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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那时候,吕建一身是血地强行将他按下在无数同泽的尸体中,替他挡下了数以万计的箭矢。

丨将军哪怕冯何军在此全军覆没,将军亦要活着,否则,冯何军就真的完了丨

虎目含泪,冯何深深吸了口气,转头望向了城墙上太平军最密集的地点,太平军大将冯浠所在之处。

“就是那里么”

你乃大梁军中督率万人骑兵的大将,身为军人,要死,也给本府轰轰烈烈地战死在沙场之上如此才不负那些用自己性命将你保护下来的部将们丨

耳边响起谢安激励自己时的话语,冯何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毅然之色。

“就是这家伙的指挥调度,挡住了我军的攻势吧”喃喃自语着,冯何迈步朝着冯浠的方向走去期间,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了一条白布,死死将战刀缠绕在右手上。

“将将军”年轻的副将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惊声说道“且等等后面的弟兄待众弟兄攻上来,再一道杀过去吧”

“那就太晚了不杀了贼军大将,我军的损失要更加惨重你在此掩护后面的弟兄,本将军去了结了那冯浠这是命令”

“这是”年轻的副将重重抱了抱拳,用略带颤抖的话音郑重说道,“祝将军马到功成”

“嘿”瞥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副将,冯何咧了咧嘴义无反顾地朝着敌军最密集的地方杀了过去。

望着冯何的背影,年轻的副将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他知道,冯何将军回不来了因为他的前方,有数以千计的太平军

咬咬牙,年轻的副将振臂高呼。

“守住这个据点死也要守住”

“喔”附近十余名周兵大呼,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几倍、几十倍太平军士卒的冲击,硬是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给后续的周兵登陆城头争取了时间。

而这一切,却是用冯何的性命换来的。

如果是武艺诸如陈蓦那般的猛将,在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的江陵城头冲杀这或许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冯何而言他每向前迈进一步,已是极为艰难。

手中的刀,已渐渐崩开了缺口不复之前的锋利。前进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尤其是双臂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地抬不起来。

到此为止了么

丨将军丨

丨将军丨

丨将军丨

隐约间,冯何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老部下们的声音。

“啊本将军在此”大声应着,冯何举起倍感沉重的右臂,硬生生劈碎了一名太平军士卒的铠甲,将其整个胸腹都破开。

力气,仿佛再次充满全身尽管身上已伤痕累累,然而冯何每一回挥刀的劲道依旧是那般强劲,甚至于,越来越刚猛,劈裂盾牌,劈碎甲胄,吓地一些太平军士卒连连后退。

“放箭放箭”

城头上响起一阵惊呼声,无数太平军士卒神色惊恐地望着冯何。

“笃笃”

没有闪避,或者说,已没有力气闪避,冯何很是平静地看着穿透铠甲刺入身体的那数支弩箭。

连痛觉都没有呢

没有感觉呢,是因为已是死人了么

对啊,早在庐山时,冯何便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一个迫切想为那万余部下报仇雪恨的厉鬼

抬起头,冯何用他那已不似活人般的眼神,死死盯着远处依旧在指挥士卒的太平军大将冯浠。

而此时,冯浠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将死之人已他视为了必杀的目标,他依旧关注着城上的厮杀。

“不好办啊”冯浠微微叹了口气。

周军数量太多了,原本可以充当掩护的城墙,却又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破城,只是时间问题了

“将军,”在冯浠身旁,有一名护卫小声提醒道,“撤吧,将军,公主殿下只是希望我等能拖住大梁军一时,可不希望将军因此有何不测”

“唔”冯浠缓缓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城内的米仓烧毁了么”

“有三成分发给全城百姓,其余七成已烧毁就算攻下了江陵,周兵也得不到哪怕一粒米粮”

“好”冯浠满意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做好准备,再坚守一刻后,徐徐撤到北城墙,公主殿下提前在那为我等准备了撤兵用的小舟”

说到这里,冯浠的话语戛然而止,一脸惊愕地望着身前数丈处那个不知何时已杀到这边的周军将领。

“终于到了”目视着目瞪口呆的冯浠,冯何嘴角扬起几分笑容,这份笑容,映衬他满身的鲜血,怎么看都令人心生寒意。

竟然从那一头径直杀过来只是一个人

“”下意识瞥了一眼冯何杀出的血路冯浠为之动容,在他的印象中,只有陈蓦能够办到。

“足下何许人”

“冯何军大将,索命之厉鬼也”口吐鲜血的冯何咬牙说道。

“原来如此”仿佛明白了什么冯浠点点头说道,“战况不利,便打算狙杀大将打破僵局么真亏足下能独自一人杀到此地”说着,冯何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将将军”冯浠的副将见此一惊,连忙说道,“这等将死之人,何许将军亲自出马众兵卒听命杀了”

“等等”抬手拦下了副将,冯浠深深望着冯何,正色说道“正因为是将死之人,才要本将亲自了结此乃军职者之道义,即武德”

冯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讥讽说道,“听着好似你也曾是一名周军将领”

“原义阳军军司马”

“我呸”吐了一口唾沫,冯何脸上泛起浓浓凶色,举起战刀砍向冯浠。

听着那强劲的破风声,很难想象,这等刚猛而强劲的刀势竟是出自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人之手。

“现太平军大将”在冯何愕然的目光下,冯浠面不改色,轻而易举地用剑接下了冯何那刚猛的一刀语气冷漠地说道,“再者,亦是天府军伯长冯浠”

说着,冯浠眼中寒芒一闪,手中的宝剑一剑削掉了冯何的脑袋,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喷出,偌大的脑袋瞪大着双眼,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冯浠。

那是何等迅捷的出剑,快、狠、准三者齐备周围的太平军士卒士气大振,振臂欢呼。

不过是送走了一个将死之人用得着这般大惊小怪

“”微微皱了皱眉,冯浠收剑转身。