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殿下提到过,寿殿下登基为皇时,燕王并不是在场,以燕王的性格,多半不会认同此事,携怒挥师返京,也不是没有可能谢大人恐怕有所不知,我李氏分家三十一支,已联合一致,遵从贤王殿下召唤,助朝廷抵挡燕王”
“就凭你等”谢安冷笑地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其余三位世子。
李博闻言苦笑一声,想来他也瞧见了众堂兄弟的不堪,轻叹一口气,正色说道,“关键并非在于我等,乃在于我等的身份朝廷眼下已封皇四子李茂为燕王,倘若燕王尚不知足,在大义上便站不住脚,倘若当真一发不可收拾,大人以为,究竟由何人出面陈述燕王罪行更为合适、更为妥善呢陛下朝廷贤王殿下还是说,由我大周三十一支李氏分家”
谢安闻言微微皱了皱,经李博这么一说,他这才逐渐意识到李贤的意图。
对,燕王李茂亦是前天子李暨的儿子,在未传召他的情况提前叫李寿登基为帝,尽管朝廷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但归根到底,此事确实做得不地道。
因此,倘若由朝廷出面,不占道义,而由李寿、李贤出面,也不是很妥善,毕竟李寿与李贤亦乃李茂兄弟,世人不免会猜想,是否是李寿与李贤暗中勾结,篡夺了李茂的皇位。
而由那三十一支皇族分家王爷联名出面,这性质就不同了,毕竟他们与皇位没有一丁点的直接利害关系,不至于叫世人联想到其他;而反过来说,倘若李寿、李贤二人,以及朝廷,以及那三十一支皇族分家王爷联手一致,那么,只要李茂敢轻举妄动,本来就不占大义的他,无疑便成为众矢之的。
那时世人就会觉得,这不就是李茂的错,若非如此,李氏宗亲又岂会一致排挤他李寿、李贤与李茂是亲兄弟,勉强暂且不论,可其他三十一支皇族分家王爷,总不至于会陷害李茂吧
到时候,李茂就算浑身张满嘴也说不清,如果他敢率军攻打冀京,便会被世人认为是大周李氏皇族内的叛逆之人,受到天下士子唾骂。
这就是人多势众的好处。也就是所谓的众口铄金
想来李博便是在暗示谢安,与其叫一帮不相干的人去陷害李茂,他们作为大周李氏皇族成员,在这件事上更有说服力,更能叫世人信服,因此。谢安杀不得他们,否则,三十一支李氏分家,或许会改变矛头针对朝廷,到那时,那就是李茂占尽先机了
这个家伙
这群纨绔子弟中亦有出彩之人么
谢安闻言皱眉打量着李博,眼中的杀意稍稍退下了几分,毕竟他还是qgchu孰轻孰重的,如果真叫李茂得势。占领了冀京,谢安非但保护不了苏婉,甚至于,连他府上其他四位爱妻都护不住,而其余亲朋好友、心腹手下,更不知会牺牲多少。
可低头一瞧怀中的苏婉,谢安心中的怒火腾一下就冒了上来。
谢安很qgchu,倘若他方才若是晚到一步。苏婉究竟会遭遇何等的侮辱,与其说他是愤怒。倒不如说是恐惧,对自己方才若是无法及时赶到尚心有余悸,甚至于,万分惊恐。
而李博显然也注意到了谢安眼中的犹豫与为难,转身对方才意图侮辱苏婉的历阳王世子李炅说道,“炅弟。将你右手伸出来”
“为何”历阳王世子李炅惊惧之余不解地望了一眼李博,不及细想便将右手伸了出来。
却见李博深吸一口气,双手捏住李炅手腕狠狠一掰,只听咔嚓一声,李炅的手腕顿时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痛地他满地打滚,惨叫不已,口中骂道,“李博,你做什么”
然而李博却不理睬,转头望向谢安,拱手说道,“大人,看在尚且用得着我等的份上,姑且饶我等一命,如何方才行凶之人,敝人已替大人稍加惩治,日后,我等四人当亲自登门,向大人以及这位唔,赔礼致歉倘若此事闹大,对眼下局势不利,望大人息怒”
这家伙
谢安心中微微一惊,惊讶地望着李博。
李氏分家中亦非各个庸才、脓包,亦有了不得的家伙
正如此人所言,眼下杀了他们,李贤确实奈何不了自己,但是,这四人无辜失踪,那三十一支王室分家又岂会善罢甘休万一传出什么风声,叫这帮人一怒之下转投了李茂,那可大大不妙。
只是
就在谢安心中犹豫之际,忽听怀中苏婉低声说道,“小安,总归妾身安然无恙,你莫要再造杀孽了,你如今是当朝大官,不宜四面树敌,得饶人处且饶人总之,听妾身一句劝,好么”显然,她也不想谢安因为她而四面树敌。
望着苏婉一如旧日温柔的目光,谢安微微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苟贡,将此四人押入大狱寺重牢,叫李贤亲自来提人倘若他管不好自己手底下的人,本府来替他管”
“是”苟贡拱了拱手。
见此,李博长长松了口气,在朝着谢安与苏婉拱了拱手,任凭东岭众刺客将其押走,然而其他三人却没有他这么合作,哭喊着求救、怒骂,着实叫人心烦。
终于,这里又只剩下了谢安、苟贡以及苏婉主仆二人,哦,还有站在远处,目不转睛望着苏婉轻搂着苏婉的漠飞。
“咳”伴随着一声轻咳,苟贡不知何时出现在漠飞身后,摇着手中的铁扇,微笑说道,“三弟,有些时候,可需分清主次尊卑啊”
“”漠飞闻言眼神一凛,回头望了一眼二哥苟贡,继而一跃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小子”苟贡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继而走向侍女映梅,却见她瞪大着眼睛望着尚且在谢安怀中的自家少奶奶,一副惊愕莫名之色。
而苏婉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侍女的惊愕目光,轻轻推着谢安的胸膛,低声说道,“小安,快放开妾身,映梅那丫头看着呢”
见苏婉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贤淑,谢安暗自感觉可惜,一脸不情愿地放开苏婉,继而见苏婉身上衣服被撕破大半,遂将自己那件殷红的上衣大褂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谢谢”苏婉低声道了声谢。尚因为方才之事面色羞红的她,不敢抬头望向谢安的眼神,在轻轻咬了咬嘴唇后,幽幽说道,“时候不早了,妾身该回去了”
“那那我送送你”
“嗯”
一行人徐徐步行。不多时,谢安的马车便来到了,众人乘坐马车,径直来到了南公府吕家府门前。
“我我回去了”途中不曾说过一句话的苏婉轻声说道。
“哦哦”谢安怅然若失地应了一声,将苏婉扶下马车,眼睁睁看着她缓缓走向吕府的府门。
没走几步,苏婉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满脸微笑说道。“小安,方才你那般心紧姐姐安危,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