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眼瞅着那仅率三百骑便犹如战武神般横贯整个战场的梁丘舞,望着她坐跨赤兔马,威风凛凛地策马站在长孙军那由四千南军所组成的陷阱前,谢安脸上扬起几分古怪的笑容。
别开玩笑了,湘雨
若是那个笨女人当真是单凭直觉就做到这等地步,哪怕你再是精于计算,也不会有一成的胜算啊
原来如此,怪不得连你这般多智近妖、堪称世间妖孽的奇女子,亦会用怪物来称呼她
隐约间,谢安感觉自己仿佛已明白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在长孙军的本阵前方大约二十丈的位置,梁丘舞直视着对面帅旗下的长孙湘雨,从身后马匹右侧的行囊中扯出一个布袋,丢在面前的地面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梁丘舞那灼人的目光,长孙湘雨咯咯一笑,说道,“这是什么呢”
因为四周的将士皆震惊于方才梁丘舞那神乎其神的表现,一个个目瞪口呆,鸦雀无声,使得长孙湘雨的话能够清晰地传到梁丘舞耳边。
“钻进去”梁丘舞淡淡说道,她的面色看似平静,然而眼中却闪烁着几分跃跃欲试,让长孙湘雨隐隐感觉有些不适,同时亦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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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梁丘对长孙蛮讨厌的这家伙
竟然是直觉
缓缓抬起手,谢安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从那他所认为的幻觉中清醒过来。
一支三百人的东军骑兵,竟然能对动辄上万人的战场造成如此重大的影响
不,并非是针对敌军的减员。
谢安看得很清楚,别看梁丘舞方才左冲右杀,从东头杀到西头,再从西头杀到东头,看起来横贯了整个战砏。率瞪希凰蛘咚庀履侨倨锉鵞斩杀的长孙军并没有多少,在长达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满打满算也只有寥寥四五百人而已。
或许有人会说,四五百人还不多么
事实上这并不多,要知道梁丘舞方才可是如同一柄尖刀般刺入了长孙军的腹地,闯入了多达数千人的冀州军兵力中,可以说四面八道都是敌人,而在这种四面环敌的情况下,梁丘舞与她麾下那三百骑兵,却仅仅只造成四五百人的伤亡,这叫多么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直接叫长孙军减员的数量仅仅只有四五百人,但梁丘舞却干涉到了整个战场的胜败局势,拜她所赐,眼下在中央战场,被费国视为先锋军的冀州军乱成一团,一部分继续追击梁丘舞,一部分继续对梁丘军的本阵施加压力,从而非但导致分散了军势的冲击力,更使得两拨人混杂其中,阵型大乱,这可远要比减员上千人更加致命,在真实战场上,倘若长孙军的军势当真混乱到这等地步,那么等待它唯有败北,毕竟自古以来,军势阵型犹如散沙般的涣散。向来便是溃败的前兆,比战死几名关键性的大将还要致命。
可问题是
那个笨女人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谢安很清楚,身临战场与登高远眺战场局势这两者决然不同,要不何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说法
不可否认,他谢安与马聃、陈纲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长孙军方才针对梁丘舞那三百骑所设下的种种伏击、堵截、甚至是前后夹击的陷阱,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并没有被战场上的混乱所影响到。但是梁丘舞则不同,她方才置身于最混乱的地界,四面八方皆是要杀死她立功张孙军士卒,在这种情况下,梁丘舞依然可以准确地把握战场上的瞬息改变,这实在是
不可思议
不,应该是匪夷所思,简直就是奇迹,简直就不像是人能够做到的
那一瞬间。谢安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毕竟他愈来愈感觉到,他家中的那两个人女人,简直就是如同怪物般的存在。
不知为何,谢安忽然想起了一年前曾经被丁邱等金陵众刺客当街行刺的时候,那时,便是梁丘舞找到了他,将他救了下来。
一直以来。谢安始终对这件事心有余悸,他很庆幸梁丘舞当时能在冀京那么大一个地方及时找到他。不过依眼下看来,那其实并不算是偶然吧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梁丘舞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妙,依靠着匪夷所思的直觉,将自家夫婿从刺客的威胁下救了下来。
想到这里,谢安有些汗颜地摸了摸鼻子。毕竟若不是长孙湘雨提及,他还料想不到,梁丘舞竟然还有这种凶残的天赋
太可怕了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日后有什么小动作,那个笨女人都会察觉到甚至说。她连自己偷偷私藏的小金库都能找到
“不妙,不妙啊”谢安一脸苦涩地嘀咕着。
“不妙”马聃显然是猜不到谢安此刻心中的顾虑,闻言诧异说道,“大人,何以不妙眼下不是我军有利么大主母已成功搅乱了长孙军的军势,我等当乘胜进兵”
“啊哦,对对”在马聃困惑的目光下,谢安讪讪地点了点头,将心中几分对日后的担忧抛之脑后,沉声说道,“就按你的意思去做,马聃眼下你才是指挥兵马的代理主帅”
“呃是”见谢安肯定了自己的代理职权,马聃心中很是欢喜。
毕竟在他看在,他所效忠的这位谢大人是一位文官,几乎不通武艺,这意味是什么这意味着日后军旅上的事,他们这位大人多半会叫心腹亲近将领代理,撇开梁丘舞与长孙湘雨两位主母不谈,他们这些位将领无疑是最有可能成为一军主帅的人,离地最近的无疑就是冀州兵主帅。
这个位置竞争可是相当jiiè啊,撇开不可能会去担任这个职位的东军四将与南军三将不提,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的,除了他马聃以外,还有费国、唐皓、张栋,尤其是那费国,竟然好运到被二主母长孙湘雨委任为此战的主帅,这其中的意思,马聃又不是蠢人,岂会看不出来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虽说马聃此前对升职几乎已失去了期望,毕竟他出身寒门,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后台,可如今,他的背后可是大周冀京朝廷的权贵谢安,要是无法成为一位手握数万兵马的一军主帅,施展平生抱负,马聃都感觉对不起自己这一番机遇。
而在这一点上,恐怕对面的费国亦是报以这个心思。
“陈纲将军,麻烦你替梁丘大帅掠阵了”马聃转头对陈纲说道。
见马聃有意请自己出阵支援梁丘舞,免得长孙军重组阵势将她包围,陈纲二话不说,抱拳领命。
说实话,陈纲早就有心要率军出阵,只不过碍于梁丘舞此前叫他坐镇本阵,不敢擅动罢了,如今马聃这位代理主帅亲口下达将令,陈纲哪里会报以丝毫异议
陈纲的出阵,毫无疑问是梁丘军准备反攻的预兆,毕竟梁丘舞替他们创造了极有利的优势。
果不其然,由于之前梁丘舞已搅浑了长孙军中冀州兵的兵阵,使得陈纲一出场便收获极大,一举冲散在苟贡、丁邱等几个曲部兵团。使得梁丘军士气大振,原先处于被动的那两千南军亦开始向前辗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