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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贡摇了摇头,说道,“酒楼没有,客栈倒是有两家卑职已包下了其中一家环境较好的,大人请”

“嗯”谢安点了点头,忽然瞥见路旁有不少村内居民盯着自己这一行人观瞧,小声说道,“谨记莫要扰民唔,就按当初我等在广陵的时候办吧”

苟贡会心一笑,拱手说道,“是,长孙武、长孙公子”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听到苟贡用这个称谓来称呼谢安,秦可儿不由面色微红,心口不禁砰砰直跳,忍不住用略带幽怨的目光望了一眼谢安。毕竟她就被谢安假冒这个名字用重金从广陵的迎春楼赎出来的,从自由之身沦落为某个男人的私宠禁脔。

跟着苟贡来到了那家客栈,说实话谢安确实有些失望,一楼大厅的摆满了长桌跟长凳,简直比冀州兵的军营里还要简陋许多,二楼的房间更是能用清爽二字来形容,屋内只有一面方桌、四条凳子以及一张床榻,除此之外,啥也没有,饶是秦可儿走进屋内的时候,亦不禁皱了皱眉。

唯一值得称道的,客栈的伙计倒是嘴甜,管谢安一口一个叫老爷,管秦可儿一口一个称呼夫人,这让秦可儿心中不由有些欢喜。

不过也有对此不满的,比如说小丫头王馨,毕竟这名店小二一口一个观她叫做小姐。

在大周,小姐这个称呼并非像后世那样带有贬义,它有诸多含义,比如称呼素不相识的女子,比如称呼某位出身高贵的世家千金,而在此刻,它代表的是后者的意思。

“我不是他是我哥。可儿姐是我嫂子”小丫头气呼呼地瞪着那个乱说话的店小二。

可能是被小丫头张牙舞爪的样子吓到了,店小二慌慌张张地逃出了屋外,瞧着小丫头那气地满脸涨红的模样,谢安等人哄笑不已。

“光吃零食不长个,知道么得到教训了”谢安借此机会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小丫头。

与偏爱甜食糕点的长孙湘雨一样,王馨偏爱果脯,也就是果子干,以往为了攒钱给她娘亲看病。小丫头可舍不得花钱买果脯,毕竟那玩意要比新鲜的果子贵上好几倍,不过自从遇到了谢安后,财大气粗的谢安自然不会在乎那点钱,别说谢安,就连苟贡、丁邱等人路经大城时,也不忘替小丫头带点当地的果脯过来,毕竟小丫头人缘确实不错。

本来就因为长期吃苦挨饿营养不良,如今又因为偏爱果脯而挑食,这使小丫头看起来越发娇小。明明已到十六岁及笄之龄的她,看起来就跟十三四岁似的。跟近年来逐渐老陈的谢安与端庄艳丽的秦可儿呆在一起,倒还真像是前两者的女儿,也难怪那名店小二会认错。

“倘若妾身有馨儿这么一位女儿,倒也不错呢”秦可儿遮唇窃笑着,同时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谢安,只可惜后者忙着取笑小丫头,并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那份期待。

“可儿姐都取笑我”见最近关系颇为密切的秦可儿都取笑自己。小丫头越发恼羞成怒了,坐在桌旁的凳子上气鼓鼓地撇过头去,不理睬谢安跟秦可儿二人。

一会儿工夫后。酒菜便上齐了,不得不说,这个客栈虽然环境不怎么样,但是菜色倒是丰富,有鱼有肉,更难得的是,还有不少山珍野味,尤其是香菇,很是令谢安感到意外,毕竟他很喜欢这种一条腿的食补菜品。

喝着温热的酒,吃着在大城也难得吃到的山珍野味,这一顿饭足足吃了有一个时辰,可刘晴依旧未曾露面。

苟贡实在忍不住了,古怪说道,“大人,那刘晴怎么还不来莫非其中有诈”

“不急不急”谢安笑了笑,忽而回头望向屋内角落,望着站在那里的漠飞古怪说道,“漠飞,你确定不过来吃点喝点”

“大人好意卑职心领”漠飞低了低头,婉言拒绝了。

“大人就别难为三弟了,”苟贡笑着说道,“三弟是个怪人,无法忍受跟许多人呆在一起,更何况是一同用餐,您就让他独自在角落站着吧,这样他才会感到心安。”

谢安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而就在这时,客栈外远处传来一声哨响,类似鸟鸣般的哨响。

“来了”丁邱面色一声,出言提醒谢安。

“姗姗来迟啊”轻哼一声,谢安放下筷子,接过秦可儿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嘴,目视着房门方向,等待着天上姬刘晴。

不多时,房门轻轻推开,天上姬刘晴带着杨峪、齐植二人走了进来,瞧见谢安,轻笑说道,“小女子来迟一步,还望尚书大人恕罪”

“哼”冷笑一声,苟贡不悦说道,“夏口距此不到十里,我军军营距此十五里,何以我家大人到此地足足一个半时辰,你方才姗姗来迟”

“你等当真有意要与我军和解谈判”丁邱罕见地帮腔。

“诶,”抬手阻止了苟贡与丁邱二人,谢安目视着刘晴良久,轻笑说道,“苟贡、丁邱,不得无礼,依本府看来,刘晴小姐绝非是有意来迟,比如说为了占据谈判桌上的主导权,因此故意来迟,令我等心烦意乱什么的,绝非是这样对吧,刘晴小姐”

“”刘晴微微皱了皱眉,心中不禁有些惊讶,毕竟她故意来迟一步,本意就是跟谢安所说的一样,打算借此占据主动权罢了,这是一种谈判的惯用手段。没想到,却被谢安一语拆穿。

“当然不是”微微一笑,刘晴歉意说道,“实在是有些事耽搁了,尚书大人可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摆了摆手,谢安笑容可掬地说道,“此乃我大周境内,本府身为朝廷命官,理所当然是东道主,乃是主人,在此等候客人这是应该的主随客便嘛哪怕是不速之客”

句句话中带刺啊

秦可儿有些惊讶地望着谢安,惊讶于谢安说话竟然如此不给刘晴脸面。

刘晴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她哪里会听不出谢安话外之意,他无非是在暗讽太平军是不被大周冀京朝廷认可的不速之客,即叛国谋朝的贼军。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杨峪闻言双目一眯,右手缓缓按向刀柄,而就在这时,屋内顿时升起一股凌厉的杀气,杨峪下意识转头一看,这才发现漠飞正站在角落,冷冷地瞅着他。

尽管现在还是白天,杨峪并不畏惧漠飞这个在夜里简直如梦魇般可怕的刺客,但是一想到左手的伤势尚未痊愈,他心中多少也有些发憷。

“好了,此番来是谈判,剑拔弩张的做什么对吧,尚书大人”说话时,刘晴有意无意地瞧了一眼秦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