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金陵众来说。金陵众的标记便是十字外加个圆,而东岭众,基本上就是一个酷似山峦的众行文字再加外面一个圆圈。
本来,谢安只要叫王馨在路口画一个东岭众或者金陵众的标记。倘若苟贡三人侥幸逃生的话,他们必然会沿着这个标记找到谢安,但问题是,清楚这两个标记究竟指代着什么的广陵刺客。也极有可能因为这个标记而找到他,因此。谢安便稍作改动,叫王馨到路口写个谢字,然后再外面画个圆,其寓意是指代他谢安手底下的刺客,虽然萧离是个莽夫,但苟贡与徐杰却是聪明人,只要他们看到这个标记,定能想到是谢安在召唤他们。
为了尽可能地避免被广陵刺客察觉,谢安叫王馨故意画得模糊,又叫她在那个标记上画了一串樱桃,如此一来,苟贡等人便会领悟,这是谢安在召唤他们,并且,眼下谢安正在前些日子所调戏的那个卖水果的小丫头家中,毕竟自离冀京后,一路上谢安只在王馨这里买过几次樱桃,虽然当时是为了调戏她咳
“嗯,我记住了”点了点头,王馨拿着木炭匆匆奔出屋处。
“小心,尽量莫要叫其他人瞧见”
“嗯”
望着那摇摆不定的门帘,谢安微微叹了口气,直到如今,他也只能指望苟贡等人了,毕竟如今的他伤重难以动弹,空有漠飞、丁邱等两百余厉害刺客散布在江南无法召唤,空有扬州八万精兵无法调动,倘若广陵刺客提前一步找到谢安,非但谢安活不了,王馨母女二人恐怕也要受他牵连。
萧离
徐杰
还有苟贡拜托了,苟贡你可是东岭众的四天王,鸿山四隐刀之一啊,不至于被那些广陵刺客所杀吧
谢安暗自祈祷着。
而与此同时,在距离王馨那些日子仅仅只有十几步远的茶摊,苟贡与徐杰二人一面沉着脸吃茶,一面四下张望着。
比起前两日,这二人此刻狼狈许多,徐杰全身挂彩,苟贡虽然看上去并未受伤,但是衣服上到处都是不知为何物刮破的口子,而且污垢不堪。
“阿嚏”忽然,苟贡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徐杰疑惑问道。
苟贡摇了摇头,堪称俊朗的面容上布满了阴鸷之色,死死捏着杯子,仿佛要将杯子捏碎。
似乎是察觉到了苟贡心中的愤怒,徐杰压低声音说道,“苟大哥,眼下最紧要的是找到公子萧离已寻找漠飞与丁邱他们去了,待人手到齐,再找广陵刺客算账”
“唔”苟贡强压着心中怒气,缓缓点了点头。
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鬼鬼祟祟地在对过的小巷口站着,不知在哪做什么。
“咦那不是前些日子公子调戏的小丫头么”徐杰似乎也注意到了,好奇问道。
“休管闲事”苟贡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道,“此茶摊公子与我等几番来过,只要公子未遇害,定会来此与我等汇合,注意四周”
“嗯”徐杰点了点头,继续在街道来往人群中寻找着谢安的踪影,见久久没有谢安的踪迹,他脸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急色,小声说道,“苟大哥,不如我到扬州传个信。派人通知冀京几位夫人吧”
“”苟贡闻言捏着茶盏的手不由抖了抖,舔舔嘴唇,面色古怪地说道,“这个时候传信至几位主母”
徐杰苦笑一声,事实上他也清楚,一旦此事叫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三女得知,究竟会是什么后果,广陵刺客固然要倒霉,而他们三人护卫不利。也难逃干休,一想到他们大姐金铃儿盛怒的模样,徐杰就隐隐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足足沉默了半响,苟贡长长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好吧倘若公子当真不幸遇害,我等护卫不利不说,隐瞒不报更是大过失,你即刻去扬州,叫人传信至冀京,我留在这里,一来等待若是公子侥幸脱险与我汇合。二来等待漠飞、丁邱等人广陵刺客,我苟贡势必要将其连根拔起”说到这里,愤怒的他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任凭内中茶水湿透了他的衣袖。
“嗯”徐杰点点头。当即离桌朝着北城门而去,只留下苟贡一人继续坐在茶桌旁苦等。
他们自是想不到,谢安在那些广陵刺客手中安然逃脱,却因为书生墨言一直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的原因。失足摔下了山崖,如今行动不便。哪里还能到茶摊与苟贡二人汇合。
心急如焚的他们自然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小丫头王馨,在巷口的墙壁上画下了谢安吩咐她的那些标记
而此时的王馨,亦只惦记着在小巷路口画谢安吩咐的标记,亦不曾注意到七八丈外坐在茶桌旁的苟贡,在画完标记后,匆匆回到了自己家中。
回到家中,王馨先到左侧的卧室看了一眼,见自家娘亲依旧躺在床榻上寐着,她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了被子,继而这才来到了客厅右侧的卧室,那里本是她的房间,不过如今嘛,床榻却躺着一个从山崖上掉下来摔断腿的倒霉鬼。
“回来了”早已听到脚步声的谢安在王馨撩帘子走进来的那一刻打着招呼说道。
“嗯”王馨抬手擦拭了一下额头那因为奔跑而累出的汗水,坐在床榻边,一边继续替谢安缝补衣服,一边说道,“照你所说的在小巷墙壁上画好了”
“没人瞧见吧”
“嗯,我很小心的”
“那就好,”谢安点了点头,继而望着王馨,忽然笑着说道,“你你你的,怎么,不肯叫我一声哥哥么”
王馨闻言俏脸微红,说实话,她对谢安其实并没有多少敌意,尽管谢安先前曾几番调戏她,但是,谢安却并未真的对他怎样,不过是逗她玩罢了,甚至于,谢安还帮她好好教训了一番广陵当地的蛇头刘富,这让她对他暗生好感,否则,在前日谢安露出厌恶神情时,她也不至于那样失落。
可如今,自打从谢安口中得知他与她爹爹的交情后,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更别说谢安还用那样温柔的目光看着她,只叫她心中砰砰直跳。
“安哥哥”王馨小声唤道。
谢安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嘴角牵了牵,讪讪说道,“呃,这个不能叫”
“为何”王馨纳闷地望着谢安,疑惑问道,“你不是说你叫谢安么那我叫你安哥哥有什么错”
“也不能说错吧,只是这个不能叫”谢安用左手擦了擦脑门的冷汗,讪讪解释道,“那是哥哥在冀京的一位妻室惯用的称呼,那个女人厉害的很唔,就叫哥吧,怎样”
安哥哥,那可是长孙湘雨那个女人对他专用的称呼之一,别看长孙湘雨平日里好似挺大度的,实际上这个女人心眼小地很,要是她知道除她以外还有一个女人这么称呼她的夫婿,呵呵,恐怕日后王馨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长孙湘雨,那可是连梁丘舞、金铃儿都不敢过分招惹的女人,要是被她盯上,王馨这个小丫头下半辈子就算是完了。
“哥”王馨试探着小声唤了一句,只喜地谢安眉开眼笑,连连夸王馨乖巧,此时的他,仿佛早已忘却了眼前这个小丫头曾提着木棍打破了他的脑袋。
只能说,王馨总归是谢安的恩人王邬之女,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思,眼下谢安怎么看她怎么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