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的叛逆呢罢了,反正过不了多久,本殿下亦能与娘妃在地下相会”
将放置在小几一侧的圣旨递给李承,谢安低声说道,“事实上,恐怕要叫殿下失望了”
李承闻言一愣,继而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一把夺过圣旨,粗略观看一遍,继而双目顿时被泪水所浸湿。
望着五皇子李承热泪夺眶,泣不成声,谢安暗自叹了口气,拿过另外一只酒碗来,替李寿倒满。
“谢安,给本殿下一柄刀”李承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谢安摇了摇头,断然拒绝。
“为何”
“承殿下是打算用此自刎么恕本府难以从命”
“为何”李承闻言大怒,怒声说道,“你不是巴不得本殿下死么给本殿下一柄刀,本殿下遂了你心愿”
望着李承愤怒的神色,谢安微微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殿下,不错,本府此前确实是巴不得殿下兄弟二人早亡,只是眼下殿下可要想清楚了,殿下这条命,乃是殿下之兄、殿下之母两条性命换来”
李承闻言一惊,面色大变,张了张嘴,强自说道,“那又如何与你无关”
“确实是与本府无关,只是本府觉得”说着,谢安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死,很简单,活着才是难本府只想提醒殿下,唔,殿下可思念兄、母”
“废话”冷笑一声,李承苦涩说道,“此事皆因我而起,哥哥与娘妃,皆因我而丧命”
“既然如此,殿下可需记得,倘若殿下死了,可就连思念兄长、思念生母也做不到了”望了一眼面色大变的李承,谢安正色说道,“人一死,万事皆空,殿下试想,纵然太子殿下、陈贵妃生前身份尊贵,可如今他们两位已逝,待过些日子,冀京朝野,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整个天下,又还会有几个人记得他们殿下知道什么才是最悲哀的事么那就是人活一世,却什么也没留下,就仿佛从未出现过殿下希望这样么还是说,纵然背负着害死兄、母的沉重罪恶,也要尽可能地苟活下来,让太子殿下、陈贵妃永远活在承殿下记忆之中”
“”从始至终,五皇子李承哑口无言,呆呆地望着谢安。
良久,李承长长吐了口气,点头说道,“谢安,早前太子哥哥便说过,你非寻常人,颇有才华尽管本殿下并不怎么情愿,但不得不承认,你这一番话,令本殿下茅塞顿开”
“承殿下过誉了,本府愧不敢当,本府只是心中想法的角度与常人略有不同罢了”谢安谦逊地拱了拱手,继而故意问道,“本殿下还需要一柄刀具么”
瞥了一眼谢安眼中那几分戏谑之色,李承面色一沉,冷冷说道,“自己留着吧本殿下听说了,你主仆二人竟要将老三、老六、老七外封为王,真是愚不可及你以为老三会乖乖地当个富贵王爷可笑虽然本殿下不想承认,但是老三,他可是才能与太子哥哥相比亦不逊色几分的皇子你等不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将其外封为王愚蠢连这种事都看不透,李寿不配当我大周皇帝”
“呵呵”谢安苦笑一声,毕竟连他也觉得,将三皇子李慎等三位皇子外封为王,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要不本殿下替你等了结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凶色,李承一脸阴沉地说道,“将老三带来此地,再给本殿下一柄刀,李寿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当他的皇帝了”
谢安闻言脸上苦笑之色更浓,他知道,李承在得知自己被赦免死罪后,心中当即便激起对三皇子李慎的杀意,计较缘由,与其说是因为三皇子李慎坏了他兄弟二人的好事,倒不如说,是李慎杀了太子李炜,杀了李承最尊敬的哥哥,继而连累他兄弟二人的母亲陈贵妃为了自己的小儿子,包揽罪责,饮毒酒自尽。
“嘁”见谢安不住摇头苦笑,李承冷哼一声,继而端着手中的酒盏,喃喃说道,“喂,谢安,本殿下在冀京也没什么朋友了,你可愿陪本殿下一醉方休今日,本殿下思醉”
“敢不从命”
“嘿”
第三章谢安的豪宅二
次日清晨,当谢安睁开眼睛时,同榻的长孙湘雨正缩在他怀中,尚在甜甜睡梦之中。
轻轻从丽人颈下抽出左臂,谢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衣着装,没敢惊动床榻上这位冀京第一美人。
别看这个女人最近对谢安千依百顺,但她亦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睡眠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娇弱的原因,包括午觉在内,长孙湘雨一天差不多要休息六个时辰左右,而且刚睡醒的那一刻,脾气尤为暴躁,换而言之,就是看什么都不顺眼。
通俗地讲,这个女人有起床气,而从生理病症方面解释,就是长孙湘雨的精力负荷过多,平日里休息不足,兼之身体娇弱,血压偏低,从而导致刚睡醒起床那一刻,容易引发头晕、轻微恶心等症状迹象,因此每当这个时候,长孙湘雨的心情都是极其恶劣,简直可以说是生人勿进,直到用过早茶,她才会逐渐恢复正常。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长孙湘雨当初尚在长孙家时,便是每日日起三竿才起身,也因此颇受其父长孙靖责备。
按理来说,这种症状可以通过多加锻炼身体缓解,可问题在于,似长孙湘雨这等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吃碗茶也得借以人手,别说承受不住那种苦,甚至于,锻炼身体导致的过重负担,反而会影响到她的身体,要知道,这个女人可是连淋场雨都会生病,想来,也只能通过一些补血的药物来逐步调理。
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谢安站在屋前的院子里伸展着双臂,活动着尤其麻木发酸的左臂,毕竟这条胳膊可是被长孙湘雨枕了一夜,气血尤其不畅。
不得不说,在深宅大院中,清晨的空气着实清新,就连轻轻吹拂过脸庞的微风中仿佛都带着花草的清香,期间伴随着几声鹂鸟的叫声。
远远地,北厢房那一排屋子中,传来吱嘎一声轻响,继而,金铃儿从屋内走了出来,瞧见站在院子中的谢安,眼中露出几分惊讶。
“早,小贼”金铃儿轻笑着打着招呼。
说起来,金铃儿虽说与谢安已有几度夫妻之实,就连名分也已定下,可是她对谢安的称呼,却是依旧未曾改变,想来,称呼一位比自己还小至少四岁的爱郎为夫君,这多少让原大周顶尖刺客之一的金铃儿感到有些羞涩与不安吧。
对此,谢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在他看来,这是金铃儿对他的昵称,尤其是在二人房事时,颇有几分别致趣味。
事实上,在称呼方面,谢安一向比较随意,毕竟除了梁丘舞与他年纪相仿外,其余三女都年长于他,他也不介意叫她们几声姐姐来哄哄她们,毕竟,他很喜欢众女天生的性子,并不希望因为他的关系,使得众女过于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