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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有这孝心,老夫很是欣慰,不过今非昔比啊,你如今可是那小子明媒正娶的夫人。哪能再跟以往一样呢回头那小子说不准要找老夫抱怨。”

想起自己的夫婿谢安,伊伊心中不由涌出几分甜蜜,摇摇头,甜甜说道。“老老爷说得哪里话,如今伊伊虽已嫁为人妇,可在老老爷跟前,依然是当年懵懂的小女孩”

望着眼前这位自己多年以来视为孙女般的女子说出这番话。梁丘公欣慰地点了点头,半嘱咐半恳求地说道。“要说这家里以往最叫老夫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你与小舞了小舞粗枝大叶,不及你心细,如今你二人一同嫁给了那小子你年长小舞两岁,是姐姐,日后你可要多帮帮小舞啊,长孙家的那个小丫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老夫真怕有朝一日老夫不在了,小舞会吃那个丫头的亏”

伊伊闻言连忙说道,“老老爷的身子可是硬朗的很呢,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望着伊伊信誓旦旦的认真表情,梁丘公开怀大笑,伸手捋了捋胡须,笑着说道,“好好好,就承你这丫头吉言了对了,如今依你的身份,莫要再称呼老夫为老老爷了,传出去叫人笑话”

“这”伊伊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见此,梁丘公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孩子,太注重于身份的差别了,以往你那般叫也就罢了,如今,你可是刑部尚书的妻妾,再对老夫沿用旧日的称呼,传出去不利于你夫的名声,知道么跟小舞一样,叫老夫爷爷吧”

伊伊闻言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与惶恐,犹豫了一番后,怯生生说道,“奴婢如何能那样不如,伊伊斗胆叫您老太爷”

她,沿用了她的夫婿谢安对梁丘公的称呼。

“你这孩子罢了罢了”梁丘公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倒也不再勉强,毕竟他也清楚,眼前这位从小被自己当做孙女般抚养长大的女子,本来就性子柔弱,加之长久以来生活阶级观念极其严谨的冀京,难免受到世俗的影响。

想到这里,梁丘公也不再多劝,毕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也没多大关系。

“让老夫来瞅瞅”放下手中的书笔,望向伊伊手中的木盘,梁丘公脸上露出几许笑容,似感慨似叹息般说道,“都是老夫爱吃的菜啊还是伊伊上心,手儿也巧,小舞是烧不出这般美味的菜肴的”

说着,他遗憾地叹了口气,对自己亲生孙女从未给自己亲手烧出一道可口的菜而感到遗憾,以梁丘公这等身份、这等岁数,他对俗世间的名利看地已经很淡了,毕竟那只是一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要说还有什么渴望,无非就是与老友聚聚,与亲人聚聚,享受一下所谓的天伦之乐罢了。

作为祖父一辈,哪位老人不希望自己视如掌上明珠般的孙女亲手替自己烧出几道爱吃的菜肴

不过很遗憾的,无论是梁丘公还是胤公,这辈子是没指望了,因为不管是梁丘舞还是长孙湘雨,对于这种事都不是很擅长,前者是没有厨艺的才能,后者是没有厨艺的耐心。

“唔唔”拿起筷子,在一道红烧鱼上夹了一筷鱼肉放入口中,梁丘公一脸满足地品味着,不时发出啧啧称赞之声,由衷说道,“不是老夫说啊,能娶到你这丫头。谢安那小子可是走了大运了”

“老老太爷严重了,伊伊没有老太爷夸的那般好”被夸地俏脸微红,伊伊拿出早前准备好的酒壶与酒杯,为梁丘公倒了一杯。

望着梁丘公美滋滋地品尝着自己烧的菜,伊伊心中不可否认很是开心,毕竟眼前这位老人,在她心目中丝毫无亚于祖父般的存在,是她在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然而就在这时,伊伊耳边仿佛又回响起了之前枯羊那略带讽刺的话。

我觉得吧。你最好问问东国公,很有可能他知道什么关于那公羊沛

要问么

伊伊感觉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

似乎是注意到了伊伊她那有些不对劲的表情,梁丘公笑了笑,说道,“看你神色。好似有什么话要与老夫讲是不是谢安那小子欺负你了回头老夫去教训他”

“不是,夫君待伊伊甚好”伊伊连忙摇头替自家夫君辩解。

“那就是莫非是长孙家的小丫头她欺负你了”梁丘公皱眉说道,说实话,这位老人不是很想去插手儿孙辈的家务事,不过若是有人欺负到梁丘舞与伊伊的话,显然他也不会坐视不理,毕竟梁丘舞与伊伊可以说是梁丘公从小看着长大的。

“不不不。亦非是湘雨姐姐只是伊伊想向老太爷询问一件事”

“哦,这样啊,尽管问”见伊伊似乎并没有受气,梁丘公放下心来。笑着点了点头。

只见伊伊微微吸了口气,在沉默了半响后,鼓起勇气问道,“老太爷。公羊氏沛公,可是伊伊的生父”

“”猛然间。梁丘公正要饮酒的动作停住了,意味深长地抬头望了一眼伊伊,方才还充满长辈对晚辈慈爱的目光顿时被凌厉的神色所取代。

“你看了老夫不是不许你去看么为何不听老夫的话”默默地饮下杯中的酒水,梁丘公淡淡说道,平静的话语中隐藏着几分怒意,这让伊伊感觉面前这位相处十余年的老人变得有些陌生。

“不,不是的伊伊奴婢我”吞吞吐吐说了半响,伊伊最终选择了沉默。

自斟自饮数杯,梁丘公咂了咂嘴,望着面前书桌上的酒菜,平淡说道,“罢了,既然看了就看了吧不过不许再问,日后也莫要再提,你就叫伊伊,是我梁丘亘的养孙女,是刑部尚书谢安的妻妾,跟那个人没有任何关系,明白了么”说着,梁丘公抬头望了一眼伊伊,那不怒而威的姿态,叫伊伊不再敢多问。

“是”

“你先下去吧”

“是”

望着伊伊低着头默默走出书房,梁丘公微微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终归还是忍不住看了么啊,也是,都十几年了,也亏了这孩子能忍到如今”

喃喃自语几句,梁丘公长长叹了口气,举起酒盏饮了一杯,眼前仿佛浮现出十七年前金陵城沦陷的那一刻

金陵公羊氏沛公

公羊沛

好些年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

那个单凭一己之力,在冀京四镇的攻打下,死守金陵城长达数月,最终被先帝下令满门株连的南唐遗臣、太平军将领

“敬儿,你就莫要入城了,率东军去追击太平军的薛仁”

十七年前金陵城陷落的时候,正值壮年的东国公梁丘亘对当时尚且活着的二子,继承了兄长梁丘恭东镇侯爵位的梁丘敬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