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从李暨的角度来说,他是很欣赏文钦与谢安这类忠心之人的,谢安且不说,至少文钦有胆气跟着所效忠的主公李炜一同谋反,如今李炜确实是在青史上留下了谋反的恶名,连带着文钦也背上了叛臣的罪名,可若是李炜成功了,文钦难道不是李炜麾下实打实的忠臣良将么
归根到底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
因为清楚自己无法说动文钦,因此,谢安只能将这件事让李寿自己来做,但是眼下,李寿显然还不具备能让文钦心服口服、誓死效忠的王者气度,除非李寿日后的帝王魅力能超过前太子周哀王李炜,否则,很难真正收服文钦这员猛将,唔,几乎不可能。
“老弟啊,看你给老哥找的这是什么苦差事从入座起,这些人就不曾说过一句话,老哥我是没招了,老弟你自己来吧”在谢安打量这一桌的时候,卫尉寺卿荀正借着起身向谢安道贺的机会,在谢安耳边大倒苦水。
望了一眼摆着一张苦瓜脸的荀正,谢安拍了拍他肩膀,端着酒杯走到桌前,举杯笑着说道,“诸位殿下,为何都板着一张脸,莫非是下官招待不周,如此,下官在此向诸位告罪”
“谢少卿言重了,”以李慎的城府,又岂会看不出谢安这是打圆场给他们台阶下,闻言笑着说道,“旁人如何小王不知,不过小王倒是颇为沉醉于谢少卿府上佳酿,无法自拔,方才一番细细品味,感觉此酒入口甘甜,端的是叫人回味无穷啊八王弟,你以下如何”
不愧是以隐忍、圆滑著称的皇三子,真会说话,三两句就掩饰方才与李贤的较劲,还顺带地赞了一番自己府上的酒
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李慎,谢安转头望向李贤。
只见李慎深深望着李慎,忽而脸上亦露出几许微笑,点头说道,“三王兄此言深得小王之心,方才小王亦细细品味此佳酿,正如三王兄所言”说着,他向谢安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呼,还好,看来这两位皇子总算还给自己面子
谢安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要是李慎与李贤当真在这个时候争执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虽说李慎眼下绝不会主动挑起事端,然而李贤可不这么想。
好在李贤还算给谢安面子,或者说,是给谢安的二夫人,长孙湘雨面子,没打算在婚礼上与李慎撕破脸皮。
挨个向几位皇子以及荀正、文钦敬了一杯后,谢安与李寿继续朝着下一桌而去,到了第十四桌时,谢安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见此,李寿拍拍他肩膀说道,“你先去休息下,这里交给朕”
“那好吧,”谢安点点头,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眼,喊道,“苟贡、钱喜,你二人陪着陛下”
“是”苟贡与钱喜连忙跑了过来。
可能是见谢安走路摇摇晃晃,似苏信、费国、李景等众家将连忙过来搀扶。
“没事,没事,你等自去招呼宾客费国,你扶我到后院书房稍歇”
费国哪里知道谢安的打算,闻言点点头,径直扶着谢安到北厢房的小书房。
进门前,因为知道谢安四位夫人就在屋内,费国本打算就此离开,却见谢安招了招手,说道,“费国,先坐下,本府有话要与你私下谈谈”
将谢安扶到屋内的圆桌旁坐下,费国疑惑问道,“不知大人要谈些什么”
谢安闻言抬起头来,方才还满带醉意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精光。
“唔,就谈谈太平军,如何”
“”费国闻言面色大变,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佩剑,忽然感觉身前刮过两股疾风,继而,他两条胳膊已被人反制于背后。
一左一右,身穿红妆的梁丘舞与金铃儿扣着他的手腕,叫费国难以动弹。
炎虎姬梁丘舞,再加上鬼姬金铃儿
这等强力的组合,让费国彻底破灭了逃走抽身的奢望。
第十二章婚礼三
记得曾经在洛阳平叛时,东军四将之一的陈纲便对费国的武艺报以几分怀疑。
要知道在洛阳东城门那场混战中,就连他陈纲亦受了不轻的伤,然而作为那次作战的诱饵,一个叫做费国的区区四品游击参将,在面对着洛阳叛军与其援军的双面夹击之下,身上却没有半点伤,这让陈纲暗自记下了费国这个名字。
一个四品游击参将,武艺竟然远超身为东军四将的他
当时陈纲心中很不是滋味地想着。
事实上,正如陈纲所猜测的,费国的武艺,确实要超过东军四将中任何一位,因为他乃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从世间无数豪杰中精挑细选所挑出来的六神将之一,天玑神将。
与天枢神将耿南不服从太平军高层的命令、杀死了传讯的太平军士卒、隐姓埋名逃到冀京另谋生路不同,费国是受了太平军高层的指派,潜伏在大周的王都冀京,说费国是太平军在冀京的代言人,这丝毫不为过。
按照本来的计划,费国应当慢慢地取得前太子周哀王李炜的信任,争取能够成为后者所器重的亲信,以便于太平军的下一步计划,但是由于谢安与长孙湘雨从中作梗,算计了费国一回,使得李炜一怒之下将费国赶出了东宫。
不过对此,费国并没有感觉太多的失望,毕竟他手底下还有不少太平军的细作,这些人有的潜伏在前太子李炜手下,有的则潜伏在三皇子李慎手下,直到金铃儿的再次露面
对于金铃儿这个女人的再次露面,费国始终感到有些不安,尤其是在他得知金铃儿与谢安的关系后,他心中这份不安逐步扩大,因为当初在汉函谷关被金铃儿所制住时,费国在无可奈何之下曾透露过他并非前太子李炜的人这个秘密。
平心而论,费国有想过是否要借机会将金铃儿铲除,以免惹祸上身,但是碍于他们太平军第三代主帅陈蓦与谢安的关系,费国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退一步说,就算费国有心要铲除金铃儿,他也不是她的对手。
并不是指武艺的高低,而是指金铃儿那神乎其神的用毒手段,尽管这个女人基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