问题是,这位未来的岳母大人也太热情了,让谢安有些吃不消。

“你还知道起来”似乎是注意到了女儿的到来,长孙靖停止了与常氏的争论,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势,冷冷说道。

可惜的是,长孙湘雨丝毫不买父亲的账,用折扇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困意地讥讽道,“女儿既非朝中官员,又不领朝廷俸禄,用得着每日鸡鸣时分起身么父亲还是管好自己吧”

“你”长孙靖闻言大怒,愤然说道,“看看你这德行,日后嫁到夫家,徒惹人耻笑”

长孙湘雨闻言咯咯一笑,目视着谢安,轻声说道,“只要我夫不怪,奴家才不管旁人闲言闲语安哥哥”说着,她朝着谢安眨了眨眼。

“当然”谢安下意识地点头,再一瞧长孙靖的面色,当即低下头吃饭,装作没听到。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尽管性格不怎么好,但总归也是受到过良好家教的世家千金,看她吃饭时那细嚼慢咽、贤淑端庄的模样,不可不说是一种赏心悦目般享受。

轻抿红唇、细嚼饭粒,用菜也以蔬菜为主,配以鱼汤,至于肉食,几乎不去碰,明明只是半碗饭的饭量,却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静静地看着她用饭,谢安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加一块也没几两肉,饶是谢安这样的身子骨,也能将这个女人轻轻松松地抱起来。

或许是注意到谢安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用饭,长孙湘雨俏脸微红,带着几分羞涩,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谢安,只可惜谢安无动于衷,依旧用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待用过饭后茶水,长孙靖便前行起身离府,到兵部当差去了,毕竟他乃兵部侍郎,乃朝廷六部之一兵部的副职,大周举国各地的兵力屯扎、武器贮备、军饷钱粮等等,都要由兵部来做妥善的安置,更别说谢安半年前收降了一批多达十万的叛军,这十万叛军已在大梁屯扎了两月有余,眼下兵部正筹划着将这批兵力打散、充填到大周各个地方守备军当中,不可不说,这是一件极其庞大、牵扯甚多的紧要之事。

想想也是,谢安那边好不容易劝降了十余万叛军,倘若冀京这边军饷、钱粮供应不上,或者说安排不妥,导致那十余万叛军怨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